;;;;我观察着她的样子,向她露出微笑。
;;;;她欲言又止,在确认了我的笑容后,放弃挣扎。
;;;;“……淡黄色。”
;;;;稍微思考过后,她用害羞的表情,向我指定了平时穿得最多的颜色。但是马上,她便急着开口。
;;;;“不,不对!果然还是蓝色的好呀!!”
;;;;我觉得芭提雅的态度有点违和而歪了歪头,她用有点困扰的、泫然欲泣般的表情皱着眉头,露出微笑。
;;;;“即、即使用别的颜色也可以呀。红色啊、黑色啊……。就、就应该这样呢!选更加有恶役千金风格的颜色会更好……”
;;;;她突然握紧了我的手。
;;;;那大概是下意识的行为吧,简直就像在依赖我一样。
;;;;芭提雅一开始说的礼裙颜色,是我的发色。
;;;;接下来说的,是我的瞳色。
;;;;但是她马上就否定了这两种颜色,指定“恶役千金风格”的颜色。
;;;;从黄色到蓝色。
;;;;再从蓝色到红色或者黑色,所谓“恶役千金风格”的颜色。
;;;;芭提雅每次眨眼,瞳孔里寄宿的悲伤色彩就愈深。
;;;;看着她仿佛是想远离我一般,我不禁皱起眉头。
;;;;“我说,提雅。为什么不选以往的黄色呢?……难道,你已经厌倦黄色了吗?”
;;;;尽力控制住自己自然降低的音调,与之相对,我笑意全无眯起眼睛。
;;;;低垂着头的芭提雅,好像没有察觉我样子的变化。
;;;;——“厌倦”,是我最切身的感受。
;;;;不管对着什么事情、什么人物,我都会很快厌倦。
;;;;即使是让我觉得有点有趣、还不错的东西,大部分都只会按照给我留下的印象那样循规蹈矩。所以没有能取悦我的。
;;;;这样一来,我心中的“趣味”便在瞬间消失无踪,稍微感觉特别一点的东西也变成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了。
;;;;至今为止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验了。
;;;;但是现在,出生以来第一次对“被厌倦”感到不安。
;;;;毕竟我很熟悉所谓“厌倦”的感觉,对方觉得“厌倦”时的反应非常好理解。光是想象那光景,我便觉得心脏被揪住,背后发冷。
;;;;……等下,我在思考什么愚蠢的事,还在这感到胆怯?
;;;;她的眼瞳,像是在叹息着离开我——被我【审判】的事。
;;;;她的手,紧握着我的手,像是在依赖我。
;;;;与她说出口的话相反,她的全身都诉说着对我的思念。
;;;;我不可能会读错她的肢体语言。
;;;;——明明是不可能的,但是与脑内的思考相反,心却无法安宁。
;;;;是连百分之一都不到的“可能性”。但是我却能感觉到,我对这个不为零的可能性感到胆怯。
;;;;对于是否厌倦了黄色,芭提雅战战兢兢地说出了答案。
;;;;“……我最喜欢黄色了呀。特别是那种淡雅的、跟奶茶相似的颜色,我最喜欢了呀。以及,就像澄澈的夜空一般的蓝色我也很喜欢呀。”
;;;;她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怜惜般轻抚着身上的礼裙和项链。
;;;;那条礼裙,和我的发色相近。
;;;;那条项链,是我以前送的,刻有常春藤纹样的玻璃瓶里,装着和我的瞳色相近的深蓝的液体。
;;;;这样啊,果然她……
;;;;在我下意识松口气的那一瞬间——
;;;;“……但是,正因喜欢,我才不想在被审判的地方穿在身上呀。我珍视的颜色……满载着我深爱的回忆的颜色……我不想让它染上悲伤。”
;;;;——我觉得胃里泛着冷气。
;;;;紧接着,疑问浮上心头。
;;;;……为什么,你想要离开我的心思会顽固到这种地步。
;;;;我拉过她轻抚项链的手,将另外一只手也交叠上去。然后轻轻包裹住她的手,用尽量轻柔的语调开口。
;;;;“我说,提雅。如果真的这么让人难过,那么干脆不要进行【审判】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