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狐挠着头陷入了沉思,他已经记不清的第多少次闯入后山的密林,然后走着走着又回到出口了。
;;;;“狐儿,你在干嘛呢?”柳芊芊眨着大眼睛走了过来。
;;;;“没事,赏山呢。”谭狐故作镇定地赞扬了一番山中的桃花。
;;;;这里的桃花,很是奇特,全身透着一股雪白,微风拂过,花落满地,仿佛下着雪一般,极为雅观。
;;;;“那你这是?”柳芊芊惊讶地看着谭狐端坐在孤峰的崖边,摆开一张长长的画布,开始研起墨来。
;;;;“闲来无事,看着这好景,不禁想描绘下来,便向人要了些笔墨画卷。”谭狐回头冲她笑笑。
;;;;“哦。”
;;;;柳芊芊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默默地坐到他身边,静静地看着,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微小的涟漪。
;;;;这两天,她睡的很舒适,自从逃亡之路开始后,从来没有再好好地睡一个安稳好觉。
;;;;睡醒,便觉神清气爽。
;;;;然后她去找柳千重,两人也最终解开了心结。
;;;;天心宗的变故,罪不在柳千重。
;;;;仇恨像是一个圈,越是描绘,越是圆润,冤冤相报,永远不会了结。而唯有将其放下,才能释怀。
;;;;柳芊芊很单纯,单纯的这样去安慰自己,纵使她心中有无数疑问,也决定将这事暂时先放下。等朝廷退兵,或是等哪一年,哪一月,哪一天,自己又想起来,再去计较。就好像她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地做一个闺中大小姐,闲来可去城里逛悠,可以带着老黑和方氏兄弟这些仆人去游山玩水,又或者是叫上几个方士去惩奸除恶。
;;;;柳芊芊抱着膝盖,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方氏兄弟不在了,老黑现在也忙的没时间跟她说话,唯有谭狐跟她一样是个闲人。
;;;;哦不对,至少谭狐还要照顾金刚夜叉明王。柳芊芊拍了拍脑袋,将头枕在臂弯里,侧脸看着身边仔细地画着画的狐儿。
;;;;这个混账家伙的长相比她见过的所有汉子都要阴柔,但五官却异常俊美。换句话说,就是长得最帅的。
;;;;而一路走来,谭狐帮了她太多、太多了。
;;;;柳芊芊又掰着白玉般的手指,算了算,然后轻叹一声,目光中多了些迷离。
;;;;这家伙算是自己什么人呢?
;;;;总的来说,不过是一个半途拐来的大夫,一个被自己拖累的倒霉蛋。但柳芊芊觉得,终有一天,谭狐会离开天心宗。毕竟他还是一个士子,一个大周的儒士,一个读书人。而那时,自己又有什么借口留下他呢?
;;;;或者说,他到底怎么想的,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谭狐究竟算是她的什么人?仆人?朋友?恩人?还是……
;;;;柳芊芊说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她觉得跟谭狐待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会感到很开心。她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柳芊芊嚅了嚅嘴唇,欲言又止。
;;;;谭狐画的很认真,画卷中的景色栩栩如生,他还不时用自己的手当量尺。
;;;;“狐儿。”柳芊芊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
;;;;“嗯?”
;;;;“这里的桃花好看吗?”
;;;;“好看,像雪一样,让我想起在太安的时候,那个地方每到冬天……”谭狐来了兴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柳芊芊有些黯然,这家伙果然还是念着京城。
;;;;“可是我听说,还有一种比这白色的桃花更好看的花。那种花,生在江南,又数扬州的最美。”
;;;;“什么花?”
;;;;“我想过了,我对这什么天心宗宗主之位根本不感兴趣,也不喜欢残酷、冰冷的争斗,更不愿意过着这纷扰、忧愁的日子。”柳芊芊将俏脸藏在臂弯里,轻轻地诉说着。
;;;;“我喜欢逛花市,看烟火,猜灯谜;我喜欢游江南,看龙舟,坐画舫,在江面上荡漾;我想穿着漂亮的衣服,骑着马,去江南走一遍那二十四桥……”
;;;;柳芊芊感触万分,眼眶微微有些白露。
;;;;“所以,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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