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边的房子卖了?”安小语小心地问。
倪誉笑了:“还等着回来养老呢,我又不是死在那边了……”
安小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突然就想到了迟默和白苋,他们死在了东荒那个地方。
倪誉看到安小语的表情,愣了一下,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安小语摇摇头:“没事,临出门的,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是是是!”倪誉一脸受教的模样,让安小语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奶奶红着眼睛回到了座位上,许惠欣的脸上也有些颓唐,安小语知道,他们心中的悲戚,远远比自己还要更加深厚,离开了自己的家乡,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关键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会来。
他们的朋友,他们的亲人,他们的过去,都丢在了这个地方,等到几十年后再回来,是否还能找回现在的那种感觉?等到回来的时候,他们是不是都变成了一个帝都的陌生人?
而安小语的心里……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在伤心什么。
是因为倪誉的离开?是因为蹦蹦的离开?是因为倪誉和自己之间关系真的有多好?还是因为失去了这样一个可以当做家的地方?
安小语不知道,心里很乱,或者这些原因都有,或者这些原因都没有。
就好像安小语现在回想起当初被倪誉带出九溪部落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会哭?她当时也不清楚,后来也从未想清楚,现在生活在帝都,有的时候,安小语机会都会忘记自己曾经在东荒的日子。
和倪誉他们随便聊了几句,奶奶和许惠欣的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叫安小语放假的时候路过东云,一定要去他们的家里。安小语连声应着,桌面上的提示光屏和声音就弹出来了。
倪誉的车到了。
同样是三千学院的专列,倪誉的大件行李已经在昨天晚上的时候被送到了车站,现在正在往车厢里面搬运。倪誉则带着家人和随身的行李,来到了车门前,看着送到门口的安小语,倪誉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个动作让安小语一愣,除了家里人和管理员,似乎都没有人对自己做过这样的动作,但是倪誉的掌心如此的温暖,让安小语有些不舍得离开。
倪誉说:“你是不是长高了?”
安小语仰起脸:“我还是个宝宝啊!”
笑着把倪誉他们送上了车
看着倪誉他们坐在了车上,从车窗向她挥手;看着列车关了门,里面的声音消失在了耳边;看着列车飞快地驶出了车站,带起的狂风掠过了衣角,倪誉的脸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安小语的手还在兀自抬着,而眼前的列车已经早已看不见了影子。
当初自己离开东荒的时候,原来外面的人心里就是这样的感觉啊……安小语突然有了一种感同身受,脸上佯装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了大片的迷茫和失落。
在站台上站了许久,直到头顶的提示音提示说下一列车即将到来的时候,安小语才转身离开,走出了站台,回到了候车大厅,四下看了一眼旁边一如往常的人们,顿时觉得整个帝都都变得不一样了。
走出候车大厅,从车站的大门出去,站在路边看着路上的积水。
天上的秋雨还在下,安小语走在路上,没有打开遮雨罩。旁边路过的出租车司机拉下车窗我,问着安小语要不要搭车,安小语也没有理,或者干脆都没有听见,只是一直往前走。
方向倒是还没错,安小语朝着三千学院的方向走去,路过了一条又一条她都没有走过的路线,耳机里的导航在告诉她该怎么拐弯,该怎么过马路,还有实时路况的播报。
安小语只是麻木地听着,麻木地走着,黑色风衣的兜帽被一阵风吹掉,落在了背后,她也没有重新带回来,让细密的雨点落在自己的头上,自己的脸上,顺着脖颈流进了衣服里面,整个身体都是凉凉的。
似乎这样的温度才能让安小语好受一点。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三千学院的门口,正巧碰到了安小语上午翘的那节课的老师,开着车从学校里出来就看到了安小语,打开车窗叫她:“安小语!安小语!”
叫了两声,安小语才看到他,抬起头,就像平常一样笑着打招呼:“老师,上午稍微有点事,现在请假还来得及不?”
老师有点担心:“倒是来得及,不过你现在这是在干嘛?”
安小语抬头说:“东荒很少雨啊!”
她这样说着,又在老师古怪的眼神里,小声又重复了一遍。
“东荒,很少雨呐!”
灵天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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