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进来后,将食盒放到一一旁的方桌上,从中端出热气腾腾的中药,阿蘅下意识的上前去,想要接过药碗,却被柳嬷嬷给躲开了。
“我的好姑娘哎,您可端不得!”
不等阿蘅提出疑问,柳嬷嬷就已经解释道:“这药碗烫的很,您这细皮嫩肉的,可别烫着自个儿了,还是让奴婢来吧!”
说着,柳嬷嬷便将药端到温三夫人面前,慢慢吹凉喂给她。
阿蘅隔着许远的距离,都能闻到那碗药的苦涩,她悄悄的往柳嬷嬷身边蹭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娘亲喝完了那碗苦药,忽然两只小手往前一伸,在温三夫人与柳嬷嬷的面前缓缓打开,原来她在两只手上都放了蜜饯。
“娘亲吃糖,吃了就不会觉得苦啦!”
这蜜饯是杨神医特地做的温补蜜饯,费了不少的药材,才得出了两小碗,不过这种蜜饯,孕妇小孩都能吃,最要紧的是不会与药性相冲,算是比较难得的精品。
温三夫人愣了一下,没舍得辜负阿蘅的好意。
从小姑娘手里拿起蜜饯放在嘴里,还别说,这种特别炮制的蜜饯,确实比一般的蜜饯要好吃的多。
阿蘅见温三夫人舒缓了眉头,连忙解下了腰间的荷包,她今儿个出门前,特地将杨神医送来的蜜饯都用荷包给装起来了,就是想着要送给娘亲吃的。她高高兴兴的将荷包递到温三夫人的面前,说:“给娘亲,我有的都给娘亲。”
“你这孩子,娘亲又不是没得吃,怎会贪图你这一点小吃食。”温三夫人笑着点了点小姑娘的鼻尖,摇头推拒着。
阿蘅见状,便道:“可这个蜜饯是杨先生新做的呀!”
杨先生在温府之中暂避风头,因而也不好制作些奇奇怪怪的药丸,刚好在给阿蘅诊脉时,瞧见了阿蘅喝药时难以下咽的表情,便跑库房要了些药材,整治出了一些滋补蜜饯,因着是第一次试手,杨先生做的并不多,拢共加起来也只有一小荷包。
“杨先生说这是他第一次做滋补蜜饯,虽然量少了些,但效果很好,这种蜜饯不管与什么药,都不会药性相冲。”小姑娘将荷包硬是塞到了温三夫人的手上,这才接着道,“娘亲身体弱,得要补一补呀!而且我都听爹爹说过啦!娘亲怀有身孕的时候,总是吃不香,睡不好,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娘亲睡得好,不过我能给娘亲甜甜的蜜饯啊!蜜饯最好吃啦,娘亲肯定也会喜欢的!”
小姑娘的眼眶还是红通通的,这会儿却已经笑开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半点不见刚才的沮丧,这让温三夫人不由的叹道,果然还是个孩子,说难哄确实是难哄,可要说好哄,也是真的好哄。
温三夫人收下了荷包,不是为了吃食,仅仅是因为小姑娘的那一份心意。
阿蘅又陪着温三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只是温三夫人确实是有些倦了,靠着枕头竟慢慢的睡了。
柳嬷嬷小心翼翼的给温三夫人调整好了睡姿,又将被角压得严严实实的,放下了帷帐,这才悄悄退了出去。
阿蘅也跟着她一起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