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吩咐青叶替她包扎伤口。
伤药是之前就已经取来的,用来包裹伤口的干净白布也已经准备在了一旁。
青叶想着已经被阿蘅打发出去的常嬷嬷,觉得单凭自己根本就招架不住自家姑娘。
她拿过伤药,又将白布展开抚平,动作很是缓慢。
“姑娘既然待会儿还要让神医治腿,又为何急着上伤药?反正一条腿也是看,两条腿也是看,姑娘的伤口只是瞧着就让人觉得很痛,不如还是一起让神医看看吧?”
青叶的手在颤抖,盯着阿蘅的伤口看了半天,也没忍心包扎。
若是能够光明正大的让神医治疗,她又为何要委屈自己,还将另外一条腿给扭伤了?
阿蘅心里早有打算。
而且看着自个儿腿上的伤,她有种很古怪的直觉,就如同先前的梦境不可宣之于口一般,腿上伤口的变化也是不能告诉旁人的。
与其说出事实,让阿兄他们担心,还不如就此隐瞒下去。
温桓他们不会知道,阿蘅也不打算告诉他们。
她想了想,对青叶说道“可是青叶,你得知道,我腿上的伤口是在院中摔倒才划伤的,若是让杨先生给我伤口,那岂不是就在告诉旁人,我非常的差劲,连在平地好端端的站着也会摔跤了么?”
“我不想成为他人口中的谈资。”
阿蘅的语气甚是可怜。
她拽着青叶的衣袖晃了晃,轻声劝她“反正你也看过我的伤口,只是些皮肉伤,敷上伤药隔几日便会好的。”
姑娘说的话总是很有理由的。
青叶是阿蘅的侍女,她永远不会拒绝阿蘅的要求。
她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的给阿蘅包扎着伤口。
末了又侍候着阿蘅穿好衣裳,在给阿蘅穿鞋袜的时候,她忍不住将疑问说出来口。
“可您这扭伤的脚,不还得找神医治么?”
阿蘅觉得腿上的伤口被包扎之后,就没有先前那么疼痛了。
她听见青叶的问话,挑了下眉,笑着回道“当然不一样喽!”
“平地怎么能跟浴池里的台阶相比呢?浴池本就是很容易摔跤的地方,一不小心扭伤了脚,也是很正常的呀!”
谈笑的话,只说了两三句。
门口便传来常嬷嬷的声音,她在外面等的时间有些久,也有些着急了。
看病治腿自然不可能是在眼下浴池旁边。
阿蘅让青叶去开了门,常嬷嬷便带着两个身材高大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说“姑娘的腿伤着了,神医没看过之前,还是不要下地行走了。”
她甚至没让阿蘅从软榻上下来。
常嬷嬷指挥着那俩名妇人直接将阿蘅半倚着的软榻给抬了起来。
也幸亏浴室之内场地宽阔,阿蘅只觉得身下的软榻在原地转了个圈,紧接着便朝着门口移动。
她下意识的抓紧了软榻上的绸被,指节处微微泛白。
常嬷嬷跟在她们的身后,一路走回了小竹楼内。
软榻被安放下来,背着药箱的杨先生早就已经等在了小竹楼里。
他上来瞧过了阿蘅扭伤的脚,随口问着阿蘅准备什么时候回京都去。
趁着小姑娘专心思考问题的时候,杨先生直接给阿蘅正骨,速度快的阿蘅都没反应过来。
正骨之后,他又从药箱里拿出纸笔来。
就在阿蘅以为杨先生会写下药方后,就直接离开时,杨先生的视线忽然落在了她没有伸出来的那条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