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堂到食堂的小径两旁,隔着三五步的距离,便有一盆书院学子自种的花草,不仅种类繁多,连各自的花盆都是各有各的特色。
如同阿蘅这般方向感不好的人,平常都是借由花盆的位置,来辨识方向的。
东南西北她分不清,前后左右也很难以辨别。
倘若身边没有其他人跟着,便只能用些笨办法,来给自己寻条路。
阿蘅与谢淮安在这一点上,是极其相似的。
她看着谢淮安渐渐走上岔道,忽而低头看去,才发现今日的花盆被人挪了位置,若不是因为知道方如玉走的才是去往食堂的路,她恐怕也会跟在谢淮安的身后了。
也不能说谢淮安就一定会往食堂去。
可阿蘅看着他孤身一人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喊住他。
书院说大也不大,但谢淮安若是顺着那条路往前走,一路去了后山,不小心奔赴在走丢的过程中,那可就是大为不妙。
附近山里的陌生人最近又多了不少呢!
眼看着她们即将擦肩而过,阿蘅不由得出声唤住了谢淮安。
“谢淮安,你也在这里呀!”
没话找话的时候,好像不管说什么都有些小尴尬。
学堂里的先生今天特地将谢淮安留下来,问了回话。
耽误了些时间。
等谢淮安从学堂出来时,已经见不到其他的过路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运气真的很差。
连学堂里做工的下人,也没能见到一个。
一路上只能按照老方法往食堂的方向摸索,得亏他先前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已经和人学了一手,还在书院中留下了些许的小记号。
方向感不好,也没关系。
按图索骥的事情总还是能做到的。
然而谢淮安回过头,看向走到另一条岔道上的阿蘅与方如玉,心中明白自己恐怕是走错路了。
他与阿蘅不同,阿蘅是用花盆来辨识方向的。
可小径两旁的花盆时常会变动,要用花盆来辨认方向,还得经常打听花盆变动的规律。
未免太麻烦了些。
谢淮安是直接在地上做了标记的。
他往回走了两步,余光瞥见的标记分明就是出自他自己之手,偏偏指向的却是陌生的方向。
除了他这种需要借用标记来辨认方向的人,又有谁会去在意地面上多出来的字符模样的东西呢!
或许打扫的下人会在乎。
可他们最多只会想着将标记擦去,哪里会往相反的方向画个原封不动的标记呢?
果然是有人盯上了他吗?
看来书院里的生活也不是那么无聊了呀!
谢淮安嘴角勾起的笑容看上去有几分邪气,使得他与传闻中的模样倒是更加的相似。
方如玉在阿蘅打招呼时,就已经停了下来。
这会儿瞧见谢淮安笑的怪里怪气的,又瞥见他右手拿着的长剑,她默默地拉着阿蘅的轮椅,往后退了两步。
莫名其妙的和眼前人拉开了距离。
阿蘅回望着身后的方如玉,笑着道“姐姐,他是谢淮安,你们上次在聚会上见过面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总感觉方如玉似乎对谢淮安很是忌惮呢!
谢淮安也收敛了他脸上很像是坏人模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