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事必有内情,有内情就要彻查。
不然,一大早的调来南北镇抚司的人,过来吃干饭么?
众人议论纷纷,司礼监的庄公公却又是另一番心思。
司礼监是云照最特别的衙门。
之所以特别,并不是掌管这衙门的人全部是太监。
而是因为司礼监代表的皇权。
太监没有后人,太监再大的权利,也只是圣人赋予的,这份权利,无法传递给后人。所以,庄公公很明白,他是圣人的人,是皇权至上的产物。
皇权在谁手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够办事,能够贴心,能够读懂皇权的含义。
那个位置,只有一个人可以坐,至于谁去坐,司礼监的人说的不算,百官说的也不算。
真正能说的算的,是皇子们的自己。
自己的拳头有多大,胜算就会有多大。
争论,争出输赢又如何,皇权至上,大臣们只是棋子,除非皇权旁落外戚,但这只是假设……
司礼监常年伴在圣人左右,这一点,他们十分明白。
瞧着满殿的大臣喋喋不休,各抒己见,就好比再皇宫内苑瞧一台戏。
唱戏的是谁,唱的什么戏,记在心里就好,没必要去撩上两嗓子。
庄孙明的修为,是邱名江无法攀比的。
大殿里争论不休,诸位皇子们更是着急。
圣人殡天,对旁人来说,不过是举个哀便好。可是对皇子们来说,那可是关系他们命运的事。
齐王纵然已经是代理监国,可是并不代表他就是将来的皇帝。
在没有“盖棺定论”之前,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圣人没有遗诏,一切皆有可能。
晋王平生最为谨慎,此时也不免紧张起来。作为长子,他原本就应该是太子。奈何年幼的他不争气体弱多病,才使得自己的弟弟雍王得了太子之名。
现在,他完全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五营当中,健步营的兵符就在自己手里,随时可以调配过来……
可是,袁廷贞依旧不同意自己出兵夺位。
至于原因,袁廷贞并没有明说。
对于这个首辅,晋王原是言听计从,可如今大火已经烧到眉毛了,谁还能坐的住。
在坐下去,小命都难保。
可是,如果出兵,以健步营的兵力能否稳定胜局,晋王也没有把握。
他手里戳着一枚玉扳指,在内堂里不停的踱步。本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静下心来琢磨一番,可没成想越走越急。
喜公公来报,说八皇子昭王求见。
昭王一进房内,便怒气冲冲道:“老大,你说咋办,看样子老三是要赢定了!”
晋王心思一转,笑道:“八弟,着急也没用,来,坐坐,喝茶。这是知茶局刚供上来的白茶,我让下人泡了一壶……你来的凑巧,尝尝味道如何。”
昭王哪有心情品茗,喝道:“都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喝茶……我说大哥,昨日咱们说好了的,只要你说一声,我老八定跟着你干!”
晋王道:“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三弟是监国之位,咱们便是想做些什么,也没办法不是!”
昭王嚷嚷道:“大哥你是知道的,我老八向来和老三不和,他若是赢了,第一个倒霉的便是我。再说,依我看父皇便是德仁那娘们和老三联手害死的,又嫁祸给了晚晴妹妹!”
晋王喝道:“老八,不得乱说……你瞧瞧你说的是甚么混账话!”
昭王道:“嗨,这有什么,有些人敢做,还不让人说了?你自己想想,老三刚得了监国之位,昨夜父皇便遇刺了……这事难道不奇怪么?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晋王心知肚明,嘴上却说:“八弟,没有证据的话,以后还是不要乱说……何况娘娘毕竟还是咱们母后……”
昭王唾道:“呸……父皇在世,她主理后宫,自然可以叫她一声“母后”,父皇已经殡天,她凭什么还是母后?”
晋王道:“八弟说的不无道理,可惜眼下朝臣以有半数倒向三弟……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昭王道:“你受的了,我可受不了。行了,我就问大哥一句话,如果我起事的话,你帮不帮我?”
晋王面露难色:“这个……咱们都是兄弟,我自然会助你成功!”
昭王笑道:“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说完,转身便走。
晋王冲他的背影喊道:“老八,你要做甚么?过了酉时,我等要去前殿戴孝……”
眼瞅着昭王轰轰烈烈的背影,晋王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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