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杜可欣起身去了院子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土灶,开始生火做饭。
“哎,娘亲没用呀,你都十三岁了,该进学校了,可是娘亲却凑不出学费。”
看着懂事的女儿忙前忙后,一张脸上全都是疲惫,姬兰心疼又难过,直掉眼泪。
“上学有什么用?我不上学,一样比那些人厉害!”
杜可欣撇嘴,借着拉泔水的活计,她经常去蹭课,愣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锻体成功。
只是每天都要干活赚钱,修炼的时间实在太少了,所以杜可欣还只是锻体二重。
“你的人生,本该不是这样的!”
姬兰看着女儿又看了一眼自己残废的腿,唉声叹气。
“不管什么人生,只要和母亲在一起,我就是最幸福的那一个!”杜可欣抬头,朝着母亲微微一笑。
沁凉的月光如水,洒在少女的身上,如诗、如画,只是片刻后,这幅温馨静逸的画面便被破坏了。
砰!
浑身酒气的杜良一脚踹开大门,看到杜可欣回家了,二话不说,冲到她身边,拿起烧火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猛砸。
“你这个贱女,我让你好好干活,你怎么有得罪杨才了?”杜良大骂,连踢带踹。
“是他喝醉了,要强暴我!我还手!我有错吗!”杜可欣抱着头,吼了一句。
听到这话,杜良一愣,姬兰却是浑身一震,眼泪瞬间划破了脸颊。
“你个贱女,你怎么不趁机爬上他的床?这么好的机会,简直白瞎了。”杜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想起下午挨得那顿耳光,他手中的烧火棍又重了三分。
“别打了!”
姬兰滚着坐下的轮椅冲了过来,去拦杜良。
“滚开!婊子!”杜良一巴掌抽在了姬兰的脸上,把她从轮椅上打了下来,栽了个跟头。
看到这一幕,一直被动挨打的杜可欣突然撞向了杜良:“别打我娘!”
夜『色』已深,天空湍急着乌云,有雨点落下。
杜可欣坐在柴房中,双腿屈起,就那么紧紧地抱着膝盖,通过狭小的窗户,望着天际浓重的黑云。
身上的伤痕,火辣辣的疼,可是杜可欣早习惯了,因为这种被打的日子三天两头就要来一次。
老爹喝多了酒要打她,赌输了钱要打她,就连心情不好,饭菜做的不合口,也要打她。
从小到大,杜可欣对老爹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挥舞烧火棍的模样,简直比那天想要强暴她的杨才还要可怕!
一只壁虎,窸窸窣窣的,从脚边爬过。
咕噜噜!
杜可欣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就在壁虎被惊吓的要逃跑之际,这个女孩突然伸手,抓住了壁虎,看也不看,就塞进了嘴巴里。
嘎吱!嘎吱!
杜可欣嚼着壁虎,满嘴苦涩,不过她的脸上全是麻木的表情,仿佛已经不会笑,也不会哭。
晚饭,自然是没有吃上一口,而且按照以往的例子,明天的早饭怕是也吃不到了。
虽然早饭只有半个窝窝头,可是对于杜可欣来说,也是一份难得的享受。
咔嚓!
惊雷轰鸣,暴雨终于倾盆而下。
有一些从窗口泼进了柴房中,浇在了杜可欣的身上,但是她无动于衷,就那么呆呆的坐着,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啪!
一个小布包掉了进来,滚落到脚边。
“吃吧!”是娘亲的声音。
“嗯!”
杜可欣拿起了布包,紧紧地攥着,但是并没有动:“娘,外面雨大,你赶紧回屋子里吧!”
“哎,欣儿,要不,要不,你逃走吧?”姬兰落泪,她实在不忍心看女儿每天过这种苦日子,别人家的女孩,穿新衣服,买红头绳,可是自己的舞儿,却是晚上拉泔水,白天当铁匠,这么下去,何时是个头?
“那娘呢?和我一起走吗?”杜可欣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
“我……我这种快死的人,能去哪里?”姬兰苦笑:“走吧,找一个爱你的男人,成家,生孩子,郭郭稳稳的过一生。”
“我不走!
杜可欣说完,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有娘亲的地方,才是家!”
风雨太大了,姬兰又劝说不动女儿,只能离开。
而远离柴房的姬兰看着站在墙头上不知站了多久的黑衣人摇了摇头。
那人看着院中的姬兰寒声道“这不符合规定,指挥使说了您的情况必须向他汇报,而且伤害你的人必须就地格杀!您就让开吧!不要为难在下!”
姬兰看着墙上的黑衣人,轻声道“那孩子的脾气我知道,你退下吧!如果出了什么事我负责!”
黑衣人纠结一会,但还是消失在了雨幕之中。而姬兰看着那道消失的身影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另一边蹲一晚上柴房,对于杜可欣来说,反而是一种享受,要知道平时,她都是要去干活的,只有在干完活后的黎明时分,才有时间眯一会儿。
早上,院子里的公鸡打鸣了。
杜良打开了柴房的门,把两个包子丢给了杜可欣:“今天不用去上工了,咱们去杨部长的那所书斋,你待会儿,就按照我的吩咐做,要是敢『乱』来,我打死你们母女俩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