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小姐哼道:“李当家的,你虽然嫌我李家入了这胭脂水粉的行当,我李家却不嫌你也入这布庄绸缎的行当,不知道李当家是否有这兴趣?”
刘月娥一树大拇指道:“我这妹子,没说的,巾帼更胜须眉。”
另一位经营胭脂水粉的老板却也站起来道:“李大小姐,你们李家要做这胭脂水粉的生意,没人可以拦得着,但是也不能这样不顾规矩,让我们这些做水粉生意的,没了营生啊。”
大小姐摇头道:“诸位掌柜的,我们都是经商之人,这商之一字非我一人可做,便是需要大家一起来,相互竞争,相互制约,才能长足发展。”
李当家的哼道:“相互竞争?李大小姐,你这香水香料一出,我们杭州的水粉生意十成却是落了七成,这竞争何来只有?怕是你李家一家独断了吧。你把我们杭州商会置于何处,又把我们这些商人置于何处?”他身后几人却是一起鼓噪了起来,一时颇有群情激愤至势。
刘月娥却是看不下去了,站起来道:“你们这些人还讲不讲理了?李大小姐做何营生却与你们何关,自己没有本事,却来责怪别人,真是天下奇闻。”
这武陵商会人虽多,却只有刘月娥这个金陵商会的外人站起来为李家说话,而反观武陵商会这边的其他人等都是看那陶东成眼色的。
陈凡对李允儿微微一笑,竖起了大拇指,大小姐脸上一红,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李当家的,有竞争,便会有冲突,这是天理,是正道。正所谓穷则思,思则变,我李家在布庄上经营多年,后来却是多家介入,导致我李家步履维艰难以为继,这才开辟了新的营生,若我像你这般怨天尤人,那我便要天天骂街了。”李允儿冷冷说道。
那经营胭脂水粉的几个商人互相看了一眼,却是不知道怎样回答,急忙看了那于会长一眼。
陶东成对那于会长打了个眼色,久未说话的于会长忽然站起来笑道:“二位都莫要上火,此事还有得商量。我见二位说的都有道理,倒不如老朽来想个折中的法儿。”
那个李当家急忙谄媚地笑道:“会长请讲。”
于会长向大小姐道:“李大小姐,这些做水粉生意的也不容易,我看倒不如这样,你们李家那香水香料,在这浙江一省的经营权,便都转交给李掌柜他们,这样双方合作,都算是有些赚头了。”
呵呵啊,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那经营权到手,可是一笔大大的利润,陈凡嘿嘿冷笑,我种了树结了果子,你们却想捡现成的,想把李家排挤出杭州,还真他妈的会做美梦。
大小姐脸色一变,道:“于会长,我李家在浙江店铺众多,自有经营途径,暂时用不上他人帮忙。”
于会长阴阴一笑道:“李大小姐,这样的话,老朽也是十分的难办了。我这浙江一省的同僚们,也要吃饭啊。陶公子,你怎么说?”
陶东成起身“为难”的看了李允儿一眼道:“贤妹,这天下的商会,乃是一家人,退一步便可以海阔天空啊。”
见这二人串通一气,大小姐想起这些年李家所受的委屈,眼中已是泪珠打转,但她个性坚强,强忍了泪珠,凄然笑道:“我李家推出了香水与香料。大家眼里看到的都是成功,可有谁想过,若是这几样营生失败了,我李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些年来,我李家布庄陷入困境,却从未想过要用其他手段打压同行,我李家靠的是自己努力,堂堂正正挣银钱,为何今日却要遭受这般诘难?我李家虽是妇人女子,但仰无愧于天,我李允儿也绝非你们想象中那般好欺负之人。”
那于会长与陶东成却皆是冷笑不语,仿佛胜券在握。
你娘的,好好与你们说话,你们这些王八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看着于陶二人奸笑的样子,陈凡不声不响提了条粗壮的板凳走过去,护在大小姐身边,望着她轻轻一笑道:“莫哭莫哭,哭了可就不好看了。”
“陈炎——”大小姐便仿佛找到了亲人般,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忍受了半天的泪珠便哗啦啦的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