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长,屋檐层层叠叠,除了飞鸟,无人可以看到此时的秦沚。
夜色掩盖了一切。
怀里的尸体终于冰冷,失去了最后一丝体温。
秦沚轻轻斟满两片瓦,倒尽最后一滴酒。
一片敬自己,一片也敬自己。
喝完,他轻轻地将瓦片盖在了取来的地方,小心抱着像是睡着的竺水,看着死不瞑目的他,秦沚嘴角又露出温柔的笑,看起来竟有几分瘆人。
“你死了才好,死了比你活着要可爱多了。”秦沚温声对着竺水的尸体说了最后一句话,抱着他消失在了浓稠如墨的夜色之中……
竖日清晨,紫女来看秦沚时,也看到了靠在雪地一枝梅树旁被冻僵的尸体。
梅花开得艳,空气中充斥的一股淡淡的芬芳,并无令人作呕的尸臭。
朝阳的光暖暖的,照在秦沚身上。
秦沚一袭青衣,站在院子里打着太极。
“你来早了。”
紫女看着动作缓慢的秦沚,魅眸里闪过一丝好奇,不过她并未多问,而是说道:“我只要他的头,你却把他整个人都带来了。”
秦沚瞟了紫女一眼,忽而笑出了声。
紫女不明所以,不过也笑了出来。
“昨夜杀的人,砍头会溅我一身血,你又不为我洗衣服。”言罢,秦沚走到竺水的尸体旁,踢了竺水的头部一下,那早就冻的坏死的颈部再难承受这样的巨力,整颗头颅飞了出去在雪地里滚了几圈到了紫女的脚下。
没有一滴血滴下,滚过的轨迹,白的耀眼。
紫女望着面露微笑的竺水头颅,不忍看,叹息一声,轻轻拍手,一位穿着暗紫色的紧身衣女子从房檐上跳落在二人面前,她怀里有一个精致的盒子,还有一些香料。
秦沚收起笑容,看着紫女说严肃道:“你似乎有怜悯之心,实在不该。”
紫女眼神闪烁,微微磁性的声音响在秦沚耳畔。
“他杀了紫兰轩十一个姐妹,手段残忍之至,我为什么要怜悯他?”
秦沚踱步走到紫女面前,面带笑意,如春风拂面。
他伸出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紫女的琼鼻,只是一刹,便又收回手。
“人吃人,人吃人,人吃人。”
紫女背后没有来突然生出一阵莫大寒意,她心中竟有几分胆怯。
她从来没有怕过谁,但在面对眼前这个年龄不过十七的青年时,心里的恐惧让她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这一刻,秦沚似乎变的特别陌生,和前些日子那个刚来的看似十分不靠谱的少年郎完全不同。
“其实你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