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宽大的游泳池内,漆黑的屋内唯一的亮光,也只有唯独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折射进来。()
暗色的水纹,看不见深度,那月光独独照进来的色泽,诡异的仿佛彼岸开启的曼陀罗花,闪着噬骨的妖异,投下来的阴影,嗜血一样的照在池内淹没的身影。
他凝神闭气的沉没在水内,紧闭的双眸,紧紧地被周围的水包围着,如果不细看,那人沉寂的样子就像是石雕一样,没有任何的生气。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骤然睁开双眼,黑亮的眼眸眼底却是染着一层淡淡的血色,他的双手盘踞在丹田处,整个身体静止的漂浮在水中,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在水中微微的晃动。
直到眼底淡淡的血色若有若无的消失后,他才缓慢地游出水面。
双脚赤|裸的站在不知何种黑色光滑的矿质石铺成的地面,沈知秋微仰着头,目光幽深的投向窗外,亮泽的黑发被摊开的手指捋到脑后,水珠顺着光洁的额头一路滑下,蜿蜒的水痕,留下的印记,刻在心中。
那天,控制自己的是原来的那个‘沈知秋’,沈明的儿子,‘沈知秋’。
算起来,应该说是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是灵魂还是残念,沈知秋不知道。
他无神的看着升起的月亮,耀眼的,仿佛能吞噬所有的一切。
两天,足足不眠不夜的两天,他躲在军部,深埋起自己,为的,只是能将身体里不稳定的因素封闭起来。
他的身体现在对于萱萱太危险,白起现在想想倒是次要,没有那种药物,这家伙基本上不会苏醒,可是,时隐时现的‘沈知秋’,却是最危险的。
而他,却是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寂静的夜晚忽然传来一阵阵闷闷的震动声,沈知秋望向声源,喉咙不由得紧了紧,手机不死心的在不远处震动着,心中叹息一声,他走到手机旁,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片刻,终是接听了电话。
“知秋。。。。。。”那一边,柔弱的声线,疲惫的难掩小心翼翼。
喉咙艰涩的发紧,沈知秋抿着嘴唇,手指绷紧的骨骼泛白,握紧的手机仿佛攥起的是心脏。
“知秋,是你吗?”虚弱的夹杂的焦急,隐约间,不难听出哭腔。“是你吗?”
“。。。。。。嗯。”他好像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可是,不能的啊,身体里的沈知秋,对于萱萱的名字,却是异常的敏感,即使在心中早已交了数次,即使,那边的女子,听不见,但是,还是想唤着她。忍不住的,他轻声地应道,却不想一股强烈的痛感冲击着后脑,嘴唇被死死的咬紧,泛起青紫色。
他要出来!
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
沈知秋近乎狼狈的踉跄后退了几步,脑袋像是被重击了一样,直到退到巨大的落地窗上时,他的脊背早已被汗水和刚刚游泳池中的水混合的侵透,痛苦的呻吟被强硬的封锁在喉咙的深处,为的,只是不希望话筒另一边的女子听见。
“知秋,你怎么了?”应该是听到了那一边似乎是重物碰撞的声音,季诗萱焦急的语言中毫无隐藏的担心,泪水再一次的溢满眼眶。
他想叫她的名字,安慰着她,叫她不要担心,不要哭,她一哭,他的心都乱了,疼了,紧缩着,仿佛要脱离了一样,可是要说出口的话语总是想与他作对一样徘徊在嘴边,就是不肯挤出半分。
‘沈知秋’!!!他紧咬着牙关,恨不得将身体里的家伙揪出来。疼痛紧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缓缓的吐出不清楚的一句话,沈知秋关上手机,手无力的垂下,手机应声的掉在地上,弹了几下,滚入池中。
伴
不知过了多久,眼眸终于恢复一点的神采,片刻后,却惨淡的消退。
是的,他只能与萱萱分开,以现在的形势,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身体里的那个人,
他知道萱萱误会着什么,‘沈知秋’的父母皆因萱萱而死,如果说沈明是罪有应得,那周梦琪呢,那个笑的温柔的女人,消瘦蜡黄的面容,眼底深处隐藏着,绝望的爱。
既然得不到,就要毁灭的爱。
沈明的死,却是也源于周梦琪的最后一击,出庭作证。无论是最终的证物还是以往沈明国外的银行赃款,一一都是周梦琪提供的,包括那些赃款的名单。。。。。。
沈知秋从来没有想到周梦琪会自杀,用这样‘殉情’的方式,得到那个男人。
如果今生我得不到你的心,你的人,那么,我情愿我们一同的毁灭。
沈知秋不止一次的回忆起周梦琪这个人,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她要以这样残忍的方式自杀,难道他就一点儿都不留念他的孩子吗?一直都渴望得到爱的那个名叫‘沈知秋’的孩子。
他不是‘沈知秋’,自然是半分也怨不得萱萱的。
纵容萱萱这样误会,不能相见,也是出于他的本意。
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控制身体里的‘沈知秋’,如果能的话,自是好的,可是也有相当大的危机存在,且不说往后他能不能对萱萱不利,单单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恐怕自己和萱萱都不会好过。假若不能,他自是以最决绝的方式来斩断自己!也绝对不允许这个人伤害萱萱一根汗毛!!!
倘使萱萱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沈知秋’,以她的性情,有会以怎样的执着不想放开彼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