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p>
这天一大早，我就来到了办公室。</p>
做秦默天秘书已经有一段时间，对她习惯我也已经渐渐了解，比如她从不喝单位热水器上烧水，饲水是反复烧煮过，对健康不利，所以我每天都是早早上班，打扫她和我办公室，并烧上一壶新水，等她差不多到单位时，再给她泡上一杯浓茶，这样她到办公室来，正好可以喝到不冷不热新茶。</p>
侍候老板真是个细致活，就拿泡茶来说，泡早了，老板到这茶已经凉了，根本不好喝;泡迟了，老板到这茶滚烫，当然也没法喝。所以，我要算着时间，在秦默天到达办公室时，茶正好应该是不冷不热。</p>
秦默天喜欢茶水相对温度高一点，茶叶浓一点，这很象个男人x格，与她在市政府里表现与世无争好象完全是两个人。</p>
当然，这更要考验我细心，天冷天热，茶水凉速度也不一样，时间一定要算得准。</p>
就象现在，我已经打扫好办公室，然后泡上茶，放到秦默天桌上，再去政府办。</p>
我知道，十分钟后，秦默天将准时来到办公室，等她到时，我正好已经从办公室取回报纸，并问询过宋应生关于她今天行程安排。特别是一些需要她参加甚至主持重要活动。</p>
而茶杯盖子我是半闭着，这样可以使茶在十分钟内不会冷掉，同时还可以使茶叶不被闷得跟煮过一样无味。</p>
刚走到政府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在议论，“省里变了天，会不会对咱们市里有什么影响?”这是一个秘书声音。</p>
“怎么会没影响?哪棵树上都有鸟，哪个鸟儿都有树，树倒了，鸟儿要么散，要么重新再找树，总有迁飞吧，”我知道，这肯定是j个新进秘书，不然不会在办公室这样场合谈论这些问题。</p>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作为市里领导跟班秘书，或者副主任主任，不需要来得这么早，来得这么早基本都是在办公室里顺带打杂小年轻。</p>
“郝秘书，”当我走进来时候，其中一个秘书看到了，赶紧闭了嘴。</p>
在政府办里，没有领导跟秘书是最苦b秘书，他们常常要通宵达旦，加班加点写各种材料，年青人也都熬成出了丝丝白发，身子也会渐渐佝偻，再加上这里是个论权力说话地方，没有老板做后台，说话都不敢大声。</p>
所以，虽然他们比我早进政府办，但看到我，他们还是很客气，因为我是秦默天秘书，我老板是实实在在副市长。当然，我知道这里还有王新那一顿饭缘故。</p>
“你们早啊，”我连忙打招呼，“我来拿下报纸，”</p>
“喏，在这，”一个秘书赶紧过来，将要分发给秦默天报纸给我，然后低声对我道，“郝秘书，恭喜你呀，”</p>
“恭喜我?”我有点莫名奇妙，我身上没发生什么喜事啊，恭喜我什么?</p>
“是啊，你同学老板当了省政府一把手了，”那个秘书嘀咕道。</p>
可就他这样声音，还是被外面进来宋应生给听到了，“一早上，不g工作，瞎议论什么呢?”</p>
宋应生是政府秘书长，办公室主任，是所有秘书头，那个递给我报纸秘书立即将报纸往我手里一放，转身回到了自己座位上。</p>
“哟，郝挺啊，来得这么早?”宋应生看到我，换了一副笑脸，“怎么样，工作还习惯吧?”</p>
这是宋应生第一次关心我工作，而且是在办公室里，大庭广众之下，虽然现在只有两个秘书在。</p>
这一声问候是不同凡响，起m在市府办这个小天地里，宋应生向外面释放了一个信息，他在关心我，他跟我关系比跟其它人不一般。</p>
想想在市政府办，宋应生对哪个秘书曾经这么和颜悦se过?他是所有秘书头，他是领导，在政府里，别说官大一级，就是官大半级也会压死人。</p>
“挺好，谢谢宋秘书长，”我连忙道，我现在心里狂喜，并不是因为宋应生对我关心，而因为王副省长终于成了省府一把手，这样，王新权力也将有个跃进式提升。</p>
当然，这同样会惠及到我……</p>
我恨不能立即就给王新打电话，但我还得表示对宋应生尊敬，所以我压抑住快要跳出x口小心脏，平静而不失谦恭地说。</p>
“嗯，有什么需要地方尽管说，”宋应生仍旧微笑着道，“都是在市府办工作，也都是一个碗里吃饭同事，别客气。”</p>
自从我到市政府上班以来，宋应生就没这么跟我和蔼说过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公事公办。即使那天王新请客，他很给面子去了，但对我他依然没有态度上改变，可今天……</p>
“谢谢宋秘书长，这些天您对我关照够多了，”虽然宋应生没什么关照，但我也只能这么说，“以后少不得还要多多麻烦宋秘书长，”</p>
“嗯，我说了，咱们都是一个战壕里，”宋应生拍了拍我肩道，“走，我将今天秦副市长要参加活动告诉你，你记一下。”</p>
宋应生有单独办公室，他应该是听到我声音特地过来，不然，他会等着秘书们去问他安排。</p>
各位领导来单位有早有迟，有领导会准时八点半上班，有会再迟一点。而秦默天，按她说法，她就一个人，呆在家里也没事，所以她每天八点就到，这样我就得七点半从家里出发。</p>
正当我跟宋应生在说话当口，其它老板秘书也陆陆续续过来，有开始打扫，有开始过来问宋应生相关领导安排。</p>
宋应生没有再跟我多说话，但我却发现了一个现象，所有领导秘书对我态度似乎有了变化，起m脸上笑容多了似。</p>
靠，是我自己神经质了吧，我同学老板高升而已，人家怎么可能对我微笑。</p>
但有一点我可以确信，我消息来源太慢了，你看这些秘书，那可都是官场顺风耳、千里眼，省里人事上稍有变动，他们都立即得到了风声。</p>
摇摇头，我向自己办公室走去。</p>
当我将报纸在秦默天案头放好，再去试了试水温，然后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开始看宋应生刚才给我秦默天今天活动安排时，秦默天准时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p>
今天，秦默天没有开自己办公室门，而是从我这边门走了进来。</p>
我与秦默天办公室各自有一个对外门，但在我和秦默天办公室之间同样有一道门，这样，在秦默天有事吩咐我时候，只要叫一声我就听到了，而不象隔着一堵墙那样，很不方便。</p>
“秦市长早，”我连忙站起来。</p>
“嗯，”秦默天答应了一声，然后转弯向两间办公室中间门走去。</p>
那一扇门我是关着，因为一般情况下这个门都是关着，秦默天在里面办公，作为秘书我不能影响她。而以前，她也一直没有从我办公室到她办公室习惯，所以我连忙想走过去替她开门，可这时她已经走到了门口，而且手也按到了门把上。</p>
既然赶不上为她开门，我只好站在那，目送她进自己办公室。</p>
可她好象并没有进去意思，在将门旋开，推开一丝丝缝后，秦默天转过了身子，“最近跟珊珊联系了么?”</p>
我发现，今天秦默天语气里似乎透着平和。</p>
不会吧，难道一个副市长也会因为我同学老板成了省长而对我刮目相看?不会，绝对不会，一定是我自己过敏了。</p>
不过，这是我到市政府办工作以来，秦默天第一次跟我聊蓝珊珊，而且还是在办公室里，她这是什么意思?</p>
“她还是关机，不过我通过她导师要到了她办公室号m，前两天刚打过电话，”我道。</p>
“她在那怎么样?”秦默天问我。</p>
“她说挺好，论文也做昨很顺利，准时毕业应该没有问题，”我道，前两天我确实刚给蓝珊珊去过电话。</p>
“那就好，有空多跟她联系联系，”秦默天道，然后就一推门进了自己办公室。</p>
我呆呆定在那，秦默天这是什么意思?看得出来，秦默天今天心情不错，一上班就跟我聊了j句，而且她跟我说话语气也是那样温和，特别是说到蓝珊珊，就象一个母亲。</p>
其实，跟着秦默天这近一个月来，我发现秦默天x格是比较男人化，不是说她是男人婆，而是做事很有魄力，拿得起，放得下。有时我甚至怀疑，市政府里传说秦默天与世无争，根本就是个错误认识，要么就是这些人根本不懂秦默天，要么就是秦默天有意掩藏了自己。</p>
因为我是她秘书，所以我能了解到最真切秦默天，而且我相信我看绝不会错。</p>
如果秦默天一直是在掩藏自己，那么这个nv人未来将不可限量。</p>
一个身在高位nv人，懂得在各种势力间韬光养晦，不成为任何势力靶标，这是非常难能可贵，说不定哪天鹬蚌相争最后得利就是不动声se渔翁。</p>
接下来时间里，秦默天会花一刻钟时间将今天报纸浏览一下，而我则为她下面要去参加活动准备东西。</p>
已经跟了她将近一个月，对于准备东西我已经是驾轻就熟，所以只用j分钟就结束了。</p>
很想在这剩余j分钟里给王新打个电话，可我还是忍住了，我觉得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不适合打这个电话。</p>
一天行程很快结束，秦默天由司机送回家，而我也终于空闲了下来。</p>
拿起手机，拨通王新电话。</p>
“喂，郝挺，”电话里传来王新声音，嗓音似乎有点疲惫。</p>
不是吧，他老板高升了，他应该精神亢奋才对呀，怎么会有疲惫感。</p>
“喂，王新，听算老板高升了，恭喜你呀，”我道。</p>
“靠，郝挺，这是我这一天接到最实在一个电话，”王新道。</p>
“什么意思?”我没明白。</p>
“今天一天，我都差点成接线员了，来自各方面电话，都是找了有时间聚聚，但没一个人象你这么直白，说是因为我老板高升，”王新道。</p>
是啊，那些都是些官场上人精，谁会说因为王新老板上位了，才想起跟王新套近乎?只有我这官场盲童才会直接恭喜人家老板上位。</p>
“呵呵，我们之间还用客套嘛，”我道，“知道你今天肯定电话很忙，所以我才一直等到现在才打，”</p>
“嗯，你电话什么时候打都一样，兄弟我知道心意，”王新道，正说着，他那边又传来了电话铃音，“又有电话来了，我得接电话了，我们兄弟就不客套了，有空再聚啊，”</p>
说着，王新挂断了电话，看样今天他是真够忙。</p>
王新刚挂断电话，我手机却又响了起来，看样做秘书都忙，我无奈拿起手机，一个陌生号m。</p>
“喂，你好，”我不知道这个号m是谁，所以只能用非常程式化语气。</p>
“你好，请说是郝处长么?”电话里一个非常好听nv声。</p>
郝处长?我一愣，哪来处长?但随即就明白，这肯定是找我没错，只是对方没称我为郝秘书，直接叫起了处长。可对方是谁我都不知道，所以只能继续程式化道，“对不起，你是不是打错了，我不是什么处长，我是郝挺，市府办秘书，”</p>
我知道，既然对方已经将电话打到我手机上，那肯定不会搞错，我当然没必要再隐瞒自己身份。</p>
“郝处长，我是馨园大酒店经理，我叫胡玫，我想请您吃个饭可以么?”电话里nv声道。</p>
胡玫?馨园大酒店?</p>
噢，我想起来了，我好象听说过，市里每位领导都会有各种各样接待，而将接待安排在哪家酒店，除非领导特指，一般都会由秘书安排。而且，作为市领导秘书，肯定也要经常接受下面各单位和县市领导宴请，这样，哪家酒店承接了这样业务，那将是一笔不菲收入。据说许多酒店就是靠这样接待发家，而馨园大酒店好象以前就是张国良定点酒店。</p>
想到了这，我当然明白胡玫打这电话目。</p>
“对不起，我今天还有事，改天吧，”我道，对于这样酒店，能将触角伸进市委市府大院，一般背景都不浅，所以我并没有一口回绝。</p>
“郝处长，秦市长都已经回家了，你晚上又没有接待任务，您……?”胡玫声音再次响起。</p>
靠，她怎么知道秦市长已经回家了?难道她就在我们市府大院?“你怎么知道秦市长回家了?”</p>
“郝处长，我就在你们市府大院外面呢，秦市长车子刚刚驶出去，怎么样，赏个脸吧?”电话里胡玫道。</p>
此时再想拒绝已经不可能了，除非我想得罪她，因为她一直在注意着秦默天车子，说明她今天是有备而来，而且貌似还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我今天没有接待任务。</p>
在秦默天身边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学会，跟她一样，不得罪任何人。即使自己再不愿意跟对方相处，也不要一口回绝对方要求，凡事都要留有余地，因为你不知道这些人背后会突然冒出一尊大神来，别到时自己想回头都来不及。</p>
胡玫认识秦默天车子，这不奇怪，毕竟以前秦默天总是在馨园大酒店招待客人。可她居然能知道我今天没有接待任务，这就不一般了，起m她是认识市府办副处级以上人员，一般秘书是没办法知道我们晚上有没有接待。</p>
“好吧，”我只好答应，“那么我怎么见到胡经理，我总不能在市府大门口上胡小姐车吧，”</p>
开什么玩笑，如果我在市府门口上了胡玫车，估计明天一早整个市府就会传着我桃se新闻了。</p>
“当然不是，”胡玫笑着道，“我在市府对面停车场，我车是一辆红se甲壳虫，车牌号海b688，我知道郝处长是有车，您车出来跟我走就行了。”</p>
“好吧，那我一会出来，”我应道。</p>
我倒想看看这个胡玫到底是个何方神圣，等我摸清了底细，如果不是什么背景很深人物，那么以后就算了。如果是背景很深人物，我也没必要得罪，反正是政府执行嘛，在哪吃不是吃?</p>
其实，我还是有点s心，因为胡玫这声音太甜了，有一g说不出来诱h力，我很想看看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p>
我车刚开出市府大院，就看到一辆红se甲壳虫从对面停车场里驶了出来，车牌号正是海b688。</p>
甲壳虫缓缓驶上车道，正巧我从市府大院里出来，跟到她后面。</p>
秦默天不喜欢秘书天天接送她上下班，只要司机就行了，所以我只能自己开车上班。而其它秘书多是司机接了以后，一起去接老板，连车都省得买了。</p>
车渐渐开到城市边缘，在一个叫星期九庄园地方停了下来。</p>
我也将车停下，当我走出车子时候，我面前赫然站着一个足以震憾我心灵美nv。</p>
胡玫足有一米七身高，长长乌黑直发披散在头上，五官精致，画着淡淡晚妆。上身一件黑se紧身羊mao衫，一个白se小马甲套在外面，下身一件紧身七分k，一件pc小裙，脚上一双近膝高筒p靴。将两只修长双腿塑得更加笔直有型，白皙脖子上，一条红黑相间丝巾打个小小蝴蝶结，与整个身上穿着相配，给人端庄贤淑感觉。</p>
而她身材却凹凸有致，她x应该很大，小马甲随意耷拉着被撑开向两边，pc裙上下丰满结实t部微微上翘，非常x感。</p>
总t来说，她就是那种在端庄贤淑中却透露出微微x感nv人，如果我好nv人标准来说话，应该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p>
看着她这样，我都有点呆了，因为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熟悉东西，她眼特别象宁静，大而有神，美目流转之间呈现是x感上风情。</p>
“郝处长，没你这么盯着人看嘛，”她开口了，声音有点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