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瀑布落点,我看见一头长发顺着清泉起伏着。
哦?此处虽美,可远离城镇,居然会有人居住在此麽?
慢慢走到那头秀发的面前,就这样静静得看着眼前闭目养神的女子。
初遇
她似乎感觉到异样,便缓缓睁开眼,扫向了我。
好美的眼眸!看着双眸那般的清澈,我感觉它们像一滴水,滴入我一潭死水般心中,而我竟像被那眼神看入心底一般。
她淡定的拨取着被水冲开的发,默默的遮着重要部位,然後拧起绣眉,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幽幽说道:“公子若是误闯,也不该这样放肆的盯着毫无防备的女子身躯。”
我微笑着点点头,便转过身去,过了好一会儿。发现没什麽动静,一看却发现那女子已不在那水中。
我微微一笑,便走去寻她。
果然在远处看到一石屋子。
见她一身白衣撑着头坐在小院处看着我,似乎知道我会过来找她一样,我就走向她去。
“姑娘好情趣,怎想到这此处定居。”我忍不住好奇问道。
“因为没地方去。”她依然用着淡淡的音调说着。
我微笑着不说话,看着她时,嘴角就这般不知为何不自觉总是勾起。
她就像这天山美景一样,娴静,温婉,清澈。
後来我总是忍不住过来找她,她也并未拒绝。
开始我来也只是到此处看一看风景,看一看她,坐一坐,如此罢了。
………………
“不如我们找找乐子吧。”有日见她竟主动和我说起话来,我惊讶挑起眉看着她,心中愉悦了起来:“好,想找什麽乐子?”
“不知道,你有什麽好玩的?”“容我想想…比赛?~”“好吧。”
我竟提出和她比试谁能抛得石子更高更远,年已二十一的我也不知道为何我竟会提出如此幼稚的玩法来。
这时我从道上的马车处取来了一副弓箭,然後将那石子挂在弓箭上,然後微笑着看着她。
“你!”她气呼呼的皱了皱鼻子,“你这是耍赖好吧,公子?”
“我好像并没有说明游戏规则吧,小姐?”我耍无赖的笑道,然後举起弓箭,便向天上去。
只闻‘咻’的一声,那挂着石子的随着箭消失在天空,然後转过头去望着她,开口道:“到你了。”
她就这样愣住得看着我出去的石子,我心里好笑得想,这局怎着她也不可能会赢。
谁知她竟说了句等等,就从屋子里拿来一巴米,架起来了笼子。
我好奇得看着她忙忙活活着,只见她远远跑了回来,手中拉着一丝线,然後我俩就这样默默不动。
过了会看见有小鸟朝那笼内走去,她抓住小鸟,便将细绳将石子绕在了上面,然後走到我面前,放飞了它!
我一直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如此我不屑的民间孩童幼稚玩意儿,竟让她赢得了与我这场赌局。
“如何?”难得看到她面带狡黠眼神的模样,甚是好看,我竟无法转开眼神去!
我只好笑道作揖,“小姐赢了。”
她拍了拍手上的米粉屑子,说到:“这次到我出题了罢。”
我作揖表示认同,期待着想她会如何哪般的刁难我,谁知她却说出:“看谁能让纸片飞的更远。”
我怔怔的拿着她递给我的纸,在手上捏了捏。那样的薄,虽我会使用飞镖暗器,可这样薄的纸片如何能飞得远?
“上回你输了,所以你先。”
我又看看了看纸片,只好将它对折再对折,心想厚度若足够还是能像使飞镖一样。折好後便偷偷运用了少许内力将它大力甩了出去。
转头看她惊讶的眼神,我不自觉的又笑了笑:“如何?姑娘怕了?”
“怎麽能飞那麽远啊…”见她有点不高兴的撇撇嘴,我笑道:“莫非姑娘要临时改变方案耍赖了不成?”
只见她哼了一声,动起手来折着那纸片,不一会儿,就见那纸片变成了奇怪的形状。
“哎,这样都赢不了,无语!”她说罢就将那折好的纸片,轻轻甩动了下手腕飞了出去。
我惊奇的看着那纸片在空中如懂得飞翔一般,还转起圈来!
只见那纸飞机停在了离我飞镖不远处缓缓跌落了下来,她看着说:“你赢了。”
一阵风起,那纸飞机被吹了起身,然後扫动着吹向远处。
我看了看便讨好道:“还是姑娘赢了呀。”
只见她不屑的摆摆手道:“输了就输了,这又没什麽好丢脸的。”
“哦?呵呵,姑娘好情。不过若是论人品和意境,确确实实是姑娘赢了。方才在下其实使了些许内力。”我抱歉笑道。
“嗯?”看她瞪着我看了又看,然後走了过去,将我俩折的纸拾了回来:“那刚才不算!再给你次机会!”
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无可救药的沦陷了,谁输谁赢本就不重要。
我让了她,终是让她赢了。
见到弯起眼睛拍手叫好的时候,我生平第一次‘输’得如此心甘情愿。
……………
後来皇上征兵打仗,而作为皇家里供内应的南府事物渐渐繁重起来。
虽我能力非常,却也不得不渐渐抽不开身,批着批着手下的信笺,我眼神一黯,不知她此时在干什麽。不知道又在捣弄着哪般有意思的玩意儿。
对她愈发充满的好奇和想对她的探知,我终是重重放下了手中毛笔,“来人,备马!”
我要去找她,我想将那般神秘得让我动心的女子带回来!
断不能任她放流在随时都可能被其他人发现的地方!
我铁青着脸,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别的人…!
“驾!!”想到此处,我立即朝那离南府有着两日路程的方向策马狂奔去。
……………..
来到天山脚下的时候,竟看非皇朝国的人在山脚下休息,我心大惊,赶紧冲向她那石屋子去。
快到石屋的时候,听见瀑布池下有人打水扛水的声音,我赶紧隐去了身影。
他们走後我满头冷汗的冲向石屋去,可是!她却不在!!
该死,她到底哪里去了,莫不成?!
握紧双拳,想到山脚下的那群男人…生怕…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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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南肃(三)
“喂!喂!~”我听见她的声音,心中大喜,将头转来转去找寻着她。
“你上面啊,笨…”闻声我抬头看去,却黑漆漆一片,然後看见一小片白色露了出来,是她!
我顿时双眼放光,听到她无奈的声音响起:“你会不会爬树?上来说罢,下面不安全。”
我点了点头,使了点轻功,便上树去了。
结果却看见她好像毛毛虫一般的包裹在黑色料子的棉被中。
“你…这是…”我怔愣了一下,好奇的看着她。
“昨日师傅让人下山传话我说敌军过来的线路可能过经过,我只好自己动手弄了个睡袋了,不然太危险了。呵欠~~”见她打着瞌睡道。
我皱眉,师傅?莫非她是天山上那个神秘的静修门派弟子??
“那既然你都知道危险为何不上山去?你是天山上那个门派的弟子麽?”我无法忍住好奇的问。
她看了我一会,没有回答我,却问道:“你大半夜来这里干嘛?”
我皱眉想了会儿,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莫非是回答我昨夜不知为何鬼迷心窍的突然想将她掳回家麽?
“不说算了。”她将脑袋埋在那‘睡袋’里,只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睛,含糊不清的说到:“我好困,要睡了…”
清风吹起了一阵一阵的,我就这样看着她入睡了,轻轻吐出:“我是来接你跟我走的。”
“咦??”只见她睁开一双美眸,我不自觉轻笑了起来,这小妮子不是睡着了麽?
她眼睛转啊转的看了我会儿,问道:“你喜欢我呀?”
我呆住了,喜…欢…?
回过神来。
“哈哈哈…”心中清明起来的我笑了起来。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是的!”
她似乎被我的直接吓到了,然後恢复冷清目光看着我:“不可以。”
我皱眉道:“为何不可?!”
“不告诉你。”她说完又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她没睡,因为我看见她的睫毛颤啊颤的。
看着这谜一般的女子,我傻了,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我,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般情景才好。
她忽的睁开眼,看着我:“你家可有妻室?”原来她在意此事?
我想起那些个为传承後代的母猪们,皱眉道:“不是我要娶的。”
“那便是有了。”听出她话中的冷情之意,我恨不得回南府将那些母猪们全部杀了,然後回来告诉她我是独身一人。
“我并不喜欢她们,你才是我喜欢的女子。若你和我回去,我便迎你做正妻。”
女子被他霸气的话语震到了,她心儿急急地跳了起来。
怕她不答应,我急急继续说到:“我定给你全皇朝最大最好的婚礼。”
“哎…”看见她叹着气从‘睡袋’中支起身来:“我并不想嫁你。”
我只感觉到自己心跳如擂,双拳不自觉紧握,此时只想将她打昏带走,可又不想伤她。
“不过,你陪我在这里住一段时日的话,我考虑下。”她就那般看着我。
我不假思索道:“好!”
……………….
丢下了南府的所有事务,我并不觉得我疯了。只觉得这刻她愿意与我一起,我便是被皇帝追杀也如此罢了。
第二日,那些敌军走了。
几日过去,她并没有太搭理我,今日阳光晴好,我走出门去,看着她站在桃花树下,那柔美的身姿,只想搂她入怀。
“你是臣子吗?是大官吗?还是有钱人啊?”她转过头来,我仿佛看见仙子一般。
她的眼中装着整个天上美景,不!她本身就是天山,一个美景如画的女子。
我一张一合张着嘴,将自己的身家底细全部告诉了她。说完之後,才苦笑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全告诉她了。
自己变成如此这般,若她想杀死自己,当真轻易如弹指拨尘。
“哦?~”她看着我,望向天空想了想,“既然这样,你怎麽还在这里啊,皇上怪罪下来…”
“无妨。”我微笑着看着她。
只见她低下头,脸颊微红。
看出她不好意思,我转移话题:“你为何不猜我是普通平民?”
她白了我一眼:“哪有平民可以在打仗的时候到处乱跑呀。”
“你…不回去真的没关系吗?”看她歪着头的可爱模样,我栖身上前,轻柔的抱着她:“和你一起,一辈子不回去,在这里亦可。”
“可是我…”低头看见她悲情的模样,我问道:“怎麽?”
“如果我告诉你,我活不久,你也愿意如此?”听到她的话,我感觉到我心重重的跳漏了一拍。
“那就算是等你投胎转世,再回到我身边,亦可。”看着她将脸埋入我的膛,我愈发紧的抱住了她,生怕她就这样消失了。
“我…我…我”感觉自己的衣裳在背後被她那双小手拉紧了,我低低笑起来:“怎麽了?此刻忽地变成小结巴了。”
“嗯!”感觉她咬了一口我的口,我笑着闷哼了一下。一点都不疼,反而觉得好甜,从不知原来人类的七情六欲是这般的甜,像吞食蜜糖一般。
她抬起头来看我,深深的说到:“我跟你走!”
我点头笑:“好。”仿佛知道她一定会如此一般。
在天山又呆了几日,只见大多数时间她都在一副画後面的墙上用石子刻画着什麽,方方正正,我从不过问多余之事。
只有时候看见她小巧的额头沁出汗来,我便轻柔用汗巾帮她抹一抹。
“可以了,我们走吧。”“好。”
刚一回南府,就见到公公站在门口,我拉着她走过去,只见公公急急向我冲来。
“哎!急死我了~我的祖宗儿唷!肃爷你终於回来了!”见公公这般模样,我皱眉道:“发生何事了?”
“传旨来了!”我一挑眉,“哦,说罢。”
说完便见到她惊讶的看着我,我低低笑起来,以我的地位,难不成还要跪下接旨不成?
像是从没见过我这般神情的公公楞在那里动也不动,我立马暗着脸:“什麽旨,还不宣?!”
“哦哦哦哦!!!是是是!”
原来是制造兵器的金属不够,要从南府运一批出去,这有何难,便允了。
“咦?你家是掌管皇家仓库不成?”看着她淡淡说出那麽可爱的话,我低笑着刮刮她的鼻子,领她入了我的房。
…….
回到南府之後,我便立刻拉着她在南府到处去瞧,这里介绍,那里说,自己兴奋得不得了。只觉自己第一次如此欢喜雀跃。
走累了,便让奴婢带她去梳洗沐浴,然後用晚膳。结果在房里弄了半日都未出,一刻也不想离她身的我,不耐烦的推开门。
一踏进门就惊呆了,只见化着淡妆的她,拧眉拒绝着奴婢往她头上的金步摇。
看着她勾画了的眼尾显得她那眼儿更能勾了人的魂魄似得,那粉嫩嫩的脸蛋儿,弯细的眉毛…
“怎啦?”我慢慢走向她,她嘟着嘴:“不想弄那麽多东西在身上。”
“好,不要便不要罢。”向奴婢们挥挥手,她们便行礼退下了。
我在她身後扶着她的肩,俯身将头贴在她头边,在铜镜看在我们俩,嘴唇上勾。
………
当我知道那些不忿的侍妾们欺负她时,我气得命人赶她们出府,结果被刚进来的她反对着。
看得出来,在南府的她对着别人都像当时我们初遇时那般的冷情。
而她的身体不知怎地也开始差起来,我日思夜想着为她补身子,她却每次都微笑着说没有用,我拧起眉,每每想起那日她在天山和我说的话。
------“如果我告诉你,我活不久,你也愿意如此?”
我不允不允!
在她的身边久了,我反倒觉得自己逆生长了,越来越像个孩子一般,天天缠着她,催她喝下那些进补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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