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装傻道:“莫非我没告诉过晴儿,你是所有事情的首位?哎呀,忘了忘了,我记真不好,现在告诉你。”
我心中一甜,没好气的敲了敲他的头,然後说:“你一会去擦擦你油乎乎的嘴!我现在下去让南肃再等等。”
刚起身走过他,却突然一下被他牢牢地锁在怀里,将下巴顶在我的颈脖处。
我笑道:“干嘛呢,走开一会都舍不得啦?”
“晴儿,在父亲面前…”听见南月无奈的声音,我知道他想说什麽,叹了口气,安抚道:“二哥,小妹无事。还是懂得轻重,尽量不会在南肃面前显露的。”
只闻南月用下巴摩挲着我的肩膀,轻笑说:“小妹这般掩耳盗铃的心思,断谁谁都看得出。瞒是瞒不过去了,不过在他面前,还是得收敛些许好。”
我没好气的想动,却发现动都动不了,只听见他轻轻在我耳边吹气:“好小妹,一会儿就好,就一会儿。”
心中溢满感动,搬开他的手,正面回抱着他,轻声说:“月,若有那一日,你亦定在我的首位。”
感觉到他轻轻抖了一下,叹了一声:“晴儿,话莫说得太早了。我也,不想听得那样早……”
我心疼得抚着他的背,我知道他现在并不信,我也不知那日会变成怎样,但我知道,就算那日来到,他也一样会像今日这般,牢牢地钉在我的心中。
安抚好南月後,我便下楼去找南肃了,从大门出去,看见南肃双手背在身後,闭着眼抬着头,任风扬起他的发和衣袂。
我就那样在旁边看着,不知为何不敢去打扰他,阳光在他脸上洒下了影,这时才想起其实南肃也是一个好看的男人。
叹了口气,想到南肃那麽喜欢迷儿,而‘那事’之後也对自己也未曾越矩半步,或许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像南月一般想寻个依托罢了。
此刻只觉是这数月多来,第一次想得如此通透明澈。我和南夜都只是‘不幸’的被南肃和南月当成了可去追思之人,如果他们不是这样,只怕是叫心痛得片片碎去了。
忆起南月的话,我思来想去,觉得或许原谅了南肃,才是我和南月新开始的好。
“爹爹。”我轻轻唤了一句。
南肃转过头来,盯着我直瞧,闭眼吐了口气道:“晴儿不怨我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并非不怨,只是能理解了。”
“哦?”南肃挑眉看着我,我走到他身边,看着眼下的城镇中熙攘的人群,笑道:“爹爹,兴许到这时,我才明白为何情爱。所以也懂得了你的心绪。”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也顺着我的视线望向人群:“是因为月儿?”
点了点,想起南月,不觉内心一阵温柔,“他确实教会了我许多旁人从未能给予我的。就似清风,就似明月,总能让我心湖恬静,教我懂得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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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高人
南肃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那以月儿聪颖,想必也与你说了或许那吸魂珠之事罢。”
我点点头,也转过身望着他:“且不论我今日依旧是‘我’,就算他日‘不止’是我了,他依然是我心中那一轮不可缺失的明月。”
只闻南肃嗤笑一声,抬头眯眼望着秋日烈阳,说道:“月儿心机果真不容小觑,是我太低估於他了。”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他扬起的下颚,说道:“手段心计或许能暂时迷惑世人,可要入一个人的心,还需要这个。”
南肃低头看向她,只见她温柔轻笑着将手指指向自己的心脏处,他皱眉问道:“那莫非煌儿和夜儿就未将心托付於你?”
我呼出一口气,笑问道:“不知爹爹喜欢何物,又不喜欢何物?”
南肃沈思了会儿,盯着我道:“我喜欢迷儿,不喜她离开於我。”
我轻笑点点头,似乎知道这一定是他的答案,“既如此,爹爹一定不能接受迷儿娘亲离开你罢。”
“自是当然!”
我望着他轻笑道:“那爹爹能阻止必然发生之事麽?”
看他眉头紧锁,我解答道:“南月他,从来就没想过能去阻止自己不能阻止之事,只因他心中清明,懂得人生身不由己之事太多。他做的,只是想去守护内心之所想,不被无奈苦痛冲昏头脑,而去做出伤害自己明明想守护之人的事。”
见他似乎在慢慢咀嚼我的意思,我笑了笑:“被他守护着自己,我很安心;而我捧着他的真心,我也很惜福。他给我的温柔,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南肃望着眼前含笑看着自己的晴儿,便觉得自己对於情爱之事的顿悟还不及眼前着十余岁的孩儿。
想到自己的种种荒唐错事,确是觉得自己不明该去如何守护心爱之人,当年若非不能教迷儿这般安心,她又怎会不将如此重要之事告之自己。
我看着南肃双眼放出痛楚,我想他一定还是介怀迷儿未将身世之谜告诉他,我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不知爹爹认为,是南府比较厉害些,还是静修门派比较厉害些?”
他似乎明白我想说什麽似得,眼中痛苦抹去,眼中闪着光点点头:“迷儿不过是想护我勿心伤神乱,望我与她好好过完她这一世。”
我笑着点点头,“爹爹心中清明自是最好不过,无悔无怨才是女子一生追求。若娘亲一世过得愉快,一生再短,亦不枉此生。”
南肃叹气望着我道:“我亦望迷儿与我此生,无怨尤,不後悔。”
我轻声安慰道:“一定是的…不然晴儿又怎会生於世上呢。”
南肃听罢便不再说话。
沈默一会儿,南月走了过来,行礼道:“父亲。”
“嗯。”南肃见南月走了过来,便恢复了清冷的面容。
我和南月领着南肃回到房间,商量着要怎麽样才能找到岩剑。可惜我本不识路,也不知道现在在什麽方位,只好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拿着地图讨论到底应该要怎麽走。
百无聊赖中想起了月白修真人给的凤鸣玉,便拿了出来仔细瞧着看,不解的问道:“不知这玉如果感应到了岩剑,会怎麽样反应啊?”
这时南月抬起头来,接过了玉,看了一下,便递给了南肃。南肃低头扫了一眼,说道:“我亦不知。”
我撇撇嘴,问道:“你们会那术法麽?”
南月正经道:“小妹不知,这术法只有修仙门派才会。而他们多数也是借上古时期成仙之人所留在人界灵力做以修炼之本,且修炼年岁悠久,无底子的人,本就炼不到持有灵法之日。况且我们这些平凡世人又怎会那般法术。”
我点点头,南肃便说道:“时间亦不早了,先按这般路线行走罢,歇息下便下楼用膳。”南月点头作揖,然後请了南肃去了隔壁房。
坐在凳子上,好奇得看着那地图,南月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轻声问道:“晴儿想学字麽?”
我瞪大眼,使劲点点头,南月轻轻笑了下,然後准备好了纸墨笔等物,磨好墨,便抓着我的手,提起笔。
按着纸,看着南月工整的写了一行字,我好奇问道:“这写的是什麽呀?”
南月吻着我的侧脸,抓着我的手,继续在那行字下面又写了一遍,每写一字便说一字:“吾-爱-吾-妻-南--晴-儿。”
顿时心儿一暖,脸一红,然後自己提起笔来用简体字写道:我爱我夫,南月。
只觉南月压了下来,紧紧抱住了我,轻唤道:“谢谢你,娘子。”
我害羞道:“哼,谢什麽,你怎知我写的不是骂你的话。”
谁知南月低低笑了起来,“就凭晴儿心,便知写的是些什麽了。”
见自己这般容易就被他看透,我气鼓鼓的转过身,用笔在他鼻尖点了一点,挑眉看着他:“看!说错话儿了吧?”然後看着他好笑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南月无奈的笑了笑,作势要亲过来,我一害羞,谁知他却抓起我拿笔的手,也在我鼻尖上点了点。
我气急,赶紧拿着笔去追着他要画他的脸,南月一边躲,一边嬉笑道:“晴儿鼻上这痣还挺别致的。”
说罢就紧紧撰住我的双手,然後将他鼻子蹭到我鼻上,痴痴得笑着。
我嘟嘴委屈得看着他,他轻笑着将笔放在砚上,然後抱着我,笑道:“晴儿,现在的我感觉这幸福得太不真实了,你快些打打我。”
用脸紧紧贴在他口,低声说:“现在舍不得了…”
南月抬起我的脸,含笑着拨弄着我的发,用手擦着我的鼻尖,温柔不语。
我也就这般看着他,好像不用开口说什麽话,都能感应到对方的情感一般,幸福得,确实,太不真实…
洗了把脸,也差不多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便去叫了南肃一同吃饭。
吃完饭後我就拉着南月陪我去下头的镇子里逛逛。
天稍黑了些,挨家挨户都点起了红灯蜡烛在门外,一路看去,好不美丽。而天上更是天挂悬河般的繁星,被南月这般牵着手走在路上,不自觉得幸福满满。
在这里,没有人会去说我们是兄妹有违伦常,更没有人会侧目我们是南府的人,这种感觉,十分轻松。
走着走着,看见一个路边有一个乞丐,披头散发,我突然心中一酸,便问南月要了十文钱,放入了他前面的钵中。
谁知刚投放下没多久,南月便拽着我的手,喊停道:“晴儿!”我顺着他的眼光一看下去,天啊!凤鸣玉竟然在我衣物内发起一闪一闪的光来!
我赶紧将它取了出来,放在手心,发现它的光愈发的闪起光来,路边的有些行人看了过来。
瞬间感觉到手中一晃,那凤鸣玉竟不见了!这时南月大喊:“晴儿快追!”
我转头看见南月没入一旁的巷子处,我也赶紧跟了上去,追着才发现是刚才那个乞丐抢去了自己的凤鸣玉!
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亏自己刚才还好心的给他文银呢!
南月追到一个死胡同,那乞丐踏着两边的墙壁,翻身坐在了屋瓦上面。
南月心想不好,这乞丐非一般人,轻功竟如此了得!
只好作揖道:“不知高人何以夺取我们之物,此物对於我们十分重要,还望高人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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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货同行
“哈哈哈哈~!”听见巷中响起笑声,本追不上他们的我赶紧闻音拐入了一个胡同内,只见南月恭敬的作着揖,那乞丐在屋顶坐在。
我拍着口顺气道:“喂!我说你,做乞丐好好的,怎麽突然转个身就变强盗了?”
那人见我指着他,一头浓密毛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问道:“那麽低功夫,连个半分修为都没有,怎会有这般灵物。”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你都抢了我们东西了,还要告诉你这些做甚麽?”
“晴儿。”见南月摇摇头,我只好嘟嘴作罢。
只见那人将凤鸣玉放在跟前看了看,嗤笑道:“你们居然想找岩剑?这般自不量力。”
南月又作揖道:“敢问高人何许人也?”
那人‘哼’了一声,“吾乃散仙迩豁纳。”
我瞪大眼睛,重复了一遍:“二货呐…?哈哈哈哈!!”说完不可抑制的‘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
“放肆!既知吾乃散仙,竟还这般不敬。”感觉到那人动怒了,我才慢慢停止了笑声,擦了擦眼泪笑出的泪花,道歉道:“抱歉嘛!~”
那人翻身下了墙,慢慢靠近我。我看见他这样,有点害怕,慢慢的向後退去。
“迩仙人。”这时南月笑笑挡在我面前。
那二货‘哼’了一声,“既度不过天劫,自未配得起‘仙人’这称号。”
我撇撇嘴,明明就被叫得很欢嘛,还装什麽装。
定了会儿,继续问道:“还不告之吾你们找岩剑所谓何事?”
南月掂量了下轻重,便回到:“乃吾小妹生死攸关之事。”
“哦?那岩剑铸剑有一手,道闻所未闻他还能医疾救人。”南月听罢立刻行礼道:“不知迩散仙与岩剑是否熟识?可否一闻?”
那人又‘哼’了声:“告诉你们作甚?”我看着这个二货乞丐,讨厌他不知为何总是这般从鼻子里出气。
我向他伸出手去:“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们岩剑的事,又不肯说明身份,那总该把那玉还给我罢?”
那人嗤笑一声,笑道:“呵呵!无知小儿!你们认为拿着着破玉,就能让岩剑现身?真真幼稚之极。”
我被他气得直瞪眼,他‘切’了一声,“罢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南月听他这般说,立刻又恭敬道:“那且叨扰迩散仙了。”
“嗯。”那人满意的点了点一头乱草,“还是这小儿知礼懂数。”说罢还瞟了我一眼。
我气得快炸了,不过相信南月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只好压着那怒火。
“我啊,本来和那岩剑师出同门,不过谁知那小子竟对修仙不感兴趣,反而喜欢上铸剑去了。後师傅占卦算卜,得知他乃上古铸剑神人转世,便更加倾向於他,哼,真不知,那小子竟还天赋异禀,虽并无苦练勤训,竟不消多年便成了那半仙。”越说语气越是轻蔑了起来。
我嘀咕道:“妒忌别人也不带这般抹黑罢……”
谁知那人狠狠瞪了我一眼,害我给吓了一大跳。
拍了拍脯,那人继续说道:“虽成了半仙,可他後来愈发的铸剑成痴,也不知发什麽疯,隔段时日便去闭关,更到处巡游,找寻可煆入剑中的奇物。我嘛~~……也如你所说,本是有些妒忌他。”说完就撇撇唇角看着我笑道。
“不过当时我渡天劫时,遭遇不测,险些丧命,他也算是有恩与我罢。只是他再勤奋些就可飞升成仙,成日间留在下界闭关铸剑作甚,也不知闷是不闷。”说完又撇了撇嘴。
南月惊讶道:“莫非那岩剑将自己部分修为,过渡於迩散仙?”那二货点了点头。
我惊讶道:“难怪凤鸣玉会在你附近亮了!原来你体内有他的神波呀?”
他嗤笑了一下:“我的故事说完了,你们若不告诉我你们这番找他何事,我便不将这玉还给你们。”
“你你你!…”我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就想骂,南月默默的用手将我的手按下。
南月作揖了一下,便说道:“既如此,那迩散仙必然知道这‘借宿之体’罢?”
“哦?”南月说完,那二货就转过头来看着我,然後慢慢走近,“莫非这小儿是头异兽怪类?”
“哼!你才是那异兽怪类呢!”被他气得终於没办法再忍受了,翘起手看向天去。
“哈哈哈哈哈~~~”那二货突然大笑了起来,“真真有趣。”
“这玉嘛,我是不打算归还你们了。”那二货转头看向南月:“不过--”
南月恭敬道:“不过如何?”
“不过我要和你们一起去找那岩剑!”
我瞪大双眼,看了看他,然後看了看南月,只见南月锁眉沈思着。
那二货摆手说道:“不必犹豫了,想或不想,你们都没得选择。”
我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乞丐样的二货散仙就跟着我们回到了温泉客栈,只见一路上的锦衣小二都捂鼻皱眉看着他。
带了他回房,南月便说要去通知南肃,我就只好跟着这个二货坐在房间里。
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我嘟嘴问道:“喂,我说你,不是说自己是个散仙麽,干嘛来乞讨啊。”
只见他听我说完,‘哼’了一声,盘腿坐在地上,撑着手看着我。
“不说就不说呗!”反正我也理都不想理他。
过了不多会儿,南肃就和南月一起进来了。
南肃见地上乞丐模样的人,皱起了眉,不过还是问好道:“迩散仙人。”
“嗯。”那二货还是坐在地上看着我。
过了会儿,转头看向南肃,笑道:“你,很不错。”
说罢就立刻上前和南肃动起手来。
南月立刻过来将惊讶的我拉到一旁去。只见他们两个人在房中打斗了一会儿,似乎不过瘾,南肃便引他飞身跃下中心花园,继续打着。
我赶紧冲过去扶着栏杆看着他们在花园里打来打去的,觉得好不新鲜,只闻南月轻声说道:“父亲果然不一般,功夫竟能与散仙过招。”
南肃生平第一次遇上可与他敌手之人,打得愈发带劲,最後招招带着狠劲,打了好久。
那二货最後挡住了南肃的一招,便弹上树梢,大笑道:“哈哈哈哈!过瘾!过瘾!果然没看错人。”
南肃见他收手,便敛起气息,呼出一口气,然後赞许道:“迩散仙也十分了得。”
“嗯。”那二货点了点头,便直接跃入我站着的阳台,对着下面的南肃说道:“既如此,我愈发有兴趣与你们同行了,哈哈哈哈!”
南肃也笑了笑,便不服输的借着墙壁和树木的力,直接飞跃了上露台。
那二货看见南肃上来了,便打了个呵欠,然後说:“吾要沐浴。”
只见南肃俯身作了个‘请’的手势,然後他们便离开了我和南月的房间。
我一脸惊讶的看着南月,问道:“这是…这是什麽情况啊?”
南月笑着敲了敲我的头,“他们是不打不相识,一打便惺惺相惜了。”
我立刻‘o’起嘴:“他们…这麽快就变好基友了?还要睡一块儿??”
南月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说道:“不然要与你我同住麽。”我吞了吞口水,想了想,觉得南月应该没听懂我说的话,就不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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