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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鸟第17部分阅读(2 / 2)

杨一匆忙打开另一网页盖在上面。大淼见了,阴阳怪气地说:“又在和他通信啊?”

杨一说:“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不错了。对了,你的那位特别聪明还特别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呢?”

大淼后悔当时太激动,也想借故刺激杨一,夸大了那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的种种优点。此刻,他连忙声明:“第一,她不是我女朋友;第二,她也没那么完美。你总不会跟一个躲在电脑里的小女人较劲吧?”

“有意思,谁和她较劲了?”杨一笑。

“我要是跟人家走了,你不吃醋?”

“瞧你说的,有人要你,这不是积阴德吗?”

“你这人就是嘴硬,跟我一个毛病。”

“你找我有事吗?”

“能约你有空的时候出去吗?”大淼很随意地说。

有点始料不及,杨一皱皱眉,想着对策。

大森看着杨一:“不需要如此严肃吧?”

杨一仍皱着眉,深思着。

大淼走近杨一,表情有些溪跷:“杨小姐,您……没有把这个当做带你私奔吧?”

杨一噗哧一声被逗乐了:“你这人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那你这般正经干什么?”

杨一正色地说:“我在想应该跟你这种人划清界线,近墨者黑。”

“我这人嘴巴坏,人是很好的。没看出来吗?”

“没看出来,太看不出来了。你要是好人,这世界上也就没有坏人了。”

“你真这么认为吗?我是很好的人呀,对太太尤其的好。至于我的过去,你可以向群众了解。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反正跟你出去一定得多长一个心眼,否则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大淼立刻顺着竿往上爬,说:“那今天有空吗?”

当天大淼就请杨一去爬山。

大淼喜欢户外活动,心情好与不好的时候,都会独自一人开车到山上。英国的哈兹里特曾经说过:“世间最大乐事之一便是旅行;但是我愿独自旅行。在房间里我能享受人的陪伴;但是到了户外,大自然就足够做我的伴侣了。我在那里单独时最不感孤独。”

秋夏季,山上水不多,所谓的“瀑布”就是窄窄的一条水,像小孩子在墙上撒的一泡尿。

杨一笑:“唉哟,走这么远,就为了看这么一小瓢儿的水。”

“爬山的意义就是在爬的过程。”大淼说,“其实,我早就想带你来了。”

“带我来这么高的山,不是要对我海誓山盟吧?”

“你不要着急嘛。”

杨一吃了哑巴亏,不说话。

“我喜欢看山。”大淼说。

“看不出来,看你这样子,很市侩气。”

“也许吧。从小到现在都生活在大都市,也因为这样,希望能去流浪,去看大自然。”

“仁者爱山,智者乐水。看来你人不错。”杨一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黑色的牛仔裤,看起来很英气。

“本来就是好人。”大淼说,“小时候读书,老师常叫我们背课文,背‘一览众山小’,我小时候读书又不好,我背成了‘一览一山小”,老师同学都笑。那个时候,我就想,我要去看看山,到底是’一览众山小‘还是’一览一山小。“

“结果呢?”

“结果啊,结果发现是‘一览我最小’。人常烦恼,就是因为想得太多,又想得不够远。不是说吗,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你站在高处一望,才知道我们烦恼的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事。”

游玩回来,大淼请杨一吃饭。杨一抬起手看了一下表:“现在才几点,你饿了?”

大志不饿,只是觉得谈得不错,愿意多处一些时间,于是说:“是饿了。”

“可是我不饿啊。”

“所以也不许别人饿。人有五种需求,生理需求是最基本的,就像食欲,基本需求得到满足后才会想到自我实现这些高级需求,也就是说基本需求得到满足之前,是顾及不了高级需求的。当然生理需求在现代社会需要以文明手段获得,饿了不能偷东西吃,我也不能吃完餐馆里的东西不付钱,我更不能三天两头到你那儿蹭饭。”

“如果你能忍,是可以到我那儿蹭饭的。”

“更是上策。”

“大淼,听你这么说,到我们家吃饭,预谋已久似的。”

到了家,大淼问,需要帮忙吗?杨一说你越帮越忙,就老实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过一会儿,大淼跑进来,说:“你在厨房忙,我在客厅看报纸,感觉太像老夫老妻了。”

杨一笑骂:“你好不好意思呀。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

大淼靠在厨房的墙上,说:“那就当做没听见。”然后站着看杨一做菜。

杨一的手艺可称上乘,一会儿的工夫,漂亮的几道菜出来了,杨一将菜盛人盘中,对大淼说:“摆桌子。”

大淼乖乖地摆桌子,一边摇头笑:“你自己说像不像?”

杨一装盘子时,被烫了一下,“哎哟”轻轻地叫了一声,放下盘子,烫伤的手握住耳垂。大淼扑进来:“你怎么了?没事吧?”

大淼这一扑,反而令杨一好生奇怪,也问他:“你没事吧,大淼?”

杨一做了一道葱爆牛肉,一碗蒸蛋,正好是大淼的最爱。大淼尝了口,说:“有这两道菜,此生足矣。”

“苦孩子,这么好养。”

“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家里很穷,因为我爷爷一直在生病,家里的钱全给爷爷看病了。想吃蛋都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生病的时候才有蛋吃。自从我摸出这个规律后,我就常生病,动不动就病了。一次我又病了,我妈说,这是怎么回事?又病了?我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不舒服。我妈说今天家里没蛋了。我说那成蛋、皮蛋也行呀。我妈说今天连成蛋皮蛋也没了。也就是说我也别病了,没蛋吃。”

“大淼,你从小就不学好。”

“现在我也得自己做饭,我尝试过蒸蛋,尝试过好多次,蛋怎么就是黍不起来呢?”

“蒸蛋时间为十分钟,秘诀在于蒸的过程中绝不能掀锅盖,掀了,你再怎么蒸,蛋也黍不起来了。”

“还挺复杂。以后我就到你这儿来吃得了。”大淼想,要是有人天天给他蒸蛋就好了。他叹了口气,“杨一,其实咱俩蛮合适的。”

说完,立刻低下头吃饭,不敢多看杨—一眼。他想杨一肯定会说:“我和你——做梦去吧!”

没想到,杨一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吃饭。

杨一想,如果那个“他”不出现,她天天给他蒸蛋也行啊。

吃饭成了姑娘小伙子在恋爱期间最常进行的活动。中国如此,美国也如此。各国的姑娘小伙子都希望在餐厅里与对方建立感情,一个优雅别致的餐厅,昏暗朦胧的灯光,柔和抒情的轻音乐,彬彬有礼的侍者,无疑都营造了气氛。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话题不合时仍有事可做——吃啊,还可以在美食上达成共识,抛开尴尬。

年轻的男女还没有感悟到为心爱的人做一顿饭菜的重要。杨一做的菜恰是大淼的最爱,这种对食物的默契,是极好的预兆——正如某位作家所说:胃的上面才是心啊。

杨一说:“人生的一大乐趣就是吃。我的愿望就是吃遍世上的所有美食,和家人吃遍世上的小餐厅,餐厅一定要小,设在郊外,设在乡间,设在路旁,总之要有乡土气息,要有市民气息,五星级大酒店绝对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还有一点你忘记说了,就是那些小餐馆的筷子一定是旧的,也不太干净,然后咱们自己从包里掏出双筷子用。”

大淼笑着补充道。

杨一内心共鸣。能说到这一点就不容易了。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没有“灵犀”何来此“一点通”呢?

大淼吃完饭,说:“饭是你做的,碗得由我来洗。一般家庭都如此。我父母也这样。”

“又来劲儿了。”

大淼洗碗速度很快,质量不高,杨一看着他洗的碗,问:“这些是洗过的还是没洗的?”

“当然是洗过的了。”

“天啊!这……”杨一摇摇头,“看来,咱们在认识上是有差距的。”

“噢,我再洗就是了。我会积极缩短咱们认识上的差距。”

“你和那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了?”大淼又问。

杨一笑在心里,大淼什么都好,就是有时顾盼自雄让她受不了,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我们已经确定关系了。”

“你们见都没见过,就定下关系,也太轻率了吧。”

“关你什么事?”

“关我事大了,关了我的婚姻大事。”

“你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杨一笑,想想为一个子虚乌有的人和大淼赌气不值得。

大淼,不是王子,也不是青蛙,他是个真真实实的男人。“他”,想来是个王子,见面说不定冒出只青蛙,也可能连青蛙都不是,是只癞蛤模。于是又说出她小时候最爱说的话:“逗你玩的。”

“虚惊一场。”大淼有意夸张地挥挥额头的汗。

大淼擦擦手,从茶几上随便捡来张纸,假装给家里写信:“跟家里汇报一下,尤其让奶奶放心,他孙子的终身大事有望了,别总像老曹家要断后似的哭丧着脸。”

“你提你那些甲乙丙丁的女朋友们吧。别提我。”

“列宁同志曾经说过,伟大的爱情是在平凡的生活中产生的。”“这话嘛,是有道理的。”杨一说。

大淼偷乐,女人真的是不太聪明的动物。是列宁同志“说”得有道理,还是他大淼信口编得有道理呢?他又说:“我想列宁同志指的就像你我这样的情况吧。”

杨一说:“可以看你的信吗?”

大淼说:“等你答应嫁给我时就能看了。”

杨一说:“那谢谢了。你自己慢用吧。我不看了。”

大淼就说:“没有诚意。你要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对我家人那么好干什么!让她们和我都想入非非。”

“你怎么这么赖皮,跟你又不熟,就要人家嫁给你。”

大淼正色地说:“如果你有共识的话,咱们就先结婚后恋爱。”

“没共识。”杨一大大声地说。

大淼叹气:“这跟当年香港回归是一回事,关键是一个信心问题。我的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就等你批了。”

杨一给“他”发一份e -ai1,宣布她有男朋友了。杨一觉得应该告诉他,她不喜欢与他有暧昧之情。另外,也是希望他后悔,尽管知道他在她的生命中只是昙花一现,但是失去她,却要成为他的遗憾,抱恨终生更好。

一个星期后才收到他的回复,很短的几句:“这样也好。网络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比如,你也许认为我是个白马王子,结果发现我又老又丑,还瞎了只眼睛,到时情何以堪?”

第十七章

这次回国我去了西藏。相信任何一个生活在大都市的人,面对那一成不变的生活节奏和方式,都会心生厌倦,都会想抛开这一切出门走走。以前我没有心思,只想着攀高,现在,我又不敢流浪了——我的大房子、好车、生意都将我拴得死死的。

终于有一天,我出门了。走在西藏透明的蓝天下,心都变清澈了。

从我住的小旅店的窗户望去,有一位藏民闲坐在他家低矮的门前做家务,第二天,再从窗口望去,那位藏民还是坐在门前干活,一连七天,直到离开,我都看见他,同一个姿势,同一种表情,同一份家务。我仿佛看明白了生活,看见了他的现在,也看见了他的过去和未来。

——阿晴一、为何要到这田地两个星期后,阿晴回来了。在美国虽然许多年了,仍是会被问:“什么时候回中国啊?”回到国内,却又被问:“什么时候回美国啊?”到底哪儿是家?她现在回中国用“回”,回美国也用“回”,却都不觉得是回家,只觉得滥用了“回”这个极具归宿感的字。

老金细心地准备了晚餐,点着蜡烛,在餐厅里,老金拥阿晴人怀,与阿晴共舞一曲。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深情地亲吻着她的秀发,在柔和昏暗的烛光下,老金温柔地说:“有空了,我们去欧洲走走。”

在漫漫长夜里,此时的柔情让她千方百计地想抓住什么,最原始的冲动让她头脑发热,她歪过头,说:“我们结婚吧。”

老金看了她一眼,商人的机敏让他舞步依旧,应变自如地说:“你可以承诺吗?”

阿晴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这笑是内心笑不出来,却需要勉强自己挤出笑去缓解这窘态的一种脸部表情,同时,心中的g情也如洪水退去。老金问得对,她根本无法承诺一生,老金也一样。她从未觉得有一个人可以让她爱一生的,老金和那些围着她转的男人一样,不能给她真正的感动。阿晴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爱情”,但是它们如同流星闪过,她越来越不相信有一种情感是永恒的。她的爱情就是大房子和屋檐下挂着的美丽的“i1oveyou ”风铃。

男人们也知道把握不住这类女人,对美貌的社会性有一定的认识,知道她们会为了bbd(er better dea1 更大更好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只是实在忍不住诱惑,对风情万种的女人有着天生的好奇和征服欲,知道把握不了,又想试试。征服不了,是对那些男人最好的结局,因为征服下来,他们不见得真的会满意,到了手,他们反而索然寡味。

此后的几天,两人的关系显得有些尴尬,都希望能够恢复正常,挽回什么,但他们都没有尽力去做。平心而论,他们在许多方面相配。老金身上有她喜爱的品质,富有、有情调,年纪相貌都说得过去,在商场上成熟稳健,在生活中体贴细心,只是阿晴对他的情感,从来就不是爱情,相信他也一样。他不是她吃稀饭咸菜也会跟着的人。

后来老金先开了口:“你觉得我是不是不应该放弃,应该挽留住你?不要分开?”

阿晴淡淡一笑。早几天,她大概也就动心了。现在,她连自己都放弃了。她只觉得可笑。他们绝对不是对方的惟一,而只是对方的一小部分,两人加起来并不是一个整体,只是一起共享一桌晚餐和一张床铺的两个可怜的人。阿晴清楚,如果有一天,她要嫁的话,嫁的绝不是老金这种人;她也知道,如果有一天,老金要娶的话,娶的也绝不会是她。

“我们都做不了主。”

“我真的希望你留下来。”

“为什么?”

阿晴希望他说些让人热血、g情荡漾的话,老金却说:“我已经习惯了有你的日子。”她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们都是不敢承诺的人,缺乏常人可爱的执着。婚姻是一种能力,他和她都缺乏这种能力。

“那你也会习惯没有我的日子。”阿晴说。

老金终于没有去挽留阿晴,也没有可能挽留住阿晴。老金看得比她更透,所以他对爱情、对生命更是没了信念,再没有什么能激起他的热情。

虽然不再是情人,他们仍是很好的生意伙伴,共同进出于各种场合。一个商界的派对,阿晴准备与老金前去。她穿上华美的晚礼服,一切就绪,就在要出门的那一刻,她从镜中看见自己,这总是她最自信的时刻。当她不如意、不得志时,她就照照镜子,看见镜中光彩四射的模样,她的信心就全回来了。漂亮,对一个女人来说足够了。此刻,她却看见一个已经开始不再那么年轻的女人穿着华丽的盛装,觉得可笑。

她对镜中的美人说了一句:“你真滑稽。”

她决定不去了。她的作风老金很清楚,不去就是不去。

老金走后,阿晴进了卫生间。

她以为这些年来的生活与闯荡让她独立坚毅,她自认是个现代女性,对任何人都看得透,对任何事物都看得开,包括对性,开放而大胆,没有中国女人“吃亏的到底是女人”

的想法。可是现在,在岁月的慢慢浸滛下,她自己都记不清她与他们是何始何终的了。

事实上只是越发的乏情与冷淡,对什么都漫不经心,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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