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答。
阿静皱起眉,这到底是还是不是?
眉梢一挑,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不是,也值了。
想著,脱下自己黑袍裹住男人,然後纤指往锁在他双手上的铁链一弹,同时单手揽住他下坠的身体,翩然转身,对著铁栅栏动动手指头,每一根都像婴儿胳膊粗的栅栏无声无息地化成铁粉,沸沸扬扬的落了一地一池。
阿静抱著他,飞身出去。
在他们身後,翻涌的水面渐渐平息,那头凶猛的食人鳄翻著白花花的肚皮,毫无生气的浮出水面。
一路隐身回到客栈,“是他吗?”阿静把人往床上一放,没什麽情绪的问凑过来的蜀山三忧。
三人先是对百里身上惨不忍睹的伤口啧啧痛惜。然後,无忧小心翼翼地撩开他覆在脸上的发,一张完美无瑕的俊脸暴露出来,“大师兄!”
三人惊喜地欢呼。
没救错人。阿静满意的点点头,然後走到桌旁坐下。
一件带著余温的红色锦袍同时披上她的身子。
她这才想起自己只穿著白色衬袍。抬头向体贴的梵天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後给自己倒杯茶,望著手忙脚乱给百里治伤的蜀山三忧,慢慢轻啜。
梵天搬了凳子在她身前坐下,刚好挡住她的视线,也不说话,垂著眼,白皙光洁的额头上分明写著“我不开心,需要安慰”八个大字。
阿静嘴角一抽,抬手安抚性的摸摸他的头。
梵天翻个白眼,拿下她摸狗似的小手,紧紧握在手里,然後无比哀伤的说“我很难过,我很害怕。”
阿静抽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抽出来,作罢,随口问“怎了?”
梵天眼睛一亮,更加哀戚,握著她的手贴上自己脸“我怕你不要我了。”
阿静偏头,“你说谎吗?”
梵天一僵,嘴硬“当然不是!你就是我的妻子!我就是你的梵天相公!”
阿静淡淡一笑,“那就是了。”说著,视线望向窗外,“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
梵天一怔,心虚地低下头,心中更加惶惶不安起来。
“尊者!”莫忧突然冲过来,神色焦急,“大师兄中了yin毒!我们救不了啊!”
阿静回过头,“yin毒?”顿悟,怪不的人类小小刑罚就能将他伤去半条命,原来是中了yin毒,失去了神力。
梵天静静起身,站到阿静身後。
无忧也一脸凝重的说,“现在只能回蜀山找师父了!”
“可……来不及了!”忘忧急得一拳打在床板上。
话落,蜀山三忧同时看向阿静。
梵天圆睁双目,怒瞪他们“看什麽看!快把他送去蜀山不就行了?!”
蜀山三忧不理他,齐齐在阿静身前跪下,“请尊者救师兄一命!”
阿静面色无波,淡淡地俯视他们。
“你们胡说什麽!yin毒岂是说救就能救的?”梵天突然怒不可解,一把拉起阿静就要出门。
无忧一下子抱住阿静双腿,“尊者!师兄yin毒攻心,再不救就来不及了!看在往日情分上,求求你……”
梵天一脚踹开无忧,俊脸狰狞,“滚!”
无忧吐出一口浓血,昏过去,忘忧、莫忧又扑上来抱住阿静双腿,大有她不救人就死在她面前的架势。
阿静弹指定住又想伤人的梵天,淡淡的问,“如何救?”
闻言,梵天激怒,“你莫要犯傻!”
忘忧、莫忧却是喜极而泣,“您是佛魔尊者,至善至恶……”
“闭嘴!”梵天怒吼著,呲目欲裂,想上去打死这两个自私的道士,可是却无法行动。
忘忧莫忧一哆嗦,接著说“您能吸纳世间万恶,这yin毒也应该可以……”
阿静淡淡的点头,虚空一托将二人扶起,“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梵天急得内伤“别去,阿静,求你别去!你管那人死活做什麽?阿静……”最後,他竟然泪如雨下,恐惧又悲伤的望向她,“你会死的……阿静……”
忘忧、莫忧闻言,也是一骇,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应对。
阿静淡淡一笑,转身,踮起脚尖,捧住梵天俊脸,“莫难过,我晓得。”说著,可爱的偏起脑袋,湛蓝的眼眸水盈盈的好看。
梵天因她那笑,呼吸一窒,下一瞬便觉得眼前一黑,软下身去。
倾城接住他,对莫忧忘忧道,“还愣著做什麽?带他们出去。”
莫忧、忘忧忙诺诺称是,一人一个扛了无忧和梵天出了房间。
掀开盖住百里的锦被,露出那伤痕累累的身体。
即便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也难掩那强壮身段所自带的美与气势。
叹口气,阿静衣衫尽退,上床,缓缓覆上他的身子,拿起他左手,用锋利的手指划破他掌心,看到有浓黑的血渗出来。
“听无忧说,咱们之前互相爱慕……”说著,也划破自己左手掌心,与他掌心相对,伤口相接,“可惜,我都不记得了。”
缓缓撩开他披在颈上的发,俯首,露出两颗尖利的獠牙,“不过,没关系。就算你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会救你……”说著,嘲讽一笑,“谁叫,我是佛魔尊者呢……”
话落,一口咬上他颈动脉。
腥浓粘稠yin寒至极的血吞咽进肚子里,同时,佛魔之血顺著两人相接的掌心输入他体内。
一股黑红色的烟雾自阿静身上冒出,渐渐地,空气中弥漫开腐朽的气味,室温也急剧下降,在两人上方,烟雾触及的床顶,开始迅速变黑、枯裂。
而,与此同时,百里身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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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静的视线开始模糊,周身冰冷到麻木,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佛魔尊者再也无法支撑再多的苦难,终於要解脱了。
这样真好,没有记忆,纯粹的空白。没有太多的情感,就没有过多的不甘,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干干净净的来,她也将干干静静的走。
浓黑的烟雾越来越浓,直至弥漫整个房间。
此时房外,鸟语花香,阳光灿烂,美好幸福的微笑洋溢在每个人脸上。
昏迷中的梵天珠在美好的记忆中酣梦。梦中,阿静拉著他的袖子,轻轻唤他“梵天相公”,扬起天天的笑脸对他说“梵天,你既有了肉身,便好好活一回吧。找个爱你的,你爱的人,放下恨,放下怒,好好爱一场……”
一阵柔和的风,通过走廊尽头的窗吹了进来。抚过忘忧、莫忧表情焦躁的脸,他们的心情,突然得到平静,同时转身,望著紧闭的房门,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终於,最後一条伤口自百里身上消失。
百里缓缓睁眼,看到弥漫的黑气中一团柔和的粉色的光渐渐升起。
他惶然低头,倾城赤裸的娇躯早已冰冷僵硬。
他双手颤抖著,托起她的小脸,她还保持著闭著眼睛,张开嘴吸血的模样,面色苍白,毫无生气。
他突然意识到什麽,抱著倾城的身体一跃而起,素手一挥,将那团粉光吸进掌心。
他脸色苍白如纸,捻诀念咒,一阵劲风在房间内平地而起。
站在门外的莫忧忘忧突见房门“呼啦”一声打开,一股力道凶猛的龙卷风迎面而来。
两人忙飞身闪躲,等一切尘埃落定,一片狼藉的房间内哪还有人影。
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腥臭,风一吹,消散无余。
……
“佛祖,救她!”西方极乐殿上,百里满面泪痕,频频叩首,额头已然红肿出血。在他身边,是倾城冰冷的尸身,用黑袍裹著,纤细的像是风一吹就会散掉“求求您,你是最至高无上的佛尊,您一定可以救她的!求您……只要能救她,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放弃身为神邸的尊严,卑微而虔诚的跪拜。
百里现在,不过是个痛失真爱的平凡男人,可悲,可怜,可叹。
殿上众佛纷纷不忍地低下头。
佛祖慈悲,悲悯的看著他,不语。
无论是人是妖还是神,都逃不过情爱的羁绊。
“佛祖──”百里声声泣血,闻者心伤。
可,佛魔尊者带万恶魂飞魄散,已是回天乏术,怎还能救?
众佛心中唏嘘,望向圣莲金座上的至高无上的佛祖,不自知地流露出期盼。
佛祖望向百里的银眸第一次流露出,除了悲悯之外的第二种情感──困惑。
须臾,困惑逝去,悲悯再次主宰了慈悲的心“天尊神殿有花碧莲,冥府忘川有花荼蘼,此二物,可聚魂凝魄,再佐以梵天珠之力,或许会有帮助。”
闻言,殿上众佛眼中一喜,百里更是惊喜的怔愣。
佛祖没有看他,而是将视线落向远方,像是在欣赏什麽绝美的风景,“可,百里神君,逆天而为会遭天谴。”
百里喜极而泣,忙答“甘愿!”
佛祖问“即便丧失神位,失去两魂三魄,再无形体?”再无形体,非人非妖,非魔非鬼,无形无味,无知无觉……与空气无异,一缕薄烟而已。
可是,百里毫不犹豫,“甘愿。”甘愿,为她,甘愿。
即便化作一缕薄烟,他也要做一缕缭绕她陪伴她的薄烟,只要,她活著,好好活著。即便,拥抱她,亲吻她,给她幸福的,不是他……
佛祖微微勾起唇,这简单而平凡的弧度让他纯善的五官变得光芒万丈,“好,那你去吧。”
百里跪谢,抱起倾城,头也不回的离去。
“佛祖……”佛祖坐下弥勒佛尊好奇的问,“真会那般吗?”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就这样再无可能吗?
佛祖缓缓闭上眼,不答。
嘴角的弧度却一直没有落下。
百里抱著倾城快速出了西方极乐殿,却在极乐门前,遇见一身白色佛袍的弥生。
弥生还是那般模样,精致可爱,手中握著一支血红色的荼蘼,像是一道永恒的风景。
望向百里和倾城,满眼儒慕之情。
百里心中酸痛,抱著倾城缓缓来到他身前,单膝跪下,小心翼翼的将倾城抱在怀里,抬手摸了摸弥生早已泪湿的小脸,望著弥生,双目含泪,柔声道“怎来了?”
一开口,他才发觉,自己颤抖的嗓音几乎低的如叹息。
弥生双手捧住他的大手,用稚嫩的小脸摩挲他温暖的掌心,“来……给爹、爹爹和……”哽咽著,用小手抚摸倾城冰冷的脸颊,“娘亲?……送行……”说著,将荼蘼递进他手中,“……这是忘川河畔开得最豔的荼蘼……”
百里不知该笑还是该悲,眼泪滚滚而下,握紧了荼蘼翠绿的jing干,“好、好……爹娘不在,弥生要好生照顾自己……”无论是对倾城还是弥生,他都亏欠太多太多。对倾城,他尚可以命相陪,而对弥生……却永无可能了……
弥生好似晓得他的念头,强迫自己笑开,“爹爹莫担心,只要爹爹和娘亲快乐,弥生就快乐!”
百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将弥生小小的身子抱紧……
第一次父子两人第一次相拥,却也是最後一次。
弥生晓得母亲性命之急,忍住自己的不舍和依恋,强迫自己挣开百里温暖的怀抱,後退一大步,笑著望向百里,“爹爹,弥生现在在地府当值,是有职责在身的,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弥生、弥生走了……”
百里眨落眼中泪,想最後看一眼弥生的模样,可是,泪水又再次模糊视线,等他在眨落时,眼前已无弥生身影。
百里心如刀绞,痛的无以复加。
吞咽著苦涩的泪水,踉跄著抱起倾城,一步步去往神界。
神界入口,上智尊者静候伫立,手中碧绿色的莲花娇豔欲滴。
百里xiong口骤暖。
上智上前,将碧莲双手奉上,眼神复杂,想说什麽,看看他怀中倾城,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一切尽在不言中。
百里感激的跪拜行礼,上智慌忙闪开,却不阻止,让他的拜向冲往不知何时现身的神女天赐。
神女天赐破天荒的没有“发疯”,小脸严肃又带著几分凝重,让她精致的五官显得尊贵神圣。
百里一怔。
天赐缓缓在他面前摊开手心。
一串青褐色的檀木佛珠静静地躺在她手心。
梵天珠……
百里难以置信,他已做好血战夺珠的准备,没想到……
天赐微笑,“梵天珠说,原本他用尸魔聚集天地极yin之气是为了将你除去,这样他就可以独占佛魔尊者了。却不想,即便失去记忆,她……也选择救你。原先梵天珠不明白,为何明明已受他控制的倾城却突然顿悟,皈依佛门……现在,他懂了。”天赐叹口气,望著他怀中的倾城“她对你的爱始终比恨多。那爱,已深入骨血,刻入灵魂,成为本能,成为天性。”
百里闭上眼,用力用力地抱紧倾城,倾城,他的倾城……
天赐的眼中闪过几许羡慕,道,“好了,废话不多说,咱们开始吧!”
百里疑惑,上智解释“这聚魂凝魄之法,只有神女会施。”
百里大悟,忙再次跪拜,同时奉上荼蘼和碧莲。
天赐接过二物,缓缓升至半空,盘腿坐起,俯视百里,问“百里神君,你可想清楚了?”
百里毫不犹豫的点头,“嗯。”
说著,在倾城唇上烙下最後一吻……
……结局……
今日,上元灯节。
日头未落,街上便已人满为患。
“小姐,小姐你等等小秋啊!哎呦,我的妈呀~挤什麽呀!”一名粉衣小婢在人群中又跳又叫横冲直撞地往前疾奔,奈何路上行人太多,她跑三步,便被人潮挤回去四步,忙了半天,跟他家小姐的距离是越来越远!
前方人群中,一白衣少女回眸一笑,又娇又俏,撩开脆生生的嗓子,喊“小秋,你且回吧,我玩够了就回!”说著,娇笑著,更加卖力的往灯会深处钻去。
“哎呀~小姐──”可怜的丫鬟小秋,眼睁睁的看著自己小姐被汹涌的人群吞噬,急得浑身冒汗,恨不能插了翅膀飞去!
“喂,这样会不会过分了点儿?”路旁一座酒楼的屋顶上,黑衣劲装的高壮男子同情地看一眼长牙五爪原地踏步的小丫鬟:啧,也真够笨的,没发现自己地下的路是往後退得呀!
他身边,一身杏色宫装、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懒散的打个呵欠,斜一眼他“混沌,你那双眼往哪里看?”竟然敢当著她的面绿草出墙,胆儿肥了是吧?
男子嘴角一抽,乖乖把视线抛向遥远的天边。
小女玩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跳进他怀里,迷迷糊糊的咕哝“最近睡不饱……老犯困……唔,等会儿让他俩碰上面,就回去哈……我要睡觉……”
闻言,男子皱起眉,低头,手指轻柔地抚摸她粉嫩的小脸,坚硬的男儿心软成一团“天赐,辛苦你了……”
小女娃拿脸蹭蹭他温热的手心,“心疼我了?那明晚上自个儿脱光了来见我……”
男子大手一顿,满头黑线……对这丫头,就是不能心软啊!
鱼儿灯,莲花灯,兔子灯,石榴灯……琳琅满目的各色花灯看得她眼花缭乱。
要哪一盏呢?
她为难的皱起秀眉,唉,都好漂亮,都想要啊!
嗅,嗅。
“什麽味道?”漆黑的眼珠子鬼灵精的一转,不知不觉循著那股又甜又香的味道寻去,“哈!是糖炒栗子!”
她顿时眉开眼笑,兴匆匆地跑过去,“老板,来一斤!”
“老板,来一斤。”悦耳的男声同时响起。
那声音低低柔柔地,还带著几许沙哑,很是好听。让她顿觉心尖儿一麻,回头看去。
一张俊秀斯文的脸正微微垂著面对她,一双漆黑的若黑曜石的凤眼略带诧异地看进她眼里。
她瞬间好似武侠演义中说的那样被点了穴,动不了,满心满脑地只有那双黑黑的,亮亮的,像是漩涡一样深邃的眼睛。
“呃……不好意思二位,只剩一斤了……”糖炒栗子摊的老板为难的解释,有时候,生意太好也是种罪过……望著摊前俊男美女,栗子老板忧郁长叹。
她恍然回神,赶忙低下头,小脸羞红,“哦,那、那我不要了……”
说著,掉头便跑。
“呀!”手腕蓦地被人捉住,力道控制的极好,不疼,却足以将她抓牢。
抓牢,是的,抓牢。
那只手,像是等待了一千年一万年,就等著她……自、投、罗、网!
她愤然回头,想喊非礼。
却被他清风明月般柔柔一笑给秒杀。
“我们要了。”他对糖炒栗子摊的老板说。
然後,低下头,笑眯眯地望著她,“可是林家小姐静城?”
林静城傻傻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强壮凶悍,“你做什麽!快放开我!”说著,挣扎,一张小脸羞红。
他老神在在地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糖炒栗子,付了钱,道了谢,然後无视某只小猫又踢又打,极自然的牵著人家小手,“在下燕京百里家二子俊文。”
林静城一愣,生生定住脚步,“百里俊文?你就是那个书呆子!”她的准相公?!
没想到她卯起来这般劲大,让他也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 “百里俊文是在下,但书呆子……”含蓄又性感的垂眸一笑,狡猾兮兮的像只狐狸“就不敢当了!”
林静城被他一笑迷倒,又矛盾的竖起一身汗毛,这个人……绝对是阿笑口中那种能够在谈笑间将敌人杀的片甲不留的极品禽兽──笑面虎!
百里俊文将包著糖炒栗子的油纸包往她怀里一塞,“喏,本来就是买给你的。快吃吧。”转身,拉著她复又起步。
“什、什麽叫本来就是买给我的?!”被迫亦步亦趋的跟著她,林静城十分不满,说得好似多了解她一样!
“咦?”百里俊文用没怎麽有疑惑的语气问“难道不是吗?莫非阿笑骗我?”
林静城小嘴儿一抽,“阿、阿笑?!”
百里俊文凤眸快活地一眯,“是啊,阿笑,龙家阿笑。”
林静城当下咬牙,仰天长啸“龙阿笑!你竟敢出卖我!”
在混沌怀中的天赐,一个激灵,惊醒,“怎麽了怎麽了?”
混沌懒洋洋地托起腮,同时不忘把她下巴上的口水抹掉,“你被记恨了。”
“谁?谁记恨我?”
想某个方向抬了抬线条优美的下巴,“林静城是也。”
天赐嘴角一抽,往那人来人往灯火阑珊的灯会上一看,一高一矮、一前一後的两人别扭又和谐地穿梭在人群中,晚风吹过,隐约可闻女子咬牙切齿之声“龙阿笑,你竟敢出卖我,说要帮我推掉婚事,没想到竟然与他暗度陈仓……”
天赐一个哆嗦。
又闻低柔的男声问“推掉婚事?”
天赐狠狠两个激灵。
“对!推掉婚事!”
“她的主意?”
“对!她的主意。”
“嗯,很好……城儿,明日咱们一同去趟龙府,我也有些事需要同龙家阿笑商量商量……”
“好啊!我也……嗯?城儿?你叫谁城儿?!”
“你啊,城儿。”
“不许这麽叫!”
“为什麽?”
“就、就就是不许!”
“嗯,好……虽然尚未过门,这样有些为难,但也是迟早的事,即是如此,早些熟悉一下也是应该。那麽……娘子,你想要哪盏花灯?!”
“……”
可怜的小天赐无助又可怜地揪住老公混沌衣襟,抽抽搭搭地泫然欲泣,“混、混沌……咱们还是早些回神界吧……”
混沌勾起薄唇,看著她可怜兮兮的小脸,心情大好“怕了?”
小天赐点头如捣蒜。
混沌在她嫩嫩的小脸上捏一下,“明晚上,我还自个儿脱光了来见你不?”
小天赐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了……”
混沌满意的点点头,像安抚小猫儿一般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乖……”刚想安慰几句,就听她严肃认真诚恳真挚地说:
“──我脱光了去见你。”
混沌: …… -_-!
作家的话:
我不想虐百里了,不是忍不下心,而是觉得没必要了。
大家也许觉得不平,凭什麽倾城为了百里收那麽多苦,百里却轻轻松松就抱得美人归?
我一开始,也是这麽想得,想让倾城也失次忆,让侯让百里受尽折磨怎麽追也追不到最後最後才来个欢喜大结局。
可是,今天发生了一件事,让我觉得,如果这样写下去,真是只是在虐百里吗?
倾城历尽千辛万苦,甚至成魔,为的不过是能与百里相守。
如果我为了虐百里让她好不容易努力得来的结果就这麽再次化为泡影,那麽,当她恢复记忆是,还会觉得幸福吗?爱一个人,就是以他喜为喜,以他痛为痛。也就是为什麽百里看过倾城三百年的记忆後,宁愿放弃神位,用半条命换回倾城的的原因。因为他心疼倾城,心疼她的经历,心疼她的苦难。他要用生生世世的相爱来弥补倾城曾经历的伤痛,用生生世世的相守,让倾城忘记悲恸真正快乐。
我喜欢写小说。因为在小说的世界里,我可以演绎不同的人生,体味不同的情感,甚至,得到幸福。我想,大家都只知道生活的残酷,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在一起的人不相爱,或者磨难重重不得善终。你看,现实已经如此了,为什麽小说中还要如此纠结呢?
所以,算了吧。
《白驴公子》之後,阿笑开始更《天下》。
原先只是心念一动,玩票性质居多。但是,想了想,既然现实中我开不起(当然,也不敢开)这样一家“女人天下”,但,在小说中我可以,嘿嘿。
好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天下的老板,你们,就是我的客户,想要什麽样的体验,给我留言吧,我会尽量给你们最幸福的结局!
新的一年来临,阿笑在这里祝大家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健康幸福到永远!新年快乐!
番外:
小短篇
发文时间: 1/7 2o12——
婚後三两事(3短篇)
1
“娘子,你觉得这件衣服如何?”
林静城小嘴一抽,“你那是什麽?”
百里俊文可爱一笑,“为夫亲自为你设计的最新款睡袍啊~”
说著,将那最新款睡袍往林静城身上一比量。
林静城黑线满面,“为什麽,这……三个地方……是窟窿?”
“不,娘子,这不叫窟窿。”指尖在关键三点比划一圈。
“?”
“这叫性感镂空。既美观又方便,而且还可以省布料,多好?”
林静城炸毛,吼“好?哪里好?!老娘要穿上它不被你吃得连渣都不剩啊你个闷骚狐狸男!
想设计老娘你想都不用想!你觉得好,你怎麽不穿?!啊!?”
百里俊文俊眉一挑,淡定道“娘子,为夫穿了。”
“?”
潇洒起身,长身玉立,长指往衣带上一勾,下一瞬,雪袍翻飞,林静城傻眼,然後奶疼。
果真是,该镂空的地方一处都没有落下啊!
百里俊文可爱的眨眼,转身,扭腰,撅臀,“娘子,这里还有哦~”
林静城绝倒,这个变态!
2
这日,春光灿烂,百花齐放,和风徐徐,风景宜人。
林静城骑著小毛驴,来郊外散心……当然,身後坐著她的极品相公百里俊文。
“娘子,今天天气真是好!”
林静城心情也很好,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所以出来走走嘛!”
“娘子果真蕙质兰心,体贴为夫。”
林静城嘴角一抽,有种不好的预感。
“娘子一定是晓得为夫对在家中办事已无新鲜感,所以才提议外出踏青的吧?”
“办、办事?”
一双大手熟门熟路地伸进自家娘子裙底,“对,办事。”
林静城黑线,咬牙,切齿,“百里俊文,你的脑子里可不可以想点别的东西?!……嗯~”
摸到了湿软娇嫩的小花瓣,百里俊文身心舒畅,分身疯涨,“可以~”说著,往小豆豆上一刮,“咱们今天在驴上!娘子,对这个‘别的东西’可满意?”
林静城无语。
3
婚後一年,林静城为百里俊文诞下一对龙凤胎,百里公子狂喜。
他终於有了除“陪”娘子之外的第二件要事──逗孩儿。
於是,向来最会计算利益得失的百里公子,将时间紧密安排,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四个时辰,其他时间,按照一个时辰一轮,分别用来陪孩儿和娘子。
但很快,他就发现一个让他很纠结的问题:
生产不但没有让他的娘子身材走样,花道松弛,反而让他的娘子xiong围暴涨,肌肤更加细腻白嫩,手感更加柔软好抱,就连花道都更加水润敏感,让他每一次都欲罢不能,根本无法在安排的时间内“歇工”。
为此事,他纠结痛苦无数个日日夜夜。最中决定,夫妻两人照看孩儿的同时,遣退周围所有下人,在保留宝宝视线所及的上半身衣著整齐的情况下,下半身“如胶似漆”。
对此,林静城痛不欲生,她认为自己嫁了一只时刻处於深度发情期的“种驴”。并於某次欢爱後,十分严肃的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百里俊文。
闻言,百里公子大呼受伤,一本正经的辩称:他睡觉的时候从不发情!
当下,林静城白眼一翻,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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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混沌篇》
不知是不是她从小太过纵欲,以至於命运看不过去,代表月亮惩罚她──6oo岁了(人类相当於14岁)还没长过一根体毛,没来过一次葵水,xiong部……更是一马平川!
因此,她日日唉声叹气,木瓜酒酿牛奶豆浆每天往死里吃,可是……唉!
“务须难过,顺其自然就好。”混沌安慰道。
天赐泪奔进他怀里,直言不讳“人家想上你,想上你,想上你嘛!!!”
混沌嘴角疯抽,无语。
天赐突然抬起头,用一双泪花迷蒙的金眸可怜兮兮地仰望他,“混沌,要不……你委屈一下……”
混沌大惊,扔下她,连退三十步,“不行!”
天赐小嘴儿一嘟,“虽然模样尚显青涩,但内部构造说不定已经发展成熟。再说,人界不还有五六岁就开苞的吗?我都6oo岁了,够老了~混沌~”撒著娇,闪电一般扑过去。
混沌被她八爪鱼一样巴在腰腹上,感觉她软软的小嘴儿隔著衣物轻咬他的分身,吓得花容失色,“天、天赐……你爹会杀了我的!”
天赐天真无邪的抬头,贝齿还咬著他外袍,“不怕,我会把你救活的!”
混沌觉得他前途黑暗,生还渺茫,恳求,“天、天赐……你饶了为夫吧……”天尊大人是真的会杀魔的!
虽然他现在法力晋升为三界第一,可仍不是万能天尊的对手啊!
天赐不停,“股囧股囧”的撅著小屁股往上蹭,最後搂著混沌脖子,在混沌薄唇上“啵”一个香吻,“好……”
混沌大喜。
“……那我委屈一下,让你上!”
混沌闻言,倒地,嚎啕大哭,救命啊!佛祖!
“哎哎哎,你别哭嘛!现在萝莉控很流行的!不信你看,很嫩哦~”说著,退下裤子,分开小腿儿,让混沌哥哥看自己真的很嫩……
混沌虽然极力控制自己要淡定要淡定,可当那粉红色的水一样的小包包呈现在自己眼前时,还是很没有节cao的狠吞两口口水。
见他立场动摇,天赐马上趁热打铁,细白的手指探到两腿之间,缓缓将那丰满的小包打开,柔嫩的不像话的花唇一吸一吸地吐出晶莹的泪珠。
混沌眸光一暗。
天赐的身体,他已经看了好几百年,亲眼见证她从一个不到他膝盖高的小不点儿长到现在亭亭玉立的三界第一美人,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在他的抚摸下长大的,按说,如此熟悉的彼此,不应该再有这样强烈的视觉冲击才对,可是……
“咕咚~”他又吞了口口水,“天赐啊……真的不……”
“嗯?”精致的小脸带著柔媚的浅笑,她晓得混沌最哈她这个表情。
果然,混沌哥哥被瞬间秒杀,理智啊、原则啊神马的都成了浮云。
大手往那小小娇臀的一握,抬头,伸出舌头在那娇嫩处舔了一遭。
“嗯~”天赐娇吟,支撑不住身体,软下去。
混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天赐,我真会没命的……”
说著,却再不犹豫,低头狂野的品尝起他的小妻子来。
天赐嘤咛不断,娇喘连连,白腻修长的纤腿儿缠在他宽厚的肩上,小手欲拒还迎地按住他的头顶。
幼女的花道果真紧致无比,连他的舌尖都刺不进去。
反复在那层薄膜上舔弄,矛盾著是突破还是保留。
这时,天赐却突然躬身娇吟,娇躯颤抖,一股芬芳热潮自花穴中喷射而出。
混沌闪躲不及,被射了一脸,呆楞一瞬,大喜,他家小娘子还是个会潮吹的极品!
“天──”
“你、们、在、做、什、麽?!”一声怒吼,天地为之震动。
天赐小脸一僵,混沌直接石化。
两人保持著那姿势,眼睁睁地看著金芒万丈中,天尊大人如风火轮一样冲了过来。
眼看天尊手中电闪雷鸣的“震天雷”就要往他们这方向轰过来,天赐率先回神,大叫一声“转!”
霎那间,天地风云色变,斗转星移,山河扭曲,飞沙走石……
三分锺後。
“叭叭──”
熟悉的汽车鸣笛声在耳边响起,天赐娇躯一震,蓦地睁眼。
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刺鼻的汽车尾气味儿和熙攘拥挤的人群。
她、她回来了!
混沌俊眸圆睁,瞪著这陌生诡异的世界,保护性地将天赐抱进怀里,镇定的下结语“天赐啊,这次你玩儿大了……”
百里倾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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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身白袍潇洒俊逸的是妖神百里神君;而这旁边一身黑袍倾国倾城的便是他的爱人佛魔尊者。听说啊,五百年前,这二位为了能够在一起,可是爱得轰轰烈烈,感天动地,缠缠绵绵,欲生欲死……”
林静城嘴角一抽,“欲生欲死?”
百里俊文自身後抱住自家娘子,仰望白驴神殿中供奉的两位神邸,神情怅然,眼神幽远,用一种即将讲述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的感叹语气道“是啊,欲生欲死。想想,他们是神邸,可以不用睡觉不用吃饭,而且精力无穷无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可以用来行那周公之礼……唔!娘子,好疼!”
林静城收回踹过自家相公小腿的玉足,没好气道“神灵面前,你说什麽胡话!”说著,便要推开他。
怎奈他双臂若铁,纹丝不动,还委屈的大嚷“怎麽会是胡话?他们若真心相爱,怎会不做那翻云覆雨的极乐之事?!”
林静城又羞又窘,幸亏她这钱多得当柴烧的相公包下了这时段的“神殿所有权”,并屏退除他两人之外的所有人,否则,她一定会为自家相公的厚脸皮和下流无赖而羞愤欲死!
“你还说!”林静城气得又想踢他,谁知反被他双腿夹住,挣了挣没挣开,又扭头去咬他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疼~”百里俊文把“疼”叫得九转十八弯,还软绵绵得跟春风一样,林静城一听就知道他做戏!这家夥皮糙肉厚,她都觉得咯得慌!
刚想“撤嘴”,顿觉因扭头而暴露出来的左侧颈项一阵湿热。
百里俊文伸出舌尖舔过她娇嫩的颈肤,呢喃“娘子不信?”
林静城双腿一软,面如火烧“百里……你、你莫要胡闹!”发情也要看地点!
百里俊文低笑“娘子……你唤我百里的时候……”含住她小巧的耳珠,吮吸“……特别好听,让我想……”大手沿著她的小腹摸进她两腿之间,猛地一勾“……好好疼爱你!”
“呀~”林静城只觉两腿之间略带痛感的酥麻,然後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了香案之上,紧接著,百里俊文以气吞千军之势激情澎湃地压了上来。
完全无力反抗。
身体瘫软的像泥一样。
只能将朦胧的视线望向头顶的神仙眷侣,感受xiong房被舔弄,花穴被抽插的剧烈快感。
一波又一波,不曾停歇。
意识恍恍惚惚中,她想:也许他们真的也如此般欲生欲死吧……
她认为,百里俊文是在寻找新鲜感与刺激感,所以才会在神殿这样神圣的地方撒泼胡闹!
可,临走之前,林静城窝在百里俊文怀里,软绵绵地扭头看向神殿正中被供奉的二位神邸,却又觉得莫名心暖:真好,在一起了呢。
而百里俊文此时,想得却是:百里神君大人,学著点儿,要这样伺候娘子才叫模范相公!别整天怀抱著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还板著个面瘫脸,一副阳痿早泄性无能欲求不满生育无望的囧样儿~看著闹心!
唉,要是咱家百里公子知道,这位阳痿早泄性无能欲求不满生育无望一脸囧样的面瘫神君正是他本人,会不会……更加闹心?!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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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百里俊文谈完生意回来,未在家中看见自个儿娇妻,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即便有闻讯赶来的一双儿女体贴安抚,仍无法阻止一个恋妻成狂乃至变态的中年男人将偌大一个百里府闹得鸡飞狗跳,马叫人吵。
“父亲,母亲只是陪婶娘去胭脂街逛逛而已,您实在无需担心啊!”二十五岁已成人父的长子百里浩然抱著父亲劲瘦有力的狼腰死命的拖住,乖乖,他这位父亲大人到底是何妖魔鬼怪?不但越长越年轻,连这功夫力气也使一日比一日精进,他这个堂堂护国将军用了全部内里施展千斤坠双脚踏破了一路青石板路还被他家父亲大人轻轻松松拖著前行!
同样二十五岁,但尚未婚配的百里大小姐百里悠然,一双好看的凤眼精光闪闪地盯著随侍一旁的高壮侍卫手中的账簿,一手拿著一只小巧可爱造型精致的金算盘,另一手五指如飞快速拨弄,同时一心二用,闲散的对自家兄长说“百里浩然,你就死心吧!一刻锺内娘再不出现,咱们百里府就要推到重建了!啊,对了,这次你们镇国将军府出钱~”
“什麽你们我们的!”百里浩然分心呵斥自家财迷亲妹,“镇国将军府不在百里府内吗?!”说著,回头看一眼已成断瓦残垣状的府邸,悲催的内牛满面~
百里悠然头也不抬,手指不停,假笑,“嘿嘿,对了,这事儿咱有必要合计合计。我说哥啊,你家人口那麽多,是不是应该搬出去住了?你知道现在一石米有多贵吗?十个铜板啊十个铜板!你说你们一家五口五张嘴,其中三张是无收入无贡献的纯吃货……”
“百里悠然!那三个无收入无贡献的纯吃货是我亲儿子你的亲侄子!”百里浩然被亲妹气得头顶冒烟,还要应付闷不吭声死命往外冲的老爹,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百里悠然怅惘地四十五度望天,叹息“是啊……”然後低头,嫣然一笑,“那也是吃货~”说著兴奋的浑身金光闪闪,“好了,哥,咱们来分家吧!”
“分、家?”一道低柔的女声慢吞吞地自百里悠然身後响起。
院中众人俱是瞬间石化,片刻之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百里浩然。他八尺身板儿“婀娜”一扭,泪眼朦胧地看著百里悠然後亭亭玉立地的白衣美妇,“娘亲~~~~~~~~~~~~~~~”您终於回来了哇!!!
一声呕心泣血地绵长呼唤过後,就要飞扑上来,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百里悠然近水楼台先得月。
百里悠然抱著自家美人娘一个跃身闪过老哥的虎扑,紧紧抱著美人娘,小脸泫然欲泣,声声哽咽,“娘、娘、娘、娘啊~~~~~~~~~~~~~~~~~~~~~~~~~~~~~~~”
林静城头痛欲裂,她有一个恋妻成狂的丈夫,还有一对恋母成疯的儿女,真是……痛并快乐著的人生啊~
百里悠然美妙的女高音“啊”尾音未绝,就被一道犀利气浪掀进空中。
一直默默守在角落里的高壮随侍同时飞身而起去接百里悠然空中飞射的娇躯。
顷刻间,院中飞沙走石,狂风呼啸。
百里浩然趁无人注意偷偷猫腰遁逃。
林静城早有准备地闪电般拿出袖中的金刚伞,为自己挡风遮石。
待风暴过去,她才优雅又端庄的收起金刚伞,笑眯眯地看向数步之外面对自己垂眸而立的百里俊文身上。
夏日午後的日光笼罩在他身上,让俊逸非凡的他看起来如天神般耀眼神圣,却无法温热他一身寒冰般凌洌的气势。
风吹起他墨黑的长发,遮住他半边俊脸,让他冷凝的五官呈现一种残忍而冶豔的美。
静默,十足的静默。
林静城一手转著金刚伞,另一手玩弄自己xiong前的长发,睇著百里俊文淡笑不语。
一刻锺後,百里俊文缓缓抬起眸,一双子夜般的俊眸闪烁著薄薄的水光,薄唇轻启,声音低柔而哀伤“娘子,你要离开我吗?”
林静城忍住嘴角抽搐的欲望,维持住端庄优雅的表象,“怎会,相公多心了。”
“那娘子为何一去……半日?!”百里俊文字字泣血,“娘子可知,为夫一刻不见娘子如隔三秋,半日6个时辰48刻不见娘子那就是144秋!”深吸一口气,一滴清泪顺著那俊眉的脸颊滑下,望著林静城低语“一秋一年,144秋,144*3=432年……娘子啊!咱们已经有432年未曾见面了!你、你……”说著,做西子捧心状步步後退,但是与林静城之间的距离却奇迹般地越来越近,真是……诡异啊!
林静城笑容不变,只是手里的金刚伞越转越快,刚开口“相公……”
“娘子!”百里突然将她抱住,痛苦地闷吼“可是为夫不够体贴不够温柔不够努力不够持久?娘子啊,你说,只要你说,为夫就改,一定不会让娘子失望,还望娘子给为夫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为夫从新做人一定向著娘子心目中的完美相公进发!”
百里一口气说完,悲痛欲绝,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咻──嚓!”
林静城手中的金刚伞直接转成竹蜻蜓飞射出去,瞬间钉在了对面的墙上。她优雅端庄的笑在被百里俊文抱住地那一瞬间宣告破产,咬牙切齿道“百里俊文,苦情戏也要有个限度!”
百里俊文闻言,把她像小孩子抱布娃娃一样抱起来,把一张俊脸埋进她颈窝,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不委屈“娘、娘子…(抽泣)…为夫怎是在演苦情戏…(抽泣)…你想想为夫已经年逾六八…(抽泣)…已是老翁一名…(抽泣)…而娘子才三十有六,正是韶华之年…(抽泣)…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一日比一日少…(抽泣)…正所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抽泣)…日日与君好……娘子,咱们已有432*365日未好了……娘子,来吧……为了安抚我受伤的脆弱的苍老的心灵……咱们……补回来吧……”
林静城被他一连串的稀里糊涂弄得头昏脑胀,直到被“伤心欲绝”的百里压倒在府内唯一完好的家什──他俩的喜床上时才幡然醒悟──432*365日……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