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的篱笆小院里,光着膀子的男人双手举起斧子,轻松写意地挥下,一截圆木便被劈成两半。
斧口反射着银白的晨光,随着男人劈柴的动作,浑身的腱子肉明显鼓起,阔背熊腰上面还凝着大颗的汗珠。流畅、原始而野性,简直就像移动的雄性荷尔蒙。他这幅浑身精力无处发泄的样子看得甯宛不禁咽咽口水,小腹一紧……
咳咳,这还真是一具久旷之身啊。
甯宛不甚自然地清清嗓子,开口招呼:“大清早的,发什麽蛮牛疯呢?”
霍云山回头,见是娇娇小小的新媳妇,浓眉一皱:“当然是劈柴留着过冬,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懒婆娘,你看看太阳都晒到哪里了,还大清早。”
昨晚他翻来覆去难以睡着,天刚麻麻亮就提着斧子上山,砍了两根上好楠木,拖回来又开始劈以前锯好的木柴。
“你可以叫醒我啊。”甯宛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一惯地口是心非,她睡觉较浅,明明那人起床时刻意放轻手脚,生怕吵醒了自己。
“是你睡得跟猪似的……”
吃过早饭,甯宛挎着一个竹篮,里面是他们这两日换下的衣服,顺着霍云山指给她的方向,打算去河边洗洗。
秋日无边,不远处金灿灿的梯田里,有风徐徐吹着稻浪的声音,偶有羽毛鲜亮的鸟儿振翅飞过,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蜿蜒环绕,安甯而静谧。她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连带着身体的疲累都去了很多。
河水触手而温,衣服倒也不脏,简单搓洗去汗即可。甯宛拧干衣服之後,仍旧挎着篮子起身,不料久蹲腿麻,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一只细瘦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宛娘子,你还好吧?”
甯宛忍着脚踝的钝痛,擡起头来一看,这不是王大娘家的独苗王竹新吗?长得眉清目秀,上过几年私塾,曾对原身有意,导致王大娘将他臭骂一顿,转头恨上了原身。不过他们一家子不是住在原身娘家那边吗,怎麽会来村东呢?
她正梳理着记忆,一道破锣般的嗓音炸了过来……
“阿竹你给我滚过来!小浪蹄子,嫁了人还不安分,装什麽柔弱勾引男人,真是贱!”就见一个双手叉腰做茶壶状,穿着灰色粗布短打的凶恶中年妇女赫然立在眼前,不是那王大娘又是谁。
王竹新一见自家老娘气势汹汹,那只手犹豫着缩回去了,一个高出王大娘大半头的男人就这麽畏手畏脚地站在他老娘旁边。
哼,自己儿子懦弱爱俏,倒成了别人女儿家的不是了。
甯宛柳眉一掀,薄薄粉粉的嘴皮儿一开一合:“哎哟,我说是哪个老妖婆子跟疯狗似的在这乱吠,你哪只狗眼看见我勾引你家那个脓包儿子?就他这瘦竹竿,跪下来磕头求我我都看不上。”
说完还“呸”了一声,尽管萎顿在地,那气焰竟比面前立着的人还嚣张。
“好你个骚蹄子!”王大娘气得瞪眼如铜铃,只差喷出火来,瞧着面前这女人年轻水嫩的脸就来气,垂至腰间的胸脯剧烈起伏,“我儿子好歹是念过私塾的人,你这种不要脸的破鞋嘴巴给我放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