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妮自从村西那边回来就魂不守舍的,一路上老娘照例骂骂咧咧,哥哥沈默寡言。夜里躺在呼噜震天的老娘旁边,怎麽也无法入睡,脑子里全是白日里见到的霍云山的样子。
高大的身材,隆起的肌肉,说话时冷硬的气质,轻而易举抱起甯宛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柔情,都是她以前在这个村子里从未见过的阳刚之气。
没想到今天下午又在村子里见到他,两百多斤一摞的玉米秆子,那男人就这麽直接抓着绳子抗在被上,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这要搁在她们家,得分成三捆,和娘分运才能搬回来。
王春妮绞着手指,在他第二次路过自家门前的小路时,着了魔似的跑过去拦住他。
她甚至不敢仰头去看他,一张脸憋的通红,嗫嚅道:“霍……霍大哥。”
霍云山殷勤献得正火热,搬完这一趟就可以去自家媳妇面前讨个好卖个乖,冷不伶仃一个穿着红褂子的女孩子拦着路,不禁疑道:“你是?”
他竟然没认出我……王春妮将自己绣了一个月的手帕子紧紧攥在手里:“前天的事情,你别怪我娘……”
“是你。”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霍云山冷声打断,此时他仍旧扛着一大摞杆子,换了个肩膀,粗黑的眉头一簇:“让开。”
王春妮还没从他粗暴冷淡的回应中回过神来,人已经侧着让在路边,男人没有任何犹疑直直走过。就在她以爲霍云山的漠视就是最大的侮辱时,一道娇媚的嗓音响起——
“云山~,等着你吃晚饭呢,扛个东西跟蜗牛一样。”甯宛对着霍云山惯常地眼波一扫一转,她一双杏眸生得又大又水灵,做起这动作来总给人一种妩媚娇嗔的感觉,特别是那一声“云山”,叫得霍云山差点双脚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