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节卧云鬼斗
魔贪恋瑶仙体内先天火气,自然必要保护佳人,消灭妖人林瑞埋伏的妖阵。那妖阵便设在天门岭绝顶妖洞外面,只不过是几只还未成气候的恶鬼,未能控成熟。鬼有形而元灵无质,以元灵控恶鬼须是力有未逮,但扰乱恶鬼感识,却是轻而易举。
将到黎明,一个奉命往卧云村的妖人路过天门岭。因有一异派中人发现七禽果树,又受万妙仙姑许飞娘指使,说与谷辰,说此果乃大熊岭苦竹庵大颠上人所种,为备元江取宝,充作蛛粮之用。妖人奉妖尸谷辰之命,来此暗毁七禽果树,路过天门岭,望见有人在布置魔阵,便现身探望,认出林瑞是当年旧友。从林瑞口中得知卧云村中藏有劲敌,用五行阵法防守,但林瑞却未有说出对头姓名。妖人哪里还敢招惹,随即绕道赶往。魔未得果林下火山馀毒的先天真火,岂容妖人破坏。随着妖人飞行到近处,与刘泉守望的孤峰,只有一崖之隔,便弄出一点声息。
刘泉原在空中守望,遥望天门岭妖气上升,杀气隐隐,知是林瑞祭炼恶魂厉魄。将到黎明,听破空之声,由左侧面空中绕村而过。猛想起那地方正是颠仙种植的七禽毒果林场。果林无人看守,万一因此失去,误了元江取宝,自己怎当得起?也不及知会众人,立驾遁光飞驰前往。刚越过环村危崖,便见一个身着黄麻,面如死灰,大头短项,眼生额上,手足奇短,身材又矮又胖的妖人,手指一道灰碧色的妖光攻林。颠仙护林禁法已经被魔发动,金霞灿烂将果林围绕。
刘泉认得这妖人名叫神目天尊,最隐形飞遁之术。那专破隐身之法的寒犀照是他克星。当年神目天尊就因疑忌此宝,与苦铁长老匿怨相交,窥苦铁长老坐禅入定,偷偷掩入,冷不防将铁长老元神禁住,立逼献出三宝。苦铁长老知他毒,便是将三宝献出,也不免火焚身之惨。正在拼死相持,幸好刘泉中途心动,突然折回。一照面就下辣手,将身带法宝、飞剑全放出去。妖人只顾迎敌,心神一分,长老元神便脱了禁制。妖人知道不妙,仗着妖遁迅速,立即幻形遁去。长老元神也受了火重创,便由於此伤,免不了兵解之厄。
刘泉追忆师恩,恨他刺骨,寻访多年,不曾得遇,今日狭路相逢,又是为毁坏七禽毒树而来,仇上加恨,如何能容。一经认出,更不怠慢,知他惯於隐形,一言不发,先将寒犀照朝前一指,数十道冷焰寒光连同飞剑一齐发出去。妖人知他持有苦铁长老遗赐法宝,难於抵敌,忙即飞遁。刘泉怀恨多年,又知他是妖尸党羽,如何肯舍放脱,不暇寻思,跟踪急追。
妖人事未办成,又不敢引向妖尸那里。逃出百馀里後,忽想起天门岭就在近侧,立即改道,拨转遁光往斜刺里飞窜。两下里都快,一会便即飞近。刘泉誓报师仇,一面急追,一见天门岭在望,知他用意,怕林瑞出来作梗,被他乘隙遁走,早将昔年所炼异派中恶毒法宝雷珠取在手内,拼着敌宝同毁,照定妖人身後打去。那雷珠采用地窍中火炼成,发时另有邪法催动,非中到敌人身上不发雷。发时只有碗口大的绿火,中上立即爆散,将人炸成粉碎。除非道法高深,能先期破去,否则如影随形,不打中敌人不止。只是能发不能收,一次即完。
刘泉只剩下这一粒,也是恨到极处,运用全力,加紧施为。妖人身已落在天门岭上,猛又觉後心一凉,一声霹雳过处,血横飞,形神俱灭。林瑞闻声,手持妖幡飞迎上来,刘泉也飞离岭前不远,径将金鸳神剪连同飞剑放起,一取林瑞,一取妖幡。谁知林瑞所设妖阵内藏魔教中的天魔炼形大法,所持妖幡经过多年祭炼,乃无数凶魂厉魄气凝炼而成,看去有形,实则无质,与昨晚所用妖幡不同,只本教中魔之火和各派中几口有名的仙剑能够将它消灭。先时那丸雷珠倒能将其击散,偏在追杀神目时用去。
神剪飞向幡上,金虹交尾一绞,幡便断为两截,跟着便见黑烟冒起将幡围绕,仍然直立不坠。同时林瑞袖中又飞出怪蟒也似两道尺许的黑气,将剑、剪两道光华敌住。这两条黑气也是妖魂变化,由断而续,复为原状,连连晃动。刘泉猛觉心神不定,摇摇欲飞,才知妖法厉害,忙运玄功强摄心神时,四外云滚滚,急如奔马,杂着风鬼啸之声,己齐往身前拥来。倏地一片绿的焰光闪过,林瑞不知去向,只馀两条黑气随断随续,分合不已,飞剑、神剪总不能使其消灭,黑气也渐渐往後退去。
刘泉随着飞剑、神剪向前追赶,中了妖人诱敌之计,被诱深入。四面云鬼影逼近,刘泉更不怠慢,左手取出寒犀照,右手忙将太乙神雷连珠发出。林瑞忙即施展魔法,往外连晃妖幡,发动全阵魔焰,上下四方齐围罩上去。刘泉虽将度厄衣披上护身,未遭毒手。下半身已吃地底突涌起来的魔焰沾染了些,当时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几乎坠落。总算运用玄功发动本身纯阳真火,才保无害。
刘泉身有三件至宝防身,飞剑又经过凌浑传授重炼,不畏邪污。宝光以外,漫天盖地俱是碧焰鬼影,身子直如落在火海之中,也不知有多深多远。寒犀照宝光照处,对面不远有一法台,上面坐定妖人,身侧无数鬼影,有一持幡鬼童,好似昨晚受伤逃走的妖徒。全阵只有妖人师徒所立法台约有丈许方圆没那碧火。妖幡频频晃动,魔焰愈盛。寒犀照却破那碧焰不得。只管发动太乙神雷,那碧焰偏是随消随聚,越来越盛。
这类魔焰极有灵感,刘泉竟觉到冷气由脚底上攻不已。运用玄功发动本身纯阳真火,只能不使上行,脚底触焰之处依旧奇冷刺骨。忽听妖人厉声喝道:“无知狗道,已经入我埋伏,现受天魔炼形之厄。快将身带法宝飞剑献出,虽难免死,还可放你鬼魂逃走;否则我驱遣天魔,发动千寻神光,形神俱灭,连鬼也做不成了。”
刘泉一听,果然是魔母鸠盘婆教下的天魔炼形之法,除魔焰外,暗藏好些变化,倒转挪移,机变微妙,任往何方,俱难冲逃出去。再用寒犀照四下查看,照出无数鬼影中有八九个有头无身的魔鬼,出没隐现於熊熊碧焰之中,狞形恶态,獠牙森森,与白骨锁心锤上四恶鬼头相似,只不及它形势猛恶悍。妖人近年才从鸠盘婆门下大弟子铁姝那里,费尽心思偷学了来,但功候尚浅,还未有深学其中微妙,功候尚浅,前夜勉强炼成,便即使用。
刘泉知任往何方,俱难冲逃出去。只得静摄心神,立在当地。妖人暴怒如雷,咬破中指,含血喷出,增加妖阵威力。血光过处,那九个魔头受了妖法禁制,立即发威暴怒,口喷碧焰,发飞牙舞,夹着千寻魔火,怒潮一般卷到,分九面将刘泉围住。魔头口一喷火,前被火烧之处便冷彻骨髓,逐渐上升,较前尤酷。纯阳之气稍一封闭不住,便吃分布全身,奇冷外还加酸麻,难熬已极。刘泉只得仍用太乙神雷朝火光魔头打去,虽然不能消灭,也能震退老远,略缓始能再上。
九魔头尽管被太乙神雷打得七滚八翻,依旧此仆彼继,相次急上,九面围攻所喷血焰,如无太乙神雷随时击散荡开,只要被它在离身三丈以内围住,九股血焰上下交合,凝成一片,成一火球,将人包围在内,任有宝光护身,早晚也必炼化,人便成了劫灰,形神皆灭。何况魔焰俱有感应,微隙即入。刘泉一面用玄功发雷,一面还得戒备冷焰攻心,端的痛苦非常。那太乙神雷依仗本身所炼纯阳真气的玄功运用,屡发不已,真元不少消耗。再加先受魔焰侵袭,虽甚轻微,禁不住外有魔焰千丈,息息相通,不能不分去一半心神封闭血脉,以免蔓延全身。
魔看在白发龙女份上,不忍任她的弟子丧命眼前。每次神雷施威,血焰被震散成丝,即为魔的先天真气所熔解,无可凝聚。魔也无须现身破阵,只须等魏青的白骨锁心锤到来即可。当神光扫瞄到赵光斗带着魏青飞来,魔即熔入灵幡,侍机破坏。一时道消魔长,魔头威焰忽然大炽,神雷威力也随之减退,眼看危机顷刻,恰值赵、魏二人赶到。
原来赵光斗等三人经主人殷勤劝饮,偶听萧清说上空见不到刘泉。赵光斗便到上空了望,看出天门岭上妖雾弭漫,邪气冲霄,分明妖人发动埋伏,断定刘泉必已前往。略一寻思,叮嘱允中暂为留守,自和魏青赶往相助。飞出不远,遥望天门岭已在浓雾笼罩之下,又见刘泉所着度厄仙衣发出来的火光,在妖雾中现灭闪,隐听迅雷之声。刘泉既将师传太乙神雷发出,益知失陷在彼无疑。赵光斗飞到时,只见千百丈云邪雾笼罩岭上,鬼声厉嗥,甚是凄厉。忽听一声惨啸,晃眼由雾影中飞出一条鬼影,手持妖幡,意欲晃动。正是昨晚两次败逃妖徒申武的鬼魂。
申武昨晚逃回以後,妖师见他两腿被魔火烧枯毁落,且又不比飞剑斩断,日後还可设法接续,转念所炼天魔炼形大法若有一厉魄主持,可增不少功效,便和妖徒商量,令他暂助一臂。先将他生魂收去应用,等到报仇以後,再把所杀仇人身给他,使其重生。申武明知事太悬虚,仇人如为炼形之法所杀,身已成灰尘,何来体?但是妖师狠毒,好说不行,反吃禁制,转不如痛快答应。日後虽然难为生人,总比那些日受炼魂之惨的恶鬼要强百倍,立即慷慨允诺。
这时妖人正和刘泉苦斗相持,恐功亏一篑,自己不能分身,便令申武持幡诱敌。因和刘泉斗久,心神专注,竟忘了昨晚敌人持有白骨锁心锤,正是那面妖幡克星。妖徒深尝厉害,虽然畏忌,无奈妖人令出必行,向不许问,只得持了妖幡出阵晃动。
魏青才一照面,便将锤一晃。锤上四个大恶鬼头立时带起四幢魔火妖光,怒潮般卷将上去。五鬼天王尚和阳的白骨锁心锤上四鬼,俱是几个异派有名人物的生魂,那魔火也比妖道所炼胜强得多。这类魔头窃名天魔,实是历劫千年的厉鬼幻化。灵幡受到魔牵制,丝毫不起作用。申武见状大惊,厉啸一声,转身欲逃,魔火已罩临全身,嘶的一声,连妖鬼带妖幡全化为乌有。魔火所到之外,前面妖云邪雾立即荡开。赵、魏二人循雷声寻到刘泉,将恶鬼魔火指向侧面,三人会合一起。锤上四个恶鬼头颅忽然暴长丈许,在四丛魔火烟光簇拥之下,满阵飞滚,血盆大口张合不已。所到之处,阵中碧焰齐往鬼口中飕飕吸人,逐渐由盛而衰,由衰而灭,那九个魔头也都不知遁向何方。
妖人所驱九魔本非所属,强受魔法拘遣而来,只知按照行法人的法力本领施为,这类魔头名为天魔,实则也是历劫千年的厉鬼幻化。鸠盘婆教下豢役最多,非习本门心法,不能拘遣。这几个只经铁姝祭炼驱策,法力尚差。铁姝只把常用而比较易制的借与他,不似鸠盘婆师徒那样人魔一体,随心所欲,乐於为用,只是令其到时指名拘遣,此举大为犯忌。魔头虽然威焰稍次,但习残暴凶恶都是一样,胜则扬焰助虐;一现败势,得隙便即速遁。行法人如强为所难,如法力又差,稍微驾驭不住,便被情急反噬,引火烧身,立致杀身之祸,万无生理。林瑞全仗未习此法以前,曾费多年苦功,用千百凶魂厉魄祭炼而成的那面灵幡,做了主幡之用,随时施展魔教中极恶毒的禁法,才能将魔头勉强制住,接受驱策。妖人也深知此利弊,及见阵外魔火潮涌而入,妖徒凶魂连那主幡一齐化为乌有,才得想起,已是不及。
惊遽中,妖人还妄想驱遣魔头与敌一拼,也不再顾忌铁姝传授时告诫,先将两股黑气飞起,敌住那几道光华。咬破舌尖,将口一张,飞出一片血光,将四恶鬼敌住。跟着口诵魔咒,施解体降魔之法,拨出佩刀将右手的中指前指节断去,往空一抛。不见动静,牙齿一错,又将五个手指前节连连削断。此乃最恶毒的血敕令,不到情急拼命,情急拼命,魔头畏难不到,决不出此下策。断到第三指上,只听厉啸之声交作,若远若近,魔仍未至。断到第四指上,霾顿起,满阵漆黑,鬼啸之声越加狞厉。
妖人抱着拼死之心,下手甚速,第五指节刚化成尺许长一段血光飞起空中,先前九魔倏地怒吼现形,齐张大口朝空中五股血光抢去。为首五魔各抢吞了一股,随即暴长,比锤上四恶鬼还大得多,同声厉啸,向敌人身前扑去。下馀四魔不曾到口,径扑妖人。妖人早有准备,凶睛暴突,手掐魔决,朝着刘泉等三人一指。四魔立即旋转,改向三人飞去。这解体降魔之法,比刚才的魔阵还要凶恶。幸那锤上四个恶鬼也跟着暴长,一起拦在前面,双方各喷火焰血光,恶斗起来。
赵光斗分出两道星光敌住那黑气,馀者各自收转,仍化成一个光网,将三人通体包没。敌众我寡,头拨五魔已有一个脱出圈外,连同後来四魔飞近光外。赵光斗所发太乙神雷,终是击它不退。众魔稍微翻滚,重又扑上,磨牙吐舌,口喷血焰,狞恶非常。内中一魔口中所喷血焰,宛如瀑布激,宝光都被冲荡。每一喷近,刘泉苦难更重,那奇寒麻痒之气几乎封闭不住。赵光斗发觉以後,特为专注,太乙神雷连珠并发,不使近前,才略好些。
那最厉害的五魔有四个被四鬼迎住,苦斗不休。这次妖人因是背城借一,孤注决胜,不惜以身啖魔。魔头也因受了禁制,凶威暴发,尽力发挥本能,所喷血焰比前大不相同。但也不敌异派有名人物的生魂,挨约刻许工夫,必当为四恶鬼所啖。
挨约刻许工夫,猛听头上破空之声,便听震天价一个大霹雳,夹着千百团雷火打将下来。只听轰然厉啸,杂着一声惨嗥,连九魔头和妖人不知去向,似已一同遁走,这面四恶鬼也被雷火金光震晕过去。烟光尽,恶鬼头也复了原形,浮沉空际,生气全无。满地金蛇流走中,锤上四个恶鬼飞落下两个少女、一个妙年女尼。女尼正是玉清大师,两少女是戴湘英和卧云村女主人欧阳霜。
玉清大师因元江取宝事,往汉阳白龙庵去访素因大师。湘英背地央求一口好剑,玉清大师便带了她同来。途遇欧阳霜,问知是毒果消息已在日前泄露,奉了师命往天门岭诛杀妖人,提前回来摘果。玉清大师因妖人所拘九魔俱是妖蛮中穷凶极恶的妖魂厉魄,这类妖鬼本就通灵变化,来去神速。稍一疏忽,必被逃去。
尤其妖人林瑞最隐遁,并且他已学会魔教中解体化形之法,即使能够堵截,元神也必遁去。事在紧急,其势不能先布罗网;只有所拘九魔是他催命鬼。便当时逃了出去,也必被追上,遭魔鬼反噬,终为鬼啖。玉清大师权衡轻重,只得任锁心锤四鬼暂受创伤。
三女同驾剑光赶来,由欧阳霜发挥大颠上人灵符威力,玉清大师用佛家离合神光故伤九魔,不令即灭,仅使急怒反噬,以便妖人无法逃遁。妖人当炼此魔法时,已与九魔灵感相通。适才为肆凶焰,将本身气附上魔身,益发如影随形,瞬息可及,如何能免一死?离合神光,能惟心所欲,无穷微妙,妖魂厉魄一被照上,便自难免。等魔鬼伤了妖人,神光也发生妙用,连人带鬼同时俱灭了。不过玉清大师也是初得离合神光要,距惟心所欲还欠点火候,妖人与九魔早已被魔的先天真气锁紧,才成之容易。玉清大师误判自己修为,才堕入九子母魔销魂大法。
离合神光与上人纯阳真火炼就的神雷同时交加,锁心锤上四鬼与魔鬼相持,运用本身真灵,拼忍苦难,不似寻常旁门法宝上所附妖魂,一敌不过,即自退回,受伤自是不免,萎顿不堪,但经佛家神光照过,真灵清明许多,同时威力也要减却不少。玉清大师为免凌真人见怪,还有用那些恶鬼之处,於是自散头发,禹步手掐灵诀,朝左侧一指,便现出见一团黑气,经外面蒙着薄薄一层光华。此黑气乃凶魂厉魄的灵气,内中并有那林瑞的妖魂。玉清大师诛妖人、魔鬼时,将他们形体焚化,元神击散之後,不使随形消灭,仅不能各自成形变化,那灵气依然聚而未散,由相去里许的山石後面飞来,到了四鬼面前停住。
玉清大师将口一张,喷出一股白气,将四鬼头一齐包没,只露出四张鬼口。
另手一扬,一声轻雷过处,鬼头便自活动,光团上也开裂了四个小孔,光中青气激而出。这类魔鬼乃千百年甚有功候的凶魂厉魄,吸收了去,足以助长威力,较前更甚。四鬼头立飞上前,各对一孔,张口便吸。晃眼吸尽,光华也一闪即灭。四鬼重又神起来,咧着怪嘴,将头连点,意似感谢。所以歌功颂德之辈,往往说到人主福荫,恩同天地,也不全是盲吹。若非凌浑福荫,玉清大师也用不着费这个工夫。
玉清大师朝四鬼画了数十划,手指处,头上白气立即隐没不见。魏青如法一收,四鬼知难再留,方始缓缓飞回到锤上,意似依恋不舍。众人依适才黑气飞起之处一看,才知就适才雷光自天一瞬之间,妖人已经逃出二里远近。这还因有魔鬼追踪,捷逾影响。如非魔先天真气牵制,直非被他逃遁不可,端的神速已极。妖人尸体偏头仰面,手臂一曲一扬,立於危石之下,後脑、天灵、左颊、前後心、左右膀各钉着一两个魔鬼。都是红睛怒突,绿毛森森,凸口塌鼻,口中上下两排利齿,左右各有两獠牙交错。其白如玉的骷髅头骨,此时看去仅仅寻常碗大。各将妖人紧紧咬住不放,利齿深嵌骨之内。妖人只现出青森森半张丑脸,眼珠已经突眶而出,神情惊悸中带出几分痛苦。魔鬼刚一咬中妖人,神光威力便已发动,仅那残馀灵气被神光裹住,人魔形神俱戮。玉清大师因恐扬灰四散,有害山中生物,随朝石地一指,喝声道:“开!”
轰的一声,地上陷出一个丈许大小深,妖人尸首连九鬼头便似崩雪一般坍散坠落,不复成形。玉清大师再手一指,石便合拢。刘泉遇敌失挫有些内愧,遥将村中五行阵法收去,正好和赵光斗随玉清大师同行。湘英因允中在彼,渴欲一晤,求得魏青随往。
第六十四节炼真火
众人分手後,玉清大师和刘、赵二人还未飞出天门岭,便听异声传来,如远如近,是魔女铁姝发觉九魔失却感应,连用魔法拘召数次,全无感应,心中惊疑。虽然林瑞所借九魔威力较次,终是自己多年心血。因想传师门衣钵,未来继为教祖,惟恐教下受役诸魔鬼在师父兵解後不肯服顺,费了无数力,收服了二十多个妖魂厉魄,经过多年祭炼,才得心灵感应,随意役使。赤身教下本把魔鬼看得最重,一旦失去九个,当然不舍,向天门岭赶来。
魔也未重视那异种妇,只是有湘英在,偷不如未偷到,可不想未大成受前,折在魔徒手里,便聚化先天真气把二女和魏青遮蔽了去。否则魏青身带白骨锁心锤,噬了九魔灵气,早在千里外魔女未动身前就被看出了。
玉清大师才闻异声,忙即低嘱刘、赵二人速隐身形,随即飞落,向来路空中喝道:“妖人林瑞,乃我诛戮。何方道友,请来相见。”
沿途遥望,见高云中似有黑影微掣,少说相去也在十里以外。等玉清大师话才说了两句,只是瞬息之间,说也真快,任玉清大师等剑遁迅速,也即觉到身後怒喝:“何人伤我教下神魔?速停答话。”
声如枭鸣,听去约有五七里远近。语停立即应声出现。面前黑烟飞动处,突然多了一个身围树叶,手持一钩一剑,披发赤足,裸臂露,面容死白,碧瞳若电,周身烟笼雾约,神态服饰无不诡异的长身少女。一现身,便怒喝道:“伤我神魔的就是你麽?林瑞不是我赤身教下,我不管他。我那神魔百炼魂不易消亡,天门岭并无踪迹,不知被你用什方法收去?你收了去无益有害。省事的急速放出还我,万事皆休;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做鬼都受无边苦难,休说我狠。
”铁姝所以成不了名门正宗,就是心中畏人说她狼。有了这个心理上的弱点,自然各方各面都大加利用,诬诋诽谤,交相指责,以为挟制,压得敌退,就是我进之利也。名门正宗就是必须自欺欺人,我才是民,我才是主,害人如拍蚊,系你孽由自取。苟有持平匡正的批评,就是握杀他的自由,他才有言论自由,非他同类,就要收声。名正言顺就是靠有讲无人讲得来。
玉清大师笑道:“我既未轻涉魔府,也未冒犯道友,就是诛杀妖魔,也与贵教无干。无如那九个魔鬼已经被我用佛法连妖人一并化去,现已形神俱灭,随风吹散,如何还得?”
铁姝闻言,眼闪凶光,大怒道:“你说得好轻松的话!要将我神魔消灭,谅你无此本领。”
玉清大师冷笑道:“区区妖魔,岂值一击!放出离合神光,便即消灭。不然我身在佛门,留他们何用?”
铁姝益发暴怒道:“是真的麽?”
玉清大师哂道:“谁还骗你不成?”
铁姝眼闪凶光,暴跳大怒道:“该死贼妖尼!我因师父不许和你这伙人争斗,好意相商,免伤和气。谁知你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将我苦炼多年的神魔化去。
再不杀你,情理难容!”
情理只是强者的脂粉,愚弄众生,做的是挂羊头卖狗,违情逆理才得利合,同恶互济。正如奉祀神的独生子的教徒,得宗教要,说得好。今日不帮恶人,任凭被戮,不施助恶,他日自己被剿,谁来帮我。妖邪把情理衷心奉行,就排斥了埋堆的基础,被众口铄金,逐个击破,更被血口诬诋,含冤九泉。
铁姝嘴里说着话,手扬处,便是暗赤光华的三股烈焰般飞出。这血焰叉共只九,乃鸠盘婆镇山之宝,专污各正派飞剑法宝,新近才分传给门下三姝。玉清大师将手一指,先飞出一道金光,将三道血光一齐圈住,三道血光即有相形见绌之势。玉清大师因知鸠盘婆厉害,此时数运未终,不愿轻於和她结仇,喝道:“你休不知好歹!我不过看在令师面上,不与你一般见识,不愿毁你师传法宝。此时知难而退,胜负未定,两俱不伤情面;如再不听忠言,执迷不悟,到了无法保全容让,那你就悔之无及了。”
铁姝生好胜,又是出世以来初遭挫折,不由又惊又急。破口大骂道:“贼尼!有本领只管施展出来,哪个和你讲什情面?”
玉清大师便用金光将血光裹了个风雨不透。铁姝方识敌人真个厉害。如若失去血焰叉,何颜回见师父?情急之相溢盈於色。忽听玉清大师笑道:“铁姝道友无须惶急,我决不伤害令师所炼之宝。你如不再用它,各自收回好了。”
将手一抬,金光便已舒开,长虹一般停在空中,只将血光挡住,不再围困。
铁姝反被闹了个急恼不得,突又大怒,收回飞叉,回手挽过脑後秀发,衔在口内,咬断数十,樱口一张,化成一丛火箭喷出。
玉清大师早料她暗中还有施为,故意用金光将那数十枝火箭敌住。果然金光刚将火箭围住,忽然天旋地转,风起处,面前光景顿晦,无数夜叉恶鬼带起百丈黑尘潮涌而来。那弭空黑雾竟似有质之物,彷佛山岳崩裂,凌空散坠,来势更是神速非常,如响斯应,不似林瑞所排魔阵,要有好些施为做作。玉清大师身上倏地涌起一幢金霞,将身围住。那妖烟邪雾为金霞所阻,不能近身,也是越聚越多。雾影中鬼物更是大肆咆哮,怒吼不止。金霞映处,看去声势也颇惊人,只奈何玉清大师不得。
隔不一会,金光将火箭消灭,立即掣回伸长,化成一圈,围在诸鬼物外面。
玉清大师敌人毫不退让,方大喝道:“铁姝道友,我因看在令师面上,不愿伤你。急速收法,回山便罢;再不见机,只好发动离合神光,即使道友能免佛火之厄,你这些修炼多年的妖魂恶鬼又要化为乌有了。”
铁姝因师父曾说过,现时炼就离合神光的共只不过五人。神尼优昙虽是五人之一,但是佛光奥妙,非真正功候纯,返照空明,将证佛家上乘功果的,无此功力。敌人出身异派,拜神尼为师只有数十年,起初还是记名弟子,近年因她勤於修为,才许改去道装,允入佛门。离合神光何等神妙,岂是短期中所能炼成?
越疑敌人知道离合神光是魔教中克星,故以大言恫吓。因所发烟雾俱是地肺中黑眚之气炼成,可虚可实,轻重由心。只要敌人一经入网,便追随不舍,无论逃向何方,也万难突围而出,铁姝那肯停战收手,反而口中喝骂,加紧施为。上下四外的妖烟魔雾直凝成了实质,排山倒海般齐向那幢金霞挤压上去。
玉清大师立觉金霞之外重如山岳,寸步难移。暗忖:“魔女果然厉害,如非功行俱各进,直难抵敌。刘、赵二人尽管遁向圈外,这黑眚之气越延越广,越积越厚,展布极速,稍一疏忽,不为所伤,也必被魔鬼发觉。”
念头一转,大喝:“铁姝道友,我实逼处此,你须留意,免为佛火所伤,我要施为了。”
说罢,双手合拢一搓,往外一扬,那护身金霞立如狂涛崩溃,晃眼展布开千百丈,上面发出无量金色烈焰,往所有烟雾鬼物兜去。佛光圣火端的妙用无穷,光焰到处,妖烟魔雾宛如轻雪之落洪炉,无声无臭,一照全消。前排鬼物首先惨啸,一连消灭了好几个。
铁姝不比林瑞,所炼鬼物俱与心灵相通,一有伤亡,立即感应。到此方知离合神光果然厉害,不由又惊又怕。匆迫间不暇思索,一面收转残馀鬼物,一面慌不迭行法遁走。那些鬼物俱被飞剑围住,因魔女行法强收,纷纷拼受一剑之苦,化为残烟断缕,由金光围绕中穿隙遁去。
这时烟雾全消,光雾俱收,只地下多了六个恶鬼骷髅,有的面上已经长,形比先诛九魔还要狞恶诡异。玉清大师本来未下绝情,见魔女来得猖狂,去得狼狈,便止住神光,用千里传音喝道:“道友只管慢走,我如有心为难,你已为佛火所伤,那些妖魂恶鬼已全化为灰烟了。”
语声才住,便听遥空中魔女骂道:“贼尼!今日之仇,生死难解,不出三日,自会来寻你算帐。如不将你生魂摄来受那无量苦楚,誓不甘休!”
声音凄厉,微带哭音,甚是刺耳。玉清大师知她愤怒已极,恐日後往成都辟邪村扰害,忙接口道:“你不必悲苦,见教甚易。我现在往大熊岭,五日之内在彼相候便了。”
说罢,又听答了一个“好”字,声如枭鸣,摇曳碧空,听去更远。二次应声相答时,少说也有八九百里远近。赤身教下,像铁姝这样能手,已能附声飞行,声音入耳,人便立至,如何不快?不过这类飞行最耗真气,不到万分危急,或是急於寻仇,不轻使用。玉清大师随将鬼物劫灰照前行法开石埋藏,二次起身,飞到大熊岭前落下。
卧云村中,五行阵法已经刘泉分手时遥为收去,允中候不多时,魏青等三人便已飞降。欧阳霜此来本为收采些七禽毒果,约须三日始能毕事。允中等三人知关重要,便往相助。从到达的那一天起,欧阳霜便用师传仙法撒下禁网,封闭果林。夜子时起,除允中等外,还选出好些门人弟相随下手,直到日出,始回歇息。众人日夜悬心,如临大敌,却便宜了欧阳霜欲海荒唐。
日出至子夜就是偷情的好时光,欧阳霜借作法为名,隐匿果林对外,山缝隙里的秘,等待魔甄济到来。本来体内毒素只是毒灰经用之质,为先天火质之容器,接合後天五行,可实可虚,已被魔清扫。今日重临秘,也是火灰毒薰的外泄口,积聚之处,郁而不宣,源源不绝泛到腰肾,又再聚积,催促火熊炽,下降道,腾烧壁。一时即告内壁抖擞,虫蚂争命奔扒,痒不可当。她体内的欲源再度复苏。
魔从瑶仙、绛雪娇躯内得先天火毒之秘,才觉这异种妇所得殊异,滤筛有别二女,有赖於基因结构。决心将这妇入无我臻境,挖出她的基因。先天真气一转,把积聚的蛇糜气,催逼出来。欧阳霜旋即觉到飘来一阵奇异氛芳,入鼻却有如实质,流洗百脉有如燧石,燃起熊熊欲火,一发即燎原,混身燥热难耐,不得不自我剥过赤条条一丝不挂。
灰毒助长了修为进,荡天生的胴体也更感无比,丰腴得夸张撩人,大房硬胀挺立,颤抖不垂,蒂蓓蕾尖凸,黑的色素泛映亮光。修长匀称的粉腿因奇痒火热难熬,叉槎得阔阔的,凸出巨丘般耻阜,及从肛门直盖覆到脐眼的浓密毛,状若黑黝黝的幽冥火焰,深藏在荡疯狂。却抹不去修道前的纵欲荒的痕迹,淡褐的唇瓣如花朵撑出毛丛,张开那销魂妙洞,蒸出雾霞幻才彩,若深不可测的引入修长玉指全埋入,劲力搓揉挖扣,要说多荡就有多荡,闪现着狂乱的饥渴神色。狼狈中耳闻魔甄济的声音,在耳边响道:“霜姊,等久了。”
欧阳霜对着如意奸夫,更无丑态毕呈而羞怯,更因巨在望而大喜若狂,忙回身四顾,却不见奸郎形影。但听声音再起,道:“我来的只是真魂,你看不到的。身在坐死关,来不了,特请师叔冯吾替代。他比我更优异不凡的。”
声停人现,魔化出冯吾外相,不比绝色美女稍逊,更有秀逸的雄风纠纠,更令欧阳霜这异种妇心醉情迷。她本受魔的气煎熬,欲火焚,只要是就成,何幸得此优秀郎君。一看魔冯吾摇身一转,衣衫尽脱,展露出擎天巨,比前时所见魔的更澎湃峥嵘,更添反感应,令痕痒中更觉酸软,连站立也支撑不来,在呓气娇呻中,倒向地上。谷骚水潺潺,不知何时已经泛滥到毛丛外,已经准备好要承受那美妙的冲击和满足。
这娘们果然是个骚婊子,一碰到男人就大发特发其骚。这个欲特别旺盛的女人,治艳骚荡而又奇欲强的妇人,受不了情欲冲击,她的空虚是那麽的巨大和饥渴,需要男人的强烈和暴力,什麽矜持、什麽羞耻都要飞出天外。本能地渴求着更强烈侵犯,也充满着情欲的诱力。魔冯吾也用不着化神作前奏挑逗,一火烫的撑顶入幽冥妙洞。既热烘又窄紧,骨子里又荡天生,果然是异种娃,不比仙逊色!
但欧阳霜膣的调解功能就比不真气深厚的仙了,道底被重重地入。水跟着在中压迫而渍渍作响,带来真气热浪从花芯涌进,像是洞穿了腹腔,把一双玉撑得将爆未爆。魔冯吾就是要以强劲的真火烧透欧阳霜的基因,不惜辣手摧花,捏握着火热的球,毫无怜悯的强力的搓揉不停,把软柔的肌挤压出指罅,不住的变着形状,推动从巨来的真气火焰,冲激欧阳霜每个窍。真气火焰彼去此来,从塞满的火供应,疯狂的,动作越来越快。骚水由贴黏里流出,经囊袋子,一滴滴地从袋上滴满一地。
欧阳霜被胯下火凶狠的一次又一次在秘里戳刺,巨大的冲击力将赤裸体直撞得向头顶上腾达,又被捏抓着球的掌勾扯回,耻骨相碰,毛互相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四肢已被真气冲得伸张贯直,只馀螓首可自行活动,却受不着壁被激的刺激,使劲地甩着头,扭来扭去而舒缓那攻陷入灵台的激情。激荡过後却是那种刺骨的奇痒,逼得拼命地弓起小蛮腰,高挺耻阜,竭力的耸动,送上内敏感点或口的近会处,迎接魔冯吾的每一次强凿猛,撞得「啪!啪」的肌肤互撞的响声,非常了亮,是美妙的大自然生命音律。
每一次撞击都到达秘最深处的花心,使她的快感得到空前的满足,却又骨酥肌软,靡地狂摆香臀,只知道尽量从他的挤中,挤压中、磨擦中,才能骚到那里面的痒那一股搔痒,转为爽烈的快感。在连串急促的啪啪击声、噗嗤不绝之水澌声中,就像两头失去理的怪兽一般,拼命的纠缠,恨不得要将对方吞吃下肚似的,扑向欲的火焰,除了承受巨的抽送之外什麽都管不了,的水纷飞化,忘形忘命的干!
魔冯吾每一都凿入花芯,从头唧入体内气,以先天真气为导,实在让她有一种莫名撑涨及开心。欲火越来越盛,有不断地被干着,才能令她自己感到满足!已不知给过了几千几百次,阵阵剧烈的摩擦产生无与伦比的快感,有一股酥麻直透心扉,舒服得娇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再无馀力挺举纤腰,双手双腿不由自主地紧紧抱挟住魔雄躯,呼吸急喘。沁出的香汗点点如雨,连紧抓着她那丰腴球的手都快湿滑的抓不住。
“嗯┅┅┅停┅┅停一停┅┅┅吃不消了┅┅我的花心揉散了啊┅┅┅我气都透不出了┅┅啊┅┅实在┅┅┅不行了┅┅┅”
荡着千万风情的柔媚,口中的拒绝任谁都不想要当真,这才是进入蚀魄荡魂的深层境界。魔更催促真气,猛力的直贯花心。中嫩肌被刚热的刷动,又麻又酥、又爽又酸,渐渐化作一股热流。
“唷┅┅给你干穿了┅别┅别那┅哎┅哎┅哎唷喂呀┅求求你┅好哥哥┅你┅你快┅快弄死┅弄死了┅别┅哎呀┅求┅你快死了┅救┅呜┅丢了┅好人儿┅丢了┅又要丢了啊┅”
花心被头塞得颤动欲裂开一般,一股莫名的充实满足感却又涌上心头,每一下深挫下去,都让敏感娇弱的花蕊承受着快乐的重击,花心好似要碎裂了一般,全身骨节酥麻酸痒得几乎快要松散开来,全身的浪都在发颤,骨子里的骚媚浪劲全吸出来。
“啊┅┅又泄了┅啊┅又顶┅顶到心里去了┅啊┅慢┅慢一点┅求求你┅又要泄了┅那麽长┅啊┅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