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十一节开府盟筵
众仙回到了殿内,令婴童李洪行那拜师之礼。当然无法长时匿入童婴体内,又不可能以元丹代替,碍阻童婴三尸元神的发育,只有对妙一夫人歉意一笑,要李洪随师归山了。
大殿中李洪业已行完拜师之礼,一轮皓月已列中天,因有仙法排云,碧天万里,澄霁如洗,更无纤翳,显得月华皎洁,分外清明。红玉坊前,两云幢上的金蝉、石生二人,重又鸣钟击鼓。司乐众弟子鼓瑟吹笙,萧韶交奏。仙乐声中,殿中众仙款步而出。玄真子、妙一真人等主人,先趋平台前侧站立,重又向众仙宾致谢临贶厚意,肃客入席。那在平台入席的诸仙宾,十九都是主人飞柬专使专诚恭请而来的前辈仙尊,各派宗主,或是同道至交,自有玄真子、妙一真人等肃客就座,主人一律揖让。
那殿台上聚盟的五席,俱是一律两丈四长,一丈二宽的青玉案。每席共坐十二人。当中列有主位,做一字横列,两旁作八字形,只席座均比主席高约半桌,以示尊敬。五席之外,如湖堤、挢亭、灵峰、水阁等各处所设筵席,人数多寡也各听来宾随意邀约。馀下有聚盟而不敢与诸位前辈真仙并列,俱去别处入席的,有长沙谷王峰铁蓑道人、新近归正的异派散仙麻冠道人司太虚、陕西秦岭石仙王关临、小南极不夜城主钱康。也有辈分介乎长幼之间的,如北海陷空岛大弟子灵威叟、南海散仙骑鲸客等。外来一干後辈,席设水阁之内。盟下门人弟子,总共不下八百馀众,都因後来皆在腆安门外被辘死,为玄真子一手抹去,并无名字留下。本门弟子,在湖心阁以内作主人作陪,则得以与宴,馀者各有职司。
众仙宾中,赤杖仙童阮纠、甘碧梧、丁嫦已得道千馀年,又是初次相见,自然推居东席上座。第四位以次,便是易周、杨姑婆、一真大师、宁一子、少阳神君、天乾山小男、藏灵子、半边老尼、知非禅师、锺先生、铁钟道人、游龙子韦少少、灵灵子、玉洞真人岳韫。陈文玑、管青衣、赵蕙,虽是三仙弟子,但是得道年久,已成地仙,论功行,便长一辈的群仙也多不如,本来席次尚高,因有师长在前,只得屈诸末座。
西席这面,首座极乐真人李静虚,以次为瑛姆、神尼优昙、神驼乙休、百禽道人公冶黄、追云叟白谷逸、严师婆朱梅、滇西派教祖凌浑、白发龙女、屠龙师太、金姥姥罗紫烟、步虚仙子萧十九妹、伏魔真人姜庶、大熊岭苦竹庵郑颠仙、丹谢山、一音大师叶缤、杨瑾、玉清大师、素因大师。
当中主座是玄真子、妙一真人夫妇、餐霞大师、白云大师,醉道人、髯仙李元化、万里飞虹佟元奇、元觉禅师、元元大师、坎离真人许元通、顽石大师。
酒过三巡,就由赤杖仙童阮纠发起,道:“日前我们听道友说起峨眉诸友法力和诸比丘灵异之迹,才知近来修士大不易为。人心日恶,魔随道长。功力途径虽然今古相同,因是妖邪众多,非具极大的降魔法力和团结同道,不能抵御。不似千年以前,修道人只须得有师承,觅一深山,隐居清修,时至道成,再去行道,一俟内外功行圆满,便可成就仙业。虽也不免灾劫,大都易於躲避。比较起来,如今要更难得多。”
乙休继道:“往日修士所得寒微,**鸣狗盗之辈也得供养,弹铗真君也叹食无鱼、母无养,入道者少。自长耳定光仙奉献天人合一宝旗,邀得独尊玄门正宗,道者贵比王侯,是以趋者日众。玄门正宗扶亲带戚,才有”一人得道,**犬升天〔之说,再无馀地容纳白衣寒门,任禀赋深厚之士沦入魔道。近来天府更是冗仙日多,所得供奉更是凡间同工散仙之倍。有竭泽善信存储之势,渐现败道。後进修士面临进品无位之威胁,位少士多,升迁全在主管慈悲,不得不奉承班主欢心,那还有闲心苦修道行。功行浅薄,更显群魔乱舞。”
有职无权盟主妙一真人由是宣言,道:“修士之患不在天府,却在外道邪门。妖魔鬼怪眼羡心妒,争夺更切,聚合成势,往往联群结党。以其强横修为,不愤玄门正宗尽敛供奉,赶绝外教支流,比往日之**鸣狗盗也得供养,更有天渊之别。妒嫉已经千年,切志攻讦,无日无之。千年已来,围殴落单修士,渐为时尚。道者苦於孤立无援,自卫力弱,修为更难,频临败道。恩师有鉴於此,呼成立联盟,共抗邪魔外道。无奈盟必有主,团结下,必有分工叙级,群仙惯於逍遥,功深者碍难抒专降贵,一般修士弱於威力,盟事议而不决。贫道承恩师遗志,自问才疏道浅,主盟无力,提倡虚盟主之权,俾使理事团不受制肘,能大显所长。得灵峤同感,诸位长辈认可,才有今日成盟,光兴大道。”
盟成,妙一真人命随侍男女弟子鲧珠严人英、牝珠司徒平、徐祥鹅、施林、郁芳蘅、李文衍、吴文琪、周轻云司筹,将先备就赐给随众仙宾赴会的诸後辈的锦囊取来,即席颁赐。囊中之物,也有法宝,也有珍玩,也有灵药仙果,品类不一。俱装在妙一夫人用东海鲛绡织成的大锦囊内,外用旗檀木为架,悬在席前,由上述司筹弟子随手探取,各凭福缘厚薄给与,凡在水阁入席的俱都有份。後辈仙宾一一领收拜谢,无不欣喜非常。
一会颁赠完毕,灵峤三仙中的丁嫦笑指云幢上面金蝉、石生二人道:“今日主人开府盛典,仙宾又极众多,门下高足俱极劳苦,尤以云幢上司钟、磐的两仙童为最。资质又都极好。贵派规法至严,未便唤他下来,且借主人仙厨美肴,略当慰劳,不知可否?”
妙一真人面对靠山,当然不敢逆意,更视仪礼如无物,便笑答道:“小徒只在上面司乐,并无微劳。既承道友怜爱,敢不拜命,唤他们下来拜受好了。”
丁嫦哂道:“当此大典盛会,原定仪礼,岂容率易更张;此时玉坊虹挢,碧榭银灯,花光霞彩,月明星辉,多此两幢撑空朵云,也生色不少。为此一杯酒,何须升降周折,飞觞赠饮好了。”
要过甘碧梧面前杯子,连同自己杯子,持在手内,往上一扬,便有尺许方圆两朵祥云,托着两只玉杯,分向二人云幢上飞到。群仙就知这欲海大白鲨见不得器丰厚的少男,所以群仙迎接时,把金、石二童派往老楠巢。今朝相见即别,还是放不过去。魔神光扫描出杯底祥云之间,各有蓝田玉实一枚,只是注入了”屠城木马迷魂法气〔入内,食後法气与鲨互通,虽万里迢迢,也在指掌之间。
魔重塑五行身,正需此九天异果,先天真气非迷法所能沾,更爱屋及乌,当然不愿两个情妇之子败道,微化无相法体窃入祥云,把蓝田玉实换了从元江宝船得来的玄天异宝。金、石二童跪接过去,猛觉杯底有物落到手上。金蝉所得乃是一只玉虎,大才两寸,通体红如丹砂,一对蓝睛闪闪隐奇光,玉虎口内青烟隐隐的似要喷出,神态生动,宛然如活;石生所得,乃是一块五角形的金牌,也只三寸大小,上面符篆重叠交错,竟分不清有多少层数。二人原本一样机智心灵,知非凡物。料是当着多人不便明赐,假作赐酒为名,暗中赐与。又岂知中间曲折。
平台之上,在座诸仙,乙休、凌浑、神尼优昙和峨眉交深情厚的几位,只朝上看了一眼,知欲海大白鲨必有诡计,却无凭无据,不敢无轻举莽动,故作不解。玉清大师得魔玄之助,隐约觉到先天真气弥漫云幢,知魔必有闹鬼,不会任二童陷入术中,朝二童注视微笑。馀人多似不曾觉察。二童心中欢喜会意,悄悄藏起,如无其事。见那祥云尚在,只朝丁嫦略微跪谢,把酒杯仍放云上,任其托了往下飞去。丁嫦接过放下,笑道:“乐不可极,广寒仙子何能久羁?我们已经饱沃仙厨,应该告行了吧?”
说罢,灵峤五女仙首先谢别,所有在会长幼群仙俱都跟着起身告辞。玄真子、妙一真人仍率众弟子,香花礼乐恭送。仙法均撤,明月隐去,凝碧崖前,仍是七层云雾封蔽,回复原状。由灵峤五女仙、极乐真人以次,相继由平台、虹挢等地,各驾祥云遁光向空飞起,到了凝碧崖上空,纷向主人举手作别飞去。这时月影沉西,天已快亮,只见千百道金光霞彩,祥云紫气,挟着破空之声,在峨眉後山绝顶上空,四下飞舞,电闪星驰,晃眼全都飞去,不知去向。只神驼乙休、白谷逸、严师婆朱梅、玉清大师有事暂留;陆蓉波寄籍峨眉;赤仗仙童驻锡峨眉抗衡轩辕魔,负有密令,暗中追查灵峤特使的谣传。
魔谢山带了叶缤、仙都二女和儿子也是弟子的李洪,前往小寒山去访忍神尼。杨瑾回庵同路,便道相送。无相法身掩护二孪女,免受毒手摩什骚扰。途中杨瑾有事雪山自去。五人穿越小寒山禁制,直达元胎忍神尼法棚外。叶缤目睹神尼光环照耀,自惭自愧。
魔於叶滨心灵波动刹那,以先天真气启动魔法,企图解除”人形工具〔枷锁。叶缤灵光一闪,骤悟前因,更是悔恨蹉跎。自身不慎,未能完成合体谢山的使命,误己误人,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越描越黑。对不知情的谢山更是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空虚之处,虽是冯吾影像入驻,爱恨交缠,但蚩尤洗脑魔法,刻骨铭心,谢山烙印仍是不肯磨剔。魔谢山知叶缤心绪缭乱,虽然首鼠两端也逃不出自己魔掌,无需理会,但若激出变数,终是不稳,需施展谎言千次成真理魔咒的魔法将叶缤洗脑。谢山法身在,就是障碍,不宜久留。魔就把谢山法身缴回丹元神,嘱咐二孪女照顾李洪,使回武夷山去。无相法身正待替入忍神尼躯体,却收到史春娥的心声灵讯,轩辕老怪发动氓化歹嗝命,魔即将天翻地覆。
共工魔法基础是养刁民,以不劳而获引动狂徒的贪嗔痴。以敌人赞成我反对、敌人反对我赞成为基础的《见乜反乜》魔功,蠃得众牲齐声叫好。无奈刁民无一肯切身力行,只是等待分地派粮。负责之士,无论有识、无识,只要被缠上了,才知其中流弊。当权者一致逐魔。天残魔君带领魔众逃亡,若丧家之犬,为轩辕老怪夺权,流窜入边荒山岭,自欺欺人的称为万里长征,若蚂蚁的化整为零,抢掠庄稼。轩辕老怪渗入犬儒的伪君子心法,讲你做,创出「谬贼咚嘶殇」魔法,迷惑弱智奴才,才组得成一群魔徒卖命,却只是无兵官将。莫说养兵,连自己也口粮短缺。
适逢群仙二次大比剑,摩诃尊者司空湛为首,领着麻冠道人司太虚一党,攻得极乐真人李静虚、苍虚老人一元祖师等道友形躯不保。与司空湛轴心结盟的哈哈老怪窥觊东胜神州。
当时神州只是外表一致,自长眉真人道成飞升後,盟友各持己见,闹得不可开交,为四大纟:妙一真人承袭嫡系;太乙混元祖师主盟;异派只易帜受编认尊峨眉;血神子邓隐的北洋系。各系鉴於寰宇群仙斗剑,轴心集团势盛,未敢招惹哈哈老怪,独娥眉通好灵峤,知轴心数恶必败,只等待群仙两败俱伤,才叁入比剑,收渔翁之利。
轩辕老怪与哈哈老怪暗中勾结,由魔徒混入神洲派系内暗杀哈哈老怪门人,挑起衅端。哈哈老怪强闯神州,轩辕老怪发动《同胞嚣叫》魔法,嚣叫抗御哈哈老怪入侵。各派系你虞我诈,谁也不愿挡哈哈老怪锐气。妙一真人退守峨眉,异派叛徒据地立派,北洋系据瓜分中原成立〈临时〉系及〈维新〉系,与哈哈老怪妥协。
太乙混元祖师对峨眉的怯战表现深深失望,为保存〈临时〉系及〈维新〉系免被逐个击破,从主战转变为主和,联结两系组成五台派。哈哈老怪声言剿灭轩辕老怪,太乙混元祖师让道,哈哈老怪却是进退维谷。剿灭轩辕老怪只是借口,若与峨眉派两败俱伤,定必难逃太乙混元祖师毒手,所以只能拖着。若非利用轩辕老怪、峨眉系、五台系的三方面的你虞我诈,半步也进不了。那些让道剿魔的地区就是哈哈老怪败退後,轩辕老怪的大本营。哈哈老怪所谓剿魔,实是维护轩辕老怪。
至灵峤轰残哈哈老怪,及太乙混元祖师身亡後,哈哈老怪借道之区竟是轩辕老怪阵地,勾结得明目张胆。峨眉也太把北洋系看扁了,未等绝轩辕老怪,眼看轩辕老怪已山穷水尽,手下也无死士可言,就露出独裁面目,才致异派叛徒北洋系拖後腿。兀南老怪门下假冒病号魔君死士入侵,异派叛徒假败後受重整。
北洋〈维新〉系佯败地缺魔君手下合拼。北洋〈临时〉系接受改编。成立的轩辕魔只是一个空壳。死士全是北洋系下,寄在地缺魔君名下。病号魔君只是兀南老怪傀儡,心情不甚畅快,称病匿居。
轩辕老怪急练大弱隼魔阵以制衡北洋纟死士。天残魔君挟外洋仙魔自重,主持务院,忧虑权旁落,不赞成魔阵。其先天修为不下轩辕老怪,却是南辕北辙,得无相之要旨,无固定相,打着红旗反红旗。为牢抓着务院的人事,任由弄权枉法、集体贪污。小人以利合,务院拨水难进。
庐山对决,各路魔君知道那〈万言书〉大攻击,非是天残魔君暗中筹划相通,特坏魔君何来能力挑出魔阵每个缺陷。挤得轩辕老怪退下火线後,众魔君齐齐反特坏魔君,天残魔君临危卖友,保存务院权力。啸歧魔君联结地残魔君,得北洋纟死士支持,统筹大局後,众魔君渐渐从大弱隼魔阵的失败,认识到光凭魔徒的劳动力,少却知识的领航,调配资源,只会千篇一律,终致搁浅或更甚的冲入死亡弯角。於是知识再受重视,在魔各领域占据了三分一强的话事权。兀南老怪撤走导师,毛被挂起上神台,对各魔君心怀仇视,更不大合作,被视为骄傲。
当年轩辕老怪耍赖,把大弱隼的缺憾推诿为内无人敢讲实话,提出学习忠臣。给编了个反讽的忠臣罢官闹剧,为特怀魔君祭炼〈翻案风〉魔咒。轩辕老怪於大弱隼魔阵惨败,被「谬贼咚嘶殇」魔法迷惑的弱智奴才送尽残命,已是孤家寡人,只能居二线,借刁民民意,拉一派打一派。众魔君颇知非存则亡,推身膺死士统领的病号魔君先从死士队伍打压北洋纟党羽。病号魔君借轩辕老怪虚名,邀请与轩辕老怪有亲密关系的史春娥,向死士队伍评击天残魔君。
天残魔君的价值在外洋关系。轩辕老怪老谋深算,把沟灵峤特使的史春娥收纳身边栽培,就是拉拢灵峤,压制天残魔君。史春娥以心声灵讯寻求灵峤的支持,却不知心声开放,六识藩篱尽撤,全被窃盗无遗。
魔於奸灵峤五欲鲨中,从识海中窥得赤仗仙童的隐秘,思用叶缤传讯,以认识冯吾为饵,引赤仗仙童入瓮。知赤杖仙童自惜羽毛,更惜此高层间谍,不会毛躁揭破灵峤特使内情。筹划在小寒山外摆下玄女遁,施魔法蛊惑叶缤。
魔无相法身甫出小寒山禁制,即收到元灵幻影的告急。朱鸾回小南极金钟岛本与仇人东海鲛人岛巫启明同路。叶缤知妖人师徒此去要往灌口山访友,才令朱鸾自回金钟岛。岂知朱鸾竟半途折往,就在灌口山遇个正着。妖人抱着斩草除之心,一经妖徒指认,即放出碧血神网罩下朱鸾。朱鸾竟已施展冰魄神光,交叉合汇结成一个梭形方格光笼,在笼中施展天视地听之法。光笼外妖雾弭漫,浓稠厚密,神光红芒透不出来。魔曾遍叶缤方寸之间,孰悉冰魄神光心法,才体会到外观无改,心法却异,竟是暗藏琅秘笈迹像,知有蹊跷,决心使用求真相,蜕化冯吾外相。
当此风飚云涌之境,也无赏心悦目的情调,却有危即是机的兴奋。所以强奸、迷奸、虐待能令狂徒振软起硬,若是对方心甘情愿,则泄气难举了。妓寨设虐待服务,却是难以推广,就是顾客化钱,心识上知是假装做戏,如何七情上面也难掩饰那毫无伤害的实质,奋不起来,那能不兴趣索然。
魔冯吾有为而来,强奸或虐会令三尸元神抗拒,事倍功半。雾迷情,在此密封的光笼内,直是任由鱼。琅秘笈以煽动为修行基础,要表现出感情丰富,自制的修养当然薄弱。一经雾灌注瑶鼻,朱鸾即刻神晕目眩,眼前事物朦胧溶化为一片光雾,绕着身躯涡漩,整个人都酥软了。一股奇妙的麻痒从道不断地冲击着,好像有几千几万只跳蚤在噬咬。难耐的呼吸起伏不定,心砰砰地乱跳,血脉加速流动,全身都在鼓胀,发烫,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大小唇在坚挺的压迫下,明显是感受到陌生的进犯,大,坚硬,灼人的炙热。充满弹的嫩抵不住坚挺的冲击,虽然也想抵抗,但无奈全身酸软无力,酥痒的快感,触电般传入穷灵台,热轻缓入,朱鸾觉到竟是炙烫无比,有若火焚,痛楚当中感觉到一丝快感、一丝充实,那快感令她情不自禁地夹紧了中巨,蠕动的壁把热浪榨入,一点一点地烧得她全身都软了,感到各处有似麻似痒的味儿,一波波的酸麻不断刺激着,血翻腾,冲击着玉发涨,使头搏动起来,揩磨着衣襟,更擦燃欲火,灼得头晕目眩,咻咻急喘,只能柔弱地「哎」声轻噫。
那膣不由自主向内吸合,紧紧地将匝住,轻轻磨动,花芯一张一弛。巨在朱鸾那火烫的内连连地跳动,化钢炼柔的热劲,暖烘烘又带着酥麻从子窜上。朱鸾欲迎若拒,忍不住蠕动起来。每一次的扭动,体内的欲火也在随着不断增加,竟窜流浑身窍脉,全身麻痹,娇慵无力的呻吟随着喉间断断续续的轻嘘喘吐。
心动处,欲火飚摇,神已移,气已散,朱鸾受先天真气施展透体大法所诱,一股股温热腻滑的泄喷而出,涓涓骚水溢出户,腿一片狼藉,当中波光,还混着一点点裂伤的处女落红。魔冯吾志在攻克朱鸾灵台识海,发掘隐秘,以朱鸾的修为也花不了多少奸力,丢泄的美妙快感已彻底占领了她的身心,已昧。
头马眼紧抵子颈口,吸吮着从子深处迸发出来的玉女,硬砍修练,强采真元,透过抽提迎吸,纳为己有。泄身後的朱鸾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自主的意识,舒服的人事不知,接连狂丢不止。至无所泄,一道似痛非痛既舒服又刺激的电击直劈泥丸,神智陷入云黑雾,寒风揪心,梦境翩翩翻腾。朱鸾失神在梦境,虽只刹那,却已顺魔冯吾的灵息感应,重演前生今世,应劫投生的片段,揭发蒋方良朱梅的谋。
朱鸾本是兀南老怪亦徒妾沙红燕的弟子,转劫换胎在原身朱梅的远房族下,安排巫启明寻仇,由凌雪鸿引入峨眉。估量凌雪鸿应劫後,无可寻,蒋方良朱梅得以远房祖辈匡导,事发也无责无患。岂料错阳差,凌雪鸿送了朱鸾去叶缤的金钟岛,也转劫成道。叶缤素来寡於交游,正邪相方任其自我逍遥。因追杀黑丑,依附峨眉,沙红燕传令朱鸾挑衅,图以巫启明的乌鱼礁四十七岛妖人,并吞小南极。
魔冯吾以兀南老怪有意挑起战祸,绝不能让叶缤叁与。最宜杨瑾出面制裁。凭玄递讯杨瑾通牒心识,知悉神尼芬陀已有安排,命杨瑾折转往峨眉邀朱梅帮助。魔冯吾更需阻挠叶缤,回小寒山法阵外,摆下玄女遁,密令元胎忍神尼送客出小寒山外,玄女遁阵前。
先天真气隐藏的玄女遁,非叶缤所能察觉。叶缤瞥见魔冯吾掩映在林木丛中,动作暧昧,爱恨交缠下怒火狂飚,不经思索即御冲剑起入林,祭出两极圈罩困魔冯吾,却不知自己已陷入玄女遁内。魔冯吾在元江水眼江底秘洞虐奸叶缤前,曾控两极圈,劫持叶缤出法宝外,又岂是两极圈所能囚禁,只因有利用价值,才虚与委蛇。
两极圈是叶缤采太元磁英炼成,有五行生克妙用,变化由心,为任何法宝所难摧毁,藏有一种极猛烈无比的太元磁的吸力。圈中人被元磁真气吸住,外受真气点燃的神光火线环攻,只会炼化成劫灰。
叶缤铸下此身属君之念,与初夜之痛交缠,下不得重火,只是想烧得魔冯吾求饶,永为群下不贰之臣。无奈魔冯吾无相无我,本无一物,岂是太元磁所能吸固,更是无物供神火焚烧,只是拖延时间,不使叶缤早往峨眉,太早卷入乌鱼礁四十七岛的火拼。在两极圈中神火围烧下,神色自若,更词讽语把叶缤调戏个玲珑透澈。叶缤被激得五孔生烟,气极怒骂,逐渐把神火放尽,仍是奈何不了魔冯吾。
魔冯吾待灵识传回讯息,知会杨瑾已动身离开峨眉,才笑嘻嘻的浮脱两极圈外。叶缤恨极不舍,御剑追逐,却可望而不可即,总是不离魔冯吾左右,被搔头捏面,轻薄个够,若逃离也不可得,才知入了樊笼,想起被强奸的痛楚,哀毫惨叫,有如世俗弱女子的惊喊:“你想点!”
魔冯吾讪笑道:“你慌甚麽!如此经不起玩,多吊瘾,你求我我也不来电呢。”
说完停了下来,观看叶缤反应。叶滨初夜受创,铸成冷感,对交又痒又怕,只可调情,一但涉及奸情,则触发惨痛的记亿。痒痛交缠的升华,往往却流於放浪形骸,乐於接受调戏,但触求交要求,就转为木然。对三点被袭,反应极为激敏,尤其甚者在半睡半醒中被触及房、户等重地,会整个人弹起惊叫。但又有着人类生来的抗拒,越受嘲弄就越不服气。
魔冯吾看叶缤面红耳赤,知道惊惧已被淡薄,别有用心的问道:“你可知道有关东晋神僧绝尊者住一禅师所着的《灭魔宝》吗?”
绝尊者着的《灭魔宝》差不多集正邪各派法术之大成,选择既,各异派中最厉害神奇的法术法宝均载其上,每种均有绝尊者所留解破之法,反正两面俱都齐全,只要习以後,任他多麽神通的左道妖邪,也绝非其敌。绝尊者为此立下灭绝群魔,不令异派存留的宏愿,因而诛戮异派邪魔太多,犯了杀孽。异派邪魔也应运而生,不特不因绝尊者的法力诛戮消灭减少,反倒人数越众,声势越盛,诡计层出不穷。
绝尊者孤掌难鸣,防不胜防,导致门人竟然为魔头所乘,倒戈相向。事後文问人省悟,立即痛哭自焚。绝尊者向我佛座前引咎忏悔,为这段因果沉滞五百年,待门人转劫归来,将那险诡诈万端的魔头除去,方得证果。为此绝尊者特地在川边倚天崖对面双杉坪上千寻石壁之内,用极大法力,开了一个三千尺深的石洞,并还制了一个宝幢,将书藏好。内用佛家大金刚不坏法护山,外用符咒封锁,以待转世之人来取。到了时限,取书人来,自然开放;否则,休想能动任何一片山石。这多年来,正邪各派修士,不知有多少人生心觊觎,休说到手,连那藏宝地方俱找不到一点线索。而对崖龙象庵,乃芬陀大师驻锡之所,又是一个极难惹的正经修道人,左道妖邪自不敢去。近百年来,也无人生心觊觎。
叶缤不是不知,只是赌气不答。魔冯吾续说下去,道:“有点事要你帮忙,就以传你入宝窟之法为酬。”
绝尊者《灭魔宝》确是梦寐以求之物,诱惑力极强。叶缤见两极圈的神火也奈何这冤家不得,量非虚语,只是心中愤气难平,有好气没好气的反讽道:“你这坏蛋神通广大,有甚事求人?休想再胡作非为。”
魔冯吾耸肩笑道:“轩辕魔即将剧变,要你传讯赤仗仙童,要他遣派一个弟子往崆峒平凉府潜伏,递送机密消息。”
叶缤矜持不语,魔冯吾知她意动,把魔形势及绝尊者藏经秘洞开启之法详细说了一遍,就身形淡化而没,玄女遁也无声无影下撤散。叶缤怀着矛盾的心情飞往峨眉。
第百十二节玄门心声
峨眉自群仙离去後,玄真子、妙一真人收去金、石两朵云幢,命众弟子自去择地饮宴,欢聚三日,然後以左右两洞,火宅、十三限等难关,考验功行,看各人功力深浅,或是下山行道,或是留守修炼。左元洞壁上之洞,便是留居弟子苦修之所。
等回到正殿,玄真子、妙一真人随与诸仙,商谈未来之事。严师婆朱梅递过一个长仅尺许的铁梭,形如穿山甲,前面有一风车,遍体俱是活瓣密鳞,蓝光闪闪,名为碧磷冲,乃红花鬼母七宝之一。妙一夫人听罢得宝经过,叹息道:“此宝於三次论剑有不少用处,可见上天仍是与人为善。红花鬼母只是偏激任气,为人有善有恶,瑕瑜互见,如非伤了李真人好友,照她的前生为人,我们也不会寻她晦气。便是真有过恶,只要勇於迁善,在大劫将临之前觉悟,一样回头是岸,转祸为福。”
为善为恶可不重要,致死之道还是莫犯权威。伤了权威的朋友,就非死不可了。盖棺论定,还不是任权威说三道四。
妙一真人笑谢道:“众弟子有何德能,还不是诸位前辈和诸至交好友,福庇玉成。因见他们成道一切无不得之太易,惟恐不知惜福自爱,不知艰难,故此禀承家师敕命,严定规章,以考验他们功行,坚其心志,稳扎基,免致失堕,为师蒙羞,且负诸位前辈诸良友成全的苦心。”
权威就是权威,说得冠冕堂皇,只要是人去考验,就有徇私枉法,甚麽严定,还不是一纸虚文。积习成风,尚可故意为难,矫枉过正以排斥异己,良之不存,莠芜当道,比之无所严规更流於祸害。
众仙谈论间,杨瑾去而复转,直降殿前,即对乙休说道:“我来时遇见毕真真和花奇哭求相助。问其何故,才知伤了聚萍岛散仙凌虚子崔海客的大弟子虞重命。不料韩仙子元神复体所需的灵药,竟是杨姑婆从对方师长求来。杨姑婆怒极,说出便韩仙子护犊偏心,她也不肯宽容。二女求乙老前辈与妙一夫人为她转圜,免去堕劫之惨,再行见师请罪。可是天痴上人知白犀潭之行,多半占不了便宜,特意先期赶往赴约,一面又在岛上设下极厉害埋伏,准备此来不利,转激乙老前辈自投罗网。岛上阵法布置完竣,已率领门人前往了。”
毕真真乃韩仙子弟子,因生相太美,心却极冷,是有名的美魔女辣手仙娘,专一含笑杀人。聚萍岛散仙凌虚子崔海客的大弟子虞重,妄思亲近。恰巧毕真真身後虚了一席,却绕过来,坐在毕真真的身旁。席间对於毕真真,只是赞佩了几句,毕真真却因对方不是玄门正宗,明明恨恶,意欲惩处,却故意假以词色,对虞重说,自己住在岷山天音峡里。虞重受宠若惊,误把杀星当作福神。
南海散仙骑鲸客的弟子勾显、崔树,与虞重交好,往还极密,无话不谈。二人看在眼里,见毕真真对待虞重,好似格外垂青,以为双方有缘。便怂恿虞重寻到岷山天音峡。二女因见一白木船过滩遇难失事,下水救人,正遇三人走来。毕真真越认为对方存心轻薄,当着所救船家不便发作,便令三人仍返原路,在姑婆岭山中觅一僻静之处相候,以作长谈。
这一来,虞重也不免动了点非分之想,喜出望外,一同依言去往等死。花奇看出师姊要动杀机,心想对方师父既是峨眉邀请而来,必非妖邪一流。苦劝毕真真不听,意欲抢在头里,警戒三人休存妄念找死。察听得背後之言,知虞重人品不恶,忙即现身警告时,毕真真已蓄怒飞来,见面不容分说,开口大骂:“无知妖孽,瞎眼看人,自寻死路!”
三人俱都好胜,觉着是你先示好意,如何出尔反尔,还这等辱骂不堪,立即反唇相讥。虞重说她冶容勾引,卖弄风情,这时来假充正经。似你这等无耻贱婢,便再转一世嫁我,也必不要。毕真真益发激动杀机,竟将师传遇急始用,不许妄发的防身至宝火月叉和西神剑,同时施为,猛下毒手。虞重首先遇害;勾、崔二人仗着於分身代替之法,各断一手臂以作替身,借遁逃走。花奇力说三人俱非妖邪,急得起誓,毕真真才觉事情做错,以为师父素爱自己,又喜护徒,以前常犯杀戒,不过数说几句,至多受点小责;如有强敌寻来,师父还代出头作主。
听花奇埋怨絮聒,还在怪她胆小,先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勾、崔二人因元气损耗太甚,已难往前飞行,快要不支降落。杨姑婆因事往白犀潭,遇见二人,唤落救治,问出前情。杨姑婆平日见毕真真动辄便启杀机,嫌她心狠手毒,已向韩仙子说过两次,想不到毕真真今又作出此事。而凌虚子崔海客,曾以百年之功,费尽心力,采取三千七百馀种灵药和万年灵玉髓,炼成亘古神仙未有的灵药九转还金丹和六阳换骨琼浆,极为珍秘,向不轻易示人,居然慷慨相赠,助韩仙子元神复体,如何毕真真将她爱徒无辜杀死。杨姑婆好生气忿,行法医了勾、崔二人的伤。虞重元神为火月叉所伤,损耗太甚,竟不能自飞,勉强附在崔树身上。杨姑婆护住虞重元神,赶来见了二女,便是一顿大骂。
二女才知复体灵药赠竟是适才被误杀的师长。毕真真知道师父患难至交,只杨姑婆此一人,如为对方作主,已是不了,何况杀的是有极大关系的人。似此存心诱人为恶,妄肆杀戮,想起师父翻脸时情景,不寒而栗。见杨瑾路过,求绕道往峨眉,求乙老前辈和妙一夫人转圜,免去堕劫之惨。
所谓玄门正宗就是麽一回事。苟无後台,吃了哑巴亏也无从申诉。杨师婆所以怒气冲冲,也因自己威信。旗下人物轻易受残,还有人卖自己老面吗?不过手指终是拗入,虽然有被用得着之处,苦主也经不起对方招朋引类,借讲情,软硬兼施,不得不卖交情。
乙休本来这里会後就应该走,为了维护私生女成道,笑道:“痴老儿要寻我报复强救易氏兄弟之耻,早已在我算中。他向我蛮缠,非叫他丢个大脸,挫挫他的气焰不可。自从铜椰岛回来,早已备就。痴老儿必不知我设伏相待。我等他与山荆交手,再赶去,时候足有馀裕。只不能在此等候诸位道友传授众弟子道法,派遣下山行道了。那左元十三限和右元火宅两处难关,寻常修炼多年的有道之士尚且难过,他偏拿来考验这些新进门人。固然法良意美,门下诸弟子美质良材甚多,修为虽浅而道心坚定,不患无人通过,终觉出题太难。再者,此番如通不过,不特将来更难,要在左元崖中,受上多年活罪,更是成就有限。别人与我无关,只有司徒平、秦寒萼二人,为藏矮子所算,虽是二人道心不甚坚定,该有这场劫数,仍又以行时负气,诸多自误,但我当初以为一切算就,照此行事,便可免难。令他夫妻往紫玲谷赴约哪知差阳错,总是我当老前辈的预谋不佳所致。
我曾答应他们,始终维护,必使成道而後己。这次出山修积外功,关系将来成就非小。二人本身真元已失,要想这次通行火宅、十二限,十有九通不过去,弄巧还许白吃一场大亏,多受许多年艰苦。我为此暂留数日,欲助他二人渡过难关再走。偏生天痴老儿寻我麻烦,也在日内。我和齐道友虽是患难至交,但贵派正当开山鼎盛之时,其势不能为我一人有所偏私,徇情坏法。如今我只好走,但我既已许他夫妻,终要成全。好在白、朱二道友在此,请齐道友看我薄面,对於二人格外加恩成全。虽仍照教规使其通行,不令独异,但请令二人由火宅通行,同时并请白、朱二道友暗中鼎力相助。我少时再赐二人两道灵符,以作守护心神,防身之用。这样冲过,固然勉强,但我既请齐道友法外成全,此後他二人的事,便和我的事一样,如遇奇险,无论乱子多大,相隔多远,我必赶往相助,决不能使他们因为功力不够,贻羞师门,也免使别的弟子援此恶例。不知三位道友肯酌情推爱,予以成全否?”
有後台揽上身,甚麽法治、公平竞争也只是蜃楼幻影了。招亲引戚,作弊取巧,谁不争相效尤?信天道无亏,那能不焦头烂额。
妙一真人笑道:“日前开读家师玉敕,门下弟子功力不够,而此时必须下山行道的,何止他二人?这些内外功行同时修积,都由火宅通行。司徒平、秦寒萼原在其内,只不过各︻蜺的福缘遇合。如无大力相助,凭诸弟子功力,仍难通行罢了。道友道法高深,法力无边,每喜人定胜天。实则道友之助二人,也早在数中。此时众弟子正在欢聚,道友又是起身在即,所赐灵符,请交小弟,到时转授好了。”
所谓天心飘渺,假人手而成之,天心实是人心,只不过不是大众之心,是权威之心。说是人定胜天,何尝不是天公播弄,虚虚实实以愚人?法虽严,立法者何尝不设定太平门,只是非寻常人通得过矣。究竟也是人不自私,天诛地灭。不卖老面,自己怕也缺乏支持,高位难稳呢!
乙休随将灵符取出,交与妙一真人。严师婆朱梅接口笑道:“驼子,你正那两女高足误杀了崔海客弟子虞重,又把骑鲸客的勾、崔二弟子手臂断去,万一令正夫人盛怒之下,将她们杀以抵命,岂不可惜?她二人知你恩宽慈爱,求杨道友前来乞恩,怎麽给她们设法转圜?一字不提,置若罔闻,是何缘故?”
乙休笑道:“你哪里知道,我那山荆素来护犊,较我尤甚。毕真真这个孽徒,被山荆惯得简直不成话了。你听她这〈美魔女辣手仙娘〉的外号,岂是修道人的称谓?如在峨眉门下,就此七字,也早逐出门墙了吧?”
追云叟白谷逸笑道:“诸位道友,休听他自壮门面的话。韩道友饮恨至今,平日非但不与他见面,连送封信去都须转托别人。只恐驼子不开口讲这人情还好,如若开口,弄巧人情不准,还要加重责罚,那才糟呢。”
名份不一定是莫逆之交。说不定最想对方死的,就是枕边人。看利益得失而已。祸起萧墙最是凶残,所以亲兄弟莫生在帝皇家。若不对着干,宝座旁落,其荣辱得失可判若云泥。
乙休正要答话,严师婆朱梅也口道:“此事是夙孽。虞重死得虽冤,却物腐虫生,并非无因。座中同辈甚多,为何单对此女殷勤?不能专怪一人,万一韩仙子果然动了真怒,毁去真真的道力,迫使转劫,又太可惜。但是此罚必重,非所能堪。最妙是得妙一夫人再为从旁关说,就不致有大罪受了。”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死者矣矣,生者可有用得到之处。自身难保的弱者,本来就仰人鼻息。
乙休笑道:“当初山荆若不遵前誓遭那劫数,在白犀潭寒泉眼里受这些年苦楚,哪有今日成就?恐连这次道家四九重劫都等不到,就堕轮回了吧。因我杀她家人,不稍留情,终是有点介介,如先见面,不免争论。恰值痴老儿自找无趣,正好借此引她出来,只要见面,便无事了。”
玄真子道:“道友修道多年,道行法力无不高出吾辈,只是微嫌尚气。天痴道友一败,必然言语相激。所可虑者,不是道友不济,反是道友法力太强。万一不幸,双方切偏激,各走极端,惹出滔天大祸,亘古不遇的浩劫,也造孽无限,百劫难赎了。”
乙休笑道:“诸位道友放心,此事决不至於。我早一时走也好。”
白谷逸道:“痴老儿对我二人,也早存有敌意,如往观场解劝,适是逢彼之怒,只好静等捷音,暂且失陪了。”
乙休笑道:“他带得人虽多,总是些无用後辈。你两个如去,更当我倚众凌寡,欺负他了。”
说罢,便即起身,化出满地红光照耀,飞往白犀潭去了。玄真子道:“此人真有通天彻地之能,如非天生特,便是天仙,何尝无望?”
白谷逸道:“此人可爱,也在他这情上。如此双方仇怨相寻,不知何时是了?”
兼爱天下,又岂知亲者之痛?灯蛾但知光芒万丈,世人歌功颂德,一旦扑入火去,才知光之来源,竟是燃烧它的脂膏而来,已是噬脐莫及。
严师婆朱梅见杨瑾含笑不语,便问道:“杨道友,此次峨眉开府,内里虽然灿烂,盛极一时,驱除异派,出力的人也实不少。但最主要的,仍是仗着令师和前辈神僧的无边佛法,始能弭患无形,少费许多手脚。神僧行辈高,不肯入席,自在意中。令师却较随和,又与峨眉两辈交亲,不料却走得那麽匆促,还有甚别的大枝节吗?驼子适才分明希望道友助他先往岷山一行,他素不愿求人,居然示意,可知重要。道友为何只做不解?”
杨瑾道:“家师不肯入席,便自先行,一半也是为了此事。先已嘱咐,如何可以助他?此来奉命助一孝女报仇脱难,此女并非峨眉门下。来时家师还说,朱真人答应过她,怎忘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