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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个味道，只要马车未出方圆十里之内，靖雨仇都可以准确追踪而至，这也是以前他做杀手跟踪目标时常用之物。
有了这样“法宝”，正好远远跟著，也不怕被对方发现。
顺著气味指引，转过太原街，经过了七、八条小街道，才总算重新看到了马车影子。靖雨仇眉头一皱，发现马车速度已经逐渐缓慢了下来，显是即将到达了目地。
岳红尘也看得清楚，虽然不知道靖雨仇目何在，但她是无条件支持靖雨仇，她看看两边高高屋舍，自问功夫不够从上面走而不被发现，“嗯！从上头过去才不会被发现，快去！我在后面远远跟著！”
藉著屋舍掩护，靖雨仇悄无声息自屋顶上方开始接近日标。
靖雨仇轻功比之当初做杀手时候可是进步极多了，这也难怪，连续几次被功力强于自己强敌追逐，跑得慢一点小命就没了，所以轻功大幅度提高也是很正常事情。
他这一全力施展轻功，速度比先前同岳红尘一起追赶马车就快了许多，很快就接近了马车。他知道徐蔚瑶应该不是武功高明之士，所以放心肆无忌惮接近，不虞被发现。
在马车完全停稳之前，靖雨仇大胆借著地上飞扬尘土掩护，轻车熟路自下方滚入车底，这是他老本行了，闭上眼都可以做得到。
“啊……呃！”靖雨仇及时把要到了口边呼叫扼在喉间。这种情况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这辆马车底部结构与普通是完全不一样，比之一般马车下多了许多莫名结构，其中有一些更是由精铁制造，撞在头上著实有些疼痛。
马车终于停稳。
靖雨仇从缝隙间向外望出，发现已经身处在一个比较僻静地方，静悄悄小巷，偏僻得没有半个人影，从旁边破旧屋舍可以看出这是属于旧城区，在这样僻静且不起眼地方，确是个藏身好所在。
接下来事情完全在靖雨仇意料之内，徐蔚瑶下车四处观望了一阵，还取出个不知名圆桶状物品放在眼上四处巡棍一周，不过显然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事。
她满意敲打了个东西，发出声很奇怪声响，不大却很低沉声响。
“这就是暗号了！”靖雨仇在车底仔细观察著她一举一动。
前方木门轻悄悄打开，一道人影闪了出来。
只从人影身法上，靖雨仇立知此人是个高手，只是来得及看到他有副灰色面孔，鼻梁出奇高，他不敢再细看，连忙运转真气让呼吸变得若有若无，眼睛也得闭上，免得关注眼神引起此类高手注意。此时他唯一用来探测外界只剩下一对全力运功耳了。
“呼！”不同于寻常异响博来，乍听下好像只是呼吸稍重之声，绝引不起一般人注意，但听在靖雨仇耳中，立时警觉到这是有人在施展天地视听大法，以真气催发灵觉去感知周围任何有生命物体，即便是隐藏者以真气闭住身体内所有生机，也还是会被发现。
当然，这要视平双方功力，如果施术者与隐藏之人功力相距过大话，那只是白费力气。不过此人既然敢施展此术，那必定是对自己功力有相当信心。
按照功力高低，天地视听大法作用范围也是大不一样，据说功力绝项之人，方圆百里动静都可感觉得到。当然这只是传说，眼前这个灰面孔之人一定是没有这份功力，但自己就在他身边不足五、七步远处，除非两人功力相差过大，不然身形是绝对会暴露。
靖两仇心念电转，在瞬间想了数种方法，但却全不可行，耳听得对方呼气接连响起，如若等他停下之时，就是自己身形暴露时候。
眼前惟有两条路好走，一是死赖在这里期望他不会发现自己，但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另一条路就是立刻窜出去，以力破关，逼出他们秘密来。
呼气声忽地止歇。
这本是对方运功时前兆，但却给了靖两仇莫大契机，一段话在胸中流过，“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大和，独鹤与飞。犹之惠岚，荏苒在衣。闻令侈篁，美曰载归。过之匪深，即之念希。脱有形似，握手已达。”
这是《水经集》里“冲淡”一式，在这紧要开头，借助著种种微妙形势，竟让他又领悟了一式。
脊柱一热，热气流转，开始在胸中激荡，紧接著冷气上行，迅速中和，进而扩展至所有经脉。
真气运行再不复充前状态，而是变得只要心念一动，真气即可蓬勃发出，不动时则以一副静态潜伏，整个身体所有生机全部停止运行，这正是武者止境之态。
意外领悟让他冷静了下来，此时按照“冲淡”一式行功，不但变得心如止水，而且还有那么种超然物外感觉，意识彷佛脱离了身体，他几乎是以一个另外角度来感觉身体内各种状况。
这个发现让他衍生出更多想法，或许可以多出几种特殊功夫，不过这时不是研究这个时候，眼前当务之急是对付对方天地视听大夫。
对方意觉探测他完全感觉得到，不过此时在“冲淡”这一式全力运作下，对方真气丝毫采测不到他体内生命反应，有了这一式做保证，相信除非是四大宗师那类人，另外一般高手都可以被他偷窥而不被发现。
从灰脸人探测真气看，此人功力绝不简单，绝对是个难对付角色，靖雨仇更加小心翼翼让真气运做得更为圆滑。
过了好一会儿，灰脸人满意收功，点头道：“周围一里内绝没有半个活人！”
靖雨仇暗暗偷笑，暗忖此人在大吹牛皮，如若自己此时忽然跳出，相信他脸色必定大为好看，也许会由灰转黑，可惜这种想法只能是想一想而已。
徐蔚瑶声音传来，“哎呀！灰大叔！你也太小心了，每次都要这么弄一下，你看如果用我做探测鼓就不用像你那么麻烦了，眨眼工夫就能知道这周围到底有没有人！灰大叔要不要试试？”
靖雨仇听大为头疼，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有这种东西，虽不知结构如何，但想必是机械之物，自己新领悟“冲淡”一式不知能否躲开她探测。
不过幸好这位灰大叔不是很有耐性之人，他语气颇为自豪道：“不用了，瑶丫头，老夫天地视听大法除了天下四大宗师外，还很少有人能够比得上，不用再多此一举了！”接著他话题一转道：“东西带来了吗？”
“放心！我办事情还有差吗！”
灰大叔笑道：“就是你这个小丫头办事我才不放心，你就像你爷爷一个样，总是给别人添乱！”
少女不依娇暄著。
“究竟是什么东西呢？”靖两仇愈发觉得自己先前猜测没有错，徐蔚瑶果然不是普通人，从现在情况看，她身份很像是个信使。
徐蔚瑶双足挪动，看得出是在马车上拿出了什么东西，不过靖两仇注意到却是她那纤细足踝，暗忖拿到手里抚摸一定是非常舒服。
灰大叔大笑声响起，“不错，不错！就是这个东西！真是辛苦你了！哦！对了，你爷爷身体如何？还是那般喜欢喝酒么？”
徐蔚瑶摇头道：“现在不喝酒了，整天去山上弄些奇怪东西来泡茶。”
灰大叔道：“徐老还是像以前一样闲不住啊！哦！对了，你知不知道华仙子何时才能下山？”语气中竟然多了几分恭敬，显然他口中华仙子具有极高地位让他显得如此崇敬。
靖雨仇暗暗骇然，这灰大叔功力就非同一般了，不知道他口中华仙子是个如何厉害角色。
徐蔚瑶语气稍显惆怅，“华姐姐已经三个月没和我联系了，只是雪姐姐前天给了我这东西。”
灰大叔像是沉思了一阵，半饷才道：“这点倒不用担心！据我所知，香榭弟子下山前，都有为期几月长考，以提高自己某种能力，好像是长考时间愈长，出关后提升功力愈大，像华仙子这样已经超过三个月，应该是香榭建成以来最长一次了。”
徐蔚瑶一定是面露喜色，因为她语气里都已经喜气洋洋了，“那华姐姐出来后就会更厉害喽？嗯！能厉害到什么程度呢？”
这可让灰大叔回答不出来了，沉默了好半天，才极为谨慎说道：“这个我无法评价，但香榭《意书》号称是天下六大奇言之一，其中必然有无穷奥妙，我觉得天下除了四大宗师，应该没有人是她对手！”
经由这个灰脸人口中，没想到会获得如此多隐秘信息，听得靖雨仇大叹不虚此行，他口中香榭华仙子吸引了靖雨仇绝大兴趣，能让灰脸人这样高手如此推崇，这个华仙子必定不是个简单人物，没想到只是一时兴起偷窥，不但领悟了《水经集》中“冲淡”一式，而且还偷听到了非常重要消息。
车旁两人此时已经结束谈话了，徐蔚瑶正费力从马车上搬下个看起来极为沉重木箱，虽然只是扁扁平平所占空间不大，但适才靖雨仇并没有发现车上有这样东西，看来这马车设计极为巧妙，应该还有隐藏暗格。
灰脸人接过木箱，随口问了一句，“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这简单一句话让徐蔚瑶一下子愣住了，脸上泛起了羞红，如果车底下靖雨仇瞧见话，当可知道她应该是回想起了在城门口一吻。
徐蔚瑶反应让灰脸人大惊，误以为她是受到了什么伤害，连忙追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敌人？”
徐蔚瑶语气略顿，“没……没有！”
“丫头！说实话！”
“哎！就是……就是在经过景川城时候，在城外遇到了个魔门人。”
“魔门人？”灰脸人皱起眉头，“相貌如何？”
听到徐蔚瑶详细解说，灰脸人身上忽地散发出一股逼人寒气，其中蕴涵杀意让周围两人都感觉不寒而栗。
靖雨仇一面极力运功抵御，一面暗自惊骇这灰脸人原来功力如此之高，真气如此之寒，在他看来，与那个道貌岸然人秀卓天一定有得玩了！
徐蔚瑶功力极低，在这股森寒杀气下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也幸亏灰脸人杀意并不是针对她，要不然即使是相同位置上换做靖两仇，也得受到相当内伤。
灰脸人忽地觉察到了自己失态，连忙收敛了流露出杀气扶住徐蔚瑶道：“怎么样？丫头，没被灰大叔吓到吧？”
靖雨仇虽不像徐蔚瑶般不济，却也是被弄得身上十分难受，要不是碍于当前形势，他早已破口大骂，“臭老头，你没事发什么颠！”了。
徐蔚瑶深吸几口气，身体回复了正常，但对适才灰脸人莫名其妙失态仍是心有余悸，“灰大叔！你刚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