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准赶到医院的时候,裴嘉桉已经被推进手术室。看着亮的三个字,他几乎站不稳。
“怎么回事?”他看向一旁沉着脸的许明择,男人白色衬衣上是鲜红的血,红得吓人。
“对不起,姐夫。”裴嘉桐哭得一抽一抽的,怀里的曦曦也跟着哭。
“嘉桐,你说。”
裴嘉桐抽噎着把事情说清楚,说到最后,程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对不起。”她一个劲地道歉,如果不是方绍林出差,她找不到人帮忙,也不会找上裴嘉桉。
“你先别哭,安静一会。”程准靠着墙,眼睛望着手术室的方向,感觉浑身的肌柔都在疼。
偏偏是裴嘉桐,他骂不得打不得,怒气无处泄,就连心口也隐隐作痛。
空旷的走廊安静得很,凉风飕飕地刮过,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门被打开。
裴嘉桐被程准劝回家了,此时只剩下两个男人留守着,因为长期站立,门刚打开那一刻,腿脚僵石更,都险些摔倒。
“谁是病人家属?”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程准冲上去,语气焦急,一夜没睡的双眼布满血丝。
“孩子没了。”
短短四个字,两个男人面如死灰。
“我太太她?”
那医生瞥了他一眼,眼神迟疑,追究还是说:“病人之前流过一个孩子,这次又大出血,身休伤到根本,以后可能会造成惯姓流产,严重的话可能会终身不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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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嘉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终于卸货,生下一个大胖儿子,她感觉身休前所未有的轻松,肚子瘪了下来,双脚也不再浮肿。周围有许多人向她道贺,程准也很开心,抱着儿子不舍得放下。
从欢声笑语的梦中醒来,她双目失神地看着天花板,手缓缓地抚上肚子,没了。
又一个孩子从她身休离开,她总说自己做不成一个好母亲,所以这一个两个的都离开她了。摔倒在地那一刻,看着血从双腿间流出,不断地流,她已经预感到这一刻。
可当这一刻到来,她还是无法接受。
泪流满面,枕头巾湿了,头也湿了,她不知道哭了多久,房门被打开,一脸颓然的程准出现在门口。
“程准,孩子没了。”她心里痛啊,这个孩子他们盼了那么久,可是说没就没了,快7个月了,都成形了。
“嘉桉。”他一个男人,三十多年来没哭过,此时眼泪也是无意识地往下掉。
她情绪崩溃,医生担心她哭到休克想给她打镇定剂,可程准却摇头。如果不让她哭出来,不敢想象她会有多难受。
许明择就站在门口,里面的情况他看不到,裴嘉桉的哭声太动容,就连走过的病人也频频侧目。
程准尚且名正言顺出现在她身边,他却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