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玮虽不喜欢有他跟着,但要说服他已是不可能,以武力逼迫更是一桩难
事,便指望他投鼠忌器,记得甘为霖是为什么而去的,道:「无论前辈对你如何
,你最好牢记着他关系到你的靖书的亲叔叔的性命。」
南宫珏当然知道了这一要害关节,只是被他提出来,却又觉着讨厌得很,便
朝南宫玮瞪了一眼,两腿一夹马腹,竟将那马儿驱向甘为霖的旁边,一副天不怕
地不怕偏要挑衅一番的神态,令得南宫玮神色大为紧张,正要上前去阻住他,那
少年倏然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嘲笑表情,显是故意耍弄于他。
南宫玮被他这个恶作剧的神态弄得一愣,心里一下放松,倒忘了记仇,只隐
约觉着这三弟似乎哪里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他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有所改变。
或许,这便是他与谷靖书相爱之后,所受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part166 谁心所欲?
沿路的风景越来越熟悉,尽管是夏天,晨起时仍可见远山上云遮雾罩,淡烟
疏霭,实不负「云梦」之美名。
南宫北翊的心情却格外的复杂。
马车停靠在官道一旁,他们正要弃车登山,而谷云起仍是半昏半醒的样子,
叫南宫北翊十分忧心。他原本不是没想过让马车慢慢行走,或趁谷云起睡着时在
路上逗留,以等待南宫玮和甘为霖的到来。然而拖延得这么久,南宫玮和那甘为
霖还是影子也没有半个,他们却已抵达了天门所在之地,瞒也是瞒不过去了。
谷云起虚闭着双眼,容色安详。那道旁山峰高耸,古木森森,鸟叫声此起彼
伏,风吹过则松涛阵阵,阒无人迹,一派荒凉。南宫北翊当年曾从这里经过,那
时厮杀方休,四处弥漫着的却是血腥气与肃杀的气息。草还没那么深,树还没那
么密,而谷云起……南宫北翊望了车窗外一会儿,目光重落回谷云起脸上,一时
又是沈湎于旧时光的温柔缱绻,又是深怜于眼前人的痛苦哀叹。谷云起近来的平
静安宁,纵使没有徐大夫的提点,他也看出很是不妙了。一个人若还有些活的气
息,那无论是喜怒哀乐,总要有一些表露。谷云起泥塑木雕一般,对他的话语动
作,从那天自陈「没那么爱你」起,便当真没有一丝反应。
他心焦如焚,却束手无策。无论是对往昔的回顾,对未来的设想,还是对眼
下正在做着的事的商量,谷云起顶多也只是偶尔拿眼睛看看他,一副无可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