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嗤笑一声:“两个被人讨厌的家伙依偎在一块抱团取暖,我是他们家面包坊的常客,放假的时候,他也时常应母亲之邀,到塔维斯托克来做客。”
“我深知他对恢复家族荣光怀的偏执有多深,在南安普顿他向我倒卖军火时……我甚至觉得这是沙克的授意。”
“船长的哥哥……你们不是?”
“谁知道呢?或许是为了抓我的把柄,有朝一日好一脚把我踢回泥潭?”洛林摇着头,“关键在于,那时候我必须接受那些枪,与破交决战比起来,一定的隐患属于可以承受的风险。”
“但朱迪亚先生被你哥哥审判了,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卖枪给我们是他自己的意愿?”
“我最猜不透的就是这个。按照我对朱迪亚同学的认识,他不可能为了钱让自己成为罪犯,可现在……罪犯贝尔就在我的客房休息。”
诺雅一下子慌张起来:“船长,如果他真是你哥哥的间谍……我们走私的事曝光了?”
“走私还没开始呢。”洛林看着星星,声音迷茫,“爱德华.肯维只是个新丁,照理说根本不足以引起德雷克少将的关注。可如果朱迪亚同学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参军这几年又发生了什么?他又对我隐瞒了什么?”
“船长在好奇么?”
“不至于好奇,只是不解开这个结,我终究不敢放心用他。”
“是呢……”
诺雅也沉默下来,阳台上纠结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就那么背对背地不言不语,整整坐了半个多小时。
“船……船长。”
沉默了许久,诺雅低着头站起来,咬着嘴唇抱住洛林的脑袋。
“船长,罗姆人在流浪的时候,时常会遇到被驱逐的大篷车。”她说,“你知道,欧洲很多地方对我们怀有敌意,特别是信仰异教的罗姆人,更会给整个部族带来杀身之祸。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么?”
“怎么解决?”
“去他被驱逐前落脚的最后一座城镇。”
“自投罗网?”
“和自投罗网差不多。如果他是因为异教被驱逐,一旦我们进入城镇,他会被教会抓走,我们会努力成为教会的帮凶,不会被他牵连戕害。而如果不是,这就是一段普通的旅行,他只是跟着新的部族去旧的地方流浪,不需要惧怕任何东西。”
“你的意思是……我们带着朱迪亚同学去汉密尔顿找刺激?”
“不必这样!”诺雅慌张地连连摆手,“因为你说过,朱迪亚先生对恢复家族荣光有很深的执念,我想……”
“想?”
诺雅抬起下巴,勇敢地和洛林对视。
“我想,如果他是德雷克先生派来的间谍,那畏罪潜逃的事情一定是假的。哪怕他们为此准备了再多的细节,也不敢发布正式的通缉令。所以你只需要去金士顿查找通缉令,就能知道朱迪亚先生和德雷克先生之间的关系了。”
“通缉令……”
洛林的眼睛慢慢放光,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主意。
这个主意中最关键的点是,在金士顿查找通缉令。
金士顿并不在沙克的控制范围,一旦贝尔的通缉令传到了这儿,就代表这份东西会传到英国,传到上议院的手里。哪怕以后撤消了,上议院也会以此为借口,继续剥夺贝尔继承伯爵爵位的资格。
间谍贝尔绝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唯有罪犯贝尔,才会对这样的结果无能为力。
“诺雅,你立大功了!”洛林欣喜若狂,情不自禁抱起诺雅转了一个大圈。
诺雅呆呆地任由洛林做完整套动作,直到双脚落地,还是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
她的脸红得滴血:“船长……”
“你立大功了!今晚能陪我说话,太好了。”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