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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沉下去,沉下去,最终沉出一片郁结之色,冷静不想看他这个样子,转过身去:“既然没有加班工资,我就不陪你疯了。”

她一鼓作气走出卧室,走出套房,穿过走廊,走向电梯间,她一路都再告诉自己,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想,自我催眠到最后,她的脚步却不由地主地越来越慢了。

还没走到电梯间呢,她就已经停下了

冷静仰头看着数字板上闪烁着的楼层数,心里有一点酸,似乎还有一点痛,“不甘心”这三个字,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心脏最脆弱的那一处——

到底谁才疯了?

皱着眉,咬着牙转身,慢慢往回走,和刚才出来时的状况正好相反,这条去而复返的路冷静走得越来越快,最终回到套房门口时,她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房门大敞着,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里头那个男人呢?是不是也和她离开时一样落寞、绝望?

冷静踏进一步,想要一探究竟——

“她怎么走了?”

这是……“998”的声音。

冷静停下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998”的声音有些急了。

“她到底有没有被我们激到?”

“哎哎,说话啊!你到底搞定了没?”

“你倒是说句话啊!好歹不能枉费了我在隔壁套房等了那么长时间。”

“她如果没来求你别结婚,那咱们这赌,可就是你输咯。到底是个什么结果?你倒是说话啊,我可不想真的和你订婚!”

“小圣人?哑巴啦?”

里头的小圣人哑口无言。

外头的冷静也哑口无言了。

事不过三,为什么她独独要被这个男人骗这么多次?

里头的男人沉默了多久,冷静就思考了多久,在怀疑了自己的情商、智商、怀疑了种种种种之后,冷静默默地下定了决心,她边走边拿出手机拨号,握着手机的手指还有些僵硬。

对方接听了,但他没开口。

“我骗了你。”冷静说。

或许因为她说的太突兀,彼端的翟默没有接话。

“骗了你两件事。”她补充。

“……”

“那个验孕棒其实是我的。”

她缓缓抛下这句话,如同闷雷抛进水里,水深处激起巨浪,拍打得他声音都隐隐发颤了:“你还在不在酒店?站着别走,我现在就……”

“先听我说完。”要她这个不善于说谎的人现编现造,着实有点难度,所以冷静说得格外慢条斯理,“我还有一件事要向你坦诚。”

“……”

“我其实一点儿也不希望你结婚。”

“……”

“我好像,爱上你了。”

冷静自己都被自己最后这句狠狠地雷了一下,可想而知那男人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应。不等他再开腔,冷静毫不犹豫地就把电话挂了,一边进电梯,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姓翟的,你欺人太甚,是会出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竟然有人扬言我敢给小圣人甜头就刷负。

我想说,放过这篇文吧,它还是个孩子。

轻松搞笑、互斗互爱jq四射的文愣是被你拉拔到人类觉悟上去了,哎……这位朋友,认真你就输了。

不给甜头了,让等着吃肉的狼孩儿们继续饿着了,你那颗三观正的不能再正的愤怒之心可以平复了吧……

37.插播番外

某个宿醉醒来的清晨。

韩叙捏着眉心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凌乱的床铺,他愣了下。看到周围典型的酒店装潢,他不由得皱起眉心。

试图回想一下昨晚发生的事,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头疼。

他掀开盖在自己腰部以下的被子,又是一愣。自己赤条条地坐在床上,而双人床的另一边,有一大片水渍干涸的痕迹和几滴血渍绽开的花朵。

现在不用绞尽脑汁地回想也能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韩叙从床底下找到自己的裤子换上,去浴室找昨晚那位神秘女郎。

刚走没几步韩叙又停下了。地毯上有一小枚东西折射着光线,发出戏而璀璨的光线,韩叙从那厚实的地毯中找到了它——原来是枚钻石耳钉。

估计是昨晚互动的太激烈,把她的耳钉都弄掉了。

韩叙想着,脸色越来越沉,一路寻去,浴室没人,起居室没人,台球室也没人——很显然,这位神秘女郎已经走了。

他的钱包则静静地躺在起居室的茶几上,卡和身份证都在,现金不见了。

人走了,钱也拿走了,人货两清,韩叙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感到满意。打电话给客房服务,叫了早餐,让她们把他的衣服拿去干洗,之后韩叙进了浴室洗漱。

刷牙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凌乱,眼神疲惫,肩头处有一枚牙印,手臂外侧则有几条像是被小动物抓伤的红痕。

该有多激情,可他一点儿也记不得了。或许,也并不是一点儿也记不得。

起码他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要买醉。

起码他还记得自己把本来用来求婚的钻戒扔进了垃圾箱。

起码他还记得那间酒吧的旖旎光线。

那女人的皮肤细腻柔滑,他还记得手指划在上头时那凉凉柔柔地触感,也记得因此引发的她细微地颤抖。

纤弱的腰,纤长的腿,纤细的脚踝,还有他慢慢把她折成任人予取予求的姿势时,她绯红的脸颊、紧咬的嘴唇和微皱的眉头。

他自己,则颇有些残酷,折磨的她说不出话来。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在他断断续续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那女人的声音的任何印象。

或许……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

他其实依稀记得她说了一句话。

“我是……”

“……”

“……千千。”

“啪”的一声把韩叙的思绪从回忆里狠狠地扯了出来,韩叙晃过神来,低头一瞧,原来是牙刷掉在洗脸池里发出的声音。

那个女人柔柔的声音惊得他连牙刷都拿不稳了,韩叙缓慢而镇定的摇头,告诉自己:不可能。

但下一秒他的故作镇定就被击了个粉碎,他脚步迅疾地出了浴室,去拿自己的手机,都已经拨了韩千千的手机号了,却又蓦地挂断,想了想,转打给家里。

大清早的电话被家中最早起床的丽姐接听了。

“千千在么?”

丽姐被电话那头急切而冷硬的声音唬住了,顿了顿才疑惑地问:“韩叙?”

“是我。”

“你找千千啊。这么大清早的,她还在睡呢,要不要我叫她起来听电话?”

“不用了。”历来擅长自我调节的韩叙此时说话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寻常那样的谦谦合度,“你知不知道千千她昨晚几点回来的?”

“她一整晚都呆在家里,没有出去啊。”

韩叙终于松了口气。

丽姐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不确定地问:“真的不需要我叫她听电话?”

“不用了。”

他挂了电话。时间还早,干洗好的衣服已经送了回来,韩叙换好衣服,看一眼满桌精致的早点,早就没有了食欲,

退房的时候,前台服务员告诉他,他的车停在酒店的停车场。韩叙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车钥匙,脸上一片空白地往外走,走了两步却又折了回来,问道:“我的车……是昨晚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开来的?”

“是啊。”

“你还记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停了服务员的一番描述后,韩叙的心又稍稍的放松了。短发、浓妆艳抹、浓郁的香水——这些特征都不符合韩千千。

他驾车回公司,一路上都还在试着回想。

除了把那句令人惊悚的话回味了一遍又一遍、回味到他相忘都忘不了的程度之外,他其他的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终究还是不放心,车子都已经开到公司所在的那个街区了,他突然一个急刹车,想了想,蓦地调头,回家。

回到家时,不到9点,正好是向来爱睡懒觉的韩千千的早餐时间。

饭厅已经准备好早餐了,韩千千却还在房里,没下来。

丽姐正疑惑着他怎么突然回来了,被问到韩千千在哪儿,只得压下疑惑,先回答他:“我正准备上去叫她。”

“我上楼叫她吧。”

韩叙上楼,在她房门外迟疑了一下正准备敲门——

门被人从里边拉开了

韩千千盯着一双熊猫眼,无知无觉地抬头,猛地一怔。

韩叙咳了一声,对这个陷入深深的愣怔中的女人说:“下楼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个宿醉的原因,后文会提到

╮(╯▽╰)╭

今天这么早就更了,大家有没有奖励呢?花啊神马的,别吝啬,统统扔来吧,让我享受下花团锦簇的赶脚。。。

房客别这样38

虽然比不上某人消失一整个月那次来得潇洒,但冷静自认自己这次“离家出走”还是挺有意义的。

庆功会后她本来就有假放,这回正好趁着放假回趟苏州,去参加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的婚礼。

黑色小礼服,配上一顶遮住半边眼睛的面纱,冷静穿得就跟黑寡妇一样,偏偏涂了一张艳红艳红的嘴,她承认她这次是特地来触霉头的。

她穿着细高跟,送礼金,签字,踩着众人的惊讶进入会场。偶尔还能听到人一轮:“这人谁啊?”

“不知道啊。”

“好像是慧慧她姐。”

“不错啊,这身打扮还蛮漂亮的。”

“哎!你懂什么?一看就是来触霉头的。”

旁人目光,冷静全然不顾,她的目光就像雷达一样,一眼就锁定了那个幸福洋溢的三口之家。

她款款走去,对冷荣添:“爸。”

对叶美萍:“小妈。”

对冷慧慧:“恭喜啊,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单那一句“小妈”就已经让叶美萍脸色阴了一阴,“冷静啊,不是阿姨说你,你的行踪太不定了吧,你爸还是通过你男朋友才联系到你的。哦不对,我差点忘了,你男朋友说你俩早就分手了……”

向来和她敌对的冷慧慧却突然神色尴尬地打断叶美萍:“妈!”

这两母女之间显然很快达成了某种默契,叶美萍突然转了性似的,纵有不甘,却已经没那么咄咄逼人:“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大喜的日子,来来,冷静啊,这边坐。”

冷静今年参加的两场婚礼都是这种欧式的调调,草地,鲜花,小天使一样的花童,处`女道两旁摆放着圆桌,香槟色桌巾与一旁的香槟玫瑰相得益彰。十足的好天气,空气中飘散着淡淡芬芳。冷静一路走到座位上都在想,某人的订婚礼到底办不办的成,如果办成了,是不是也会选用这种欧洲风格。

叶美萍的声音很快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李晨他啊打小在国外长大,为人作风都洋派得很,中午是中式,晚上非要弄欧式,不要太讲究哦。”

看到这位小妈眼高于顶的样子,冷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李晨是何许人了。

冷静笑一笑:“真可惜,我错过中午场了,要不然我可得给慧慧提点意见……如果是我,绝不会用淑女鞋配鱼尾婚纱,好歹得是双凉鞋或者一双露出脚趾的鱼嘴鞋吧。而且,慧慧是溜肩,穿这种肩领的婚纱只会显得肩更斜,不大气。最最重要的,李晨不是自小在国外长大么?”冷静下巴点一点站在冷慧慧身旁的那个男人:“怎么拿英式西服配法式衬衫?还有那双商务鞋。天!他难道没买双像样的德比鞋或者牛津鞋么?”

说完不忘淡淡地扫一眼小妈,仿佛在说:比毒舌,您可不是我的对手。

冷静等着她发作,看着她紧紧握着的拳头,冷静顿时感觉到某种……变态快`感。可惜,她没等到叶美萍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歇斯底里地嚷开,冷慧慧已经挽着丈夫走了过来。

很快她就知道冷慧慧为什么对她这么客气了——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冷静竟然是慧慧的姐姐。久仰。”

大名鼎鼎?冷静还以为自己听错。

李晨说完,冷慧慧帮了句腔:“李晨也是学珠宝设计的,你们俩也算半个同行了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冷慧慧笑得好,冷静抬头看看天边那一道夕阳,然后才迎视自己的妹妹,笑得比她还要好:“太阳还是有点大,我还是进大厅等等吧,待会儿再出来,就不妨碍你们迎宾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厅里也挺热闹的,男方的家属、女方的朋友,聊得都挺欢的,冷静刚拿了杯果汁坐下,就有另一人坐在了她身边:“你现在的公司不就是做珠宝起家的?他好歹是你妹夫,能帮则帮吧。”

冷静喝了一口果汁润润嗓,也压下了语气里的嘲弄,只淡淡地说:“你女儿不过就是一个打工仔,给老板介绍人才,这事儿还轮不到我来做。”

“我知道你还在记恨当年我……”冷荣添还没说完,就被一串高跟鞋的声音打断了。

这个角落人不多,冷慧慧站在沙发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冷静。

冷静见她这副样子,微微笑:“哟,慧慧,谁惹你生气啦?”

“你真以为我请你来是为了续姐妹情的啊!总之就一句话,你帮还是不帮?”之前的和善早被烧得一干二净,即使冷慧慧刻意压低声音,仍听得出句句带怒。

冷静叹口气,自言自语般说:“看来我和婚礼这种的地方气场不太合,怎么净碰见些极品?”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这对父女听到。

还没等冷慧慧发怒,叶荣添已经替女儿出头了:“你怎么能说这么没教养的话?!”

冷静听了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哦,那可真抱歉,我有爹生没爹养,老妈又被小三给气死了,谁来教我教养?”

她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朝自己妹妹走去:“你要弄清楚,是你爸爸求我过来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

“算了,跟你说也只是对牛弹琴。你老公不是想找工作吗?我不介意你们来北京找我的,当然,到时候我答不答应你们,看我心情。”

冷静起身准备走了,被她拦下。

“我最近心情不好,别惹我。”冷静冷冷地说。

冷慧慧怒极反笑,却突然转向了冷荣添,“爸,你还真说对了,有时候把脸给大了,人家不一定当脸。”

冷静一怔。一个父亲就是这样评价他那不受宠的女儿的?

顿了顿,冷静才幽幽地说:“对于那些专门贴人冷屁股的脸,我还真不屑于要。”

“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走了狗屎运闯出了点名堂,至于眼睛长在头顶上么?果然跟你那个妈一副德行。”

“我妈是什么德行?她最大的德行就是对贱`人心慈手软。我怎么可能跟她一样。我向来有仇必报的。”说完,手里的果汁就轻巧地泼向了冷慧慧。

冷慧慧顿时一声惊叫,赶紧低头查看自己纯白的婚纱,冷静放下杯子:“哎呀真抱歉,我刚才手抖了下。”

冷慧慧一双眼睛瞪得泛红。周围渐渐有人被这泼妇对决的架势给吸引了过来,冷静也分辨不清自己当时的情绪到底是痛快还是丢人,只觉得心里麻麻的,一抽一抽的,突然就想到她参加前男友婚礼时,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她镇定的那双手,还有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的那道力挺她的目光。

那双手、那道目光的主人现在在哪儿?在千里之外的北京,或许正在焦急地寻找着她,或许正在在订婚礼上与客人碰杯。

冷静在赌,赌某人会结束某个荒唐的游戏,那样她才有机会把受到的欺骗连本带利讨回来。

也在赌冷慧慧的巴掌什么时候才能落下来,那样她才有理由连本带利地掌掴回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得先准确架住冷慧慧的手腕。

冷慧慧抬起手扇来,有人快准狠地架住了她的手腕——

冷静不由得愣了愣,只因架住冷慧慧的,并非她自己,而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顺着那只结实的胳膊向上看,看到一张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又不陌生的脸。

冷静有点不确定:“6征?”

军姿飒爽的男人冲她微微一笑,旁人都仿佛不存在,6征虚握着她的手要带她走。

军装总给人一种威慑感,反正冷静是呗震慑住了,一言不发跟着他往外走,冷慧慧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想起仇还没报:“站住!”

……

……

片刻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冷静狠狠抹一把脸上的香槟酒:“姓6的你有没有搞错?她把整座香槟塔推到我身上,你都不阻止她???”

坐在一旁开车的6征比她好不到哪儿去,也是一身的香槟酒,“知不知道男人23岁才能结婚,可是18岁就能当兵。就因为女人比敌人难对付。”

冷静撇撇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问:“老爷子叫你来找我的?”

“你一下飞机你外公就知道了,当然,你外公答应你不管你,一定说到做到,我过来找你只是个人行为,主要是想来看看热闹。”

“你再这么幸灾乐祸,我就跳车了啊!”

“您别气。说正经的,咱们得尽快找个地方换身衣服。”

……

……

又片刻后。

冷静领他回了自己下榻的酒店。她拿了衣服进洗手间,进去之后又突然探出个脑袋不忘警告:“别坐我床上哦,我可不想晚上睡觉还闻到一股子酒味。”

“啰嗦。还不快去换?换好了陪我去买衣服。”

她这才进了浴室。

6征悠悠地在套房里转着,开开衣柜,看看她的化妆品。就在这时,她放在晚宴包里的手机震起来。

震了一遍又一遍,原本不打算帮忙接听的6征都不由得扬声问洗手间里的冷静:“你电话!”

“我设置了呼叫限制,只有一个电话打得进来。没事儿,是我闺蜜,你帮我听。”

6征接听了,果然是个怯怯的女声。可对方一开口竟然是这么让人摸不清头脑的一句:“二妞,你别怪我……”

“她在洗澡,你找她……”

6征没说完,因为电话那头突然换成了一个十分阴沉的男声,声线紧绷地问:“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起,隔日更至结束。

第一次挑战这种更法,姑娘们,赐予我力量!!

看我奋笔疾书的模样,姑娘们忍心霸王咩?

房客别这样39

6征眉心一紧:“你又是谁?”

“……”

“……”

“我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它爹。”

6征顿了好几秒才领悟自己确实没有听错,当即失笑,起身走近洗手间,敲门讲笑话:“你肚子里的孩子它爹找你。”

里头的水声骤停,不出五秒门就开了,冷静夺过手机,挂断以后还觉得不够,直接关机:“是个专打骚扰电话的,别理他。”

6征突然间出奇地沉默。冷静纳闷地抬头,瞄到他通红的耳朵,再顺着他的目光瞄回自己身上。

浴巾围得并不紧,眼看就快要散开了。冷静脸色一白,扯紧了浴巾夺回浴室,“砰”地关上门。

刚才耳朵红的是他,现在出言调侃的也是他:“我们小时候就坦诚相见过了,有什么好躲的?”

“我可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坦诚相见过,我只记得我小时候差点炸掉你的小弟弟。”

6征囧。

这段小插曲很快被抛诸脑后,冷静陪他去买衣服,显然心不在焉,一件t恤一条牛仔裤就想把他打发了,6征有点嫌弃:“你不是设计师么?怎么就这品味?”

“你一大男人要打扮得那么漂亮干嘛?嫌我挑的衣服不好,你回自己家换你自己的衣服去。”

6征倒也不气,还有工夫优哉游哉地打量她:“这么多年不见,你脾气真是见长了。还是你生理期来了,忍不住发火?”

冷静服了他了:“你这话哪像是个军人说的?还不快回酒店洗个澡换上新衣服,再穿着军装到处晃,有损部队形象了啊!”

“还不是因为我成天不是对着导弹就是对着导弹发射器,没个人说话把我憋着了呗。老爷子这次请我去讲课,我才发现自己的交际能力退化到了幼儿园水平。”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看他这么可怜,冷静就当做善事,勉强原谅了他的话痨。好在晚饭吃到一半他就被一个电话叫回部队,冷静一个人把饭菜都解决干净了,在酒店里的咖啡吧上了会儿网,很早就回房睡。

第二天很早她就被吵醒。眯着一双睡眼去开门,外头站着个意气风发的6征:“这么晚还在睡?”

“拜托,现在才7点半。”

“我怎么记得你中学的时候每天6点就起来背英文?”

“你也记得那是中学嘛,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年纪大了,嗜睡了,行不行?”

从小这俩人就没少抬杠,冷静都不明白他当年是怎么成为学校公认的冰山美男的。

吃完早餐冷静爬回床上睡回笼觉,他坐在外头看无声电视。冷静一觉睡到大中午,有点饿了,下床去寻觅食物。

6征正在打电话,语气颇为冷硬:“如果类似情况再次发生,后果自负……”

听到她的脚步声,6征下意识回头,脸上的寒意还没来得及撤下,冷静被他给冻住了,直到他挂了电话,脸色也多云转晴,她才回过神来:“叫了午餐没?”

“饿了?那我打电话叫她们送上来。”

不知为何此刻的6征让她想到一个人,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成了话唠6征,冷静发现自己还是更能接受一个话多人傻的6征,而不是一个冷眼冷心冷言冷语的他。

可往往纵容就是变本加厉的开始,冷静都不记得他到底是怎么毫不突兀地就把话题扯到了那通电话上去,“你真的不用给昨天那人回个电话?我总觉得他找你有要紧事。”

他们当时正开车驶往墓地,午后的阳光有点烈,6征把墨镜都戴上了,冷静则闭着眼,有些爱理不理:“我真佩服你,才跟他说了几句,就听出他有要紧事了?”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了。你这样躲着他也不是办法吧。”

“你从哪里看出我在躲他?难不成也是你的第六感告诉你的?”她不得不睁开眼睛看他。

6征没接话,即便他戴了墨镜,冷静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有似无地瞟向了她的肚子,冷静下意识把那束雏菊挡在了肚子前。

“你就不怕他找上门来?”

冷静没接话,心里想,怎么可能?

扫墓回来已经是傍晚,日薄西山,人的情绪也随之低落了下去,“我这么多年没回来,我妈的墓地一直是老爷子在派人看顾吧。”

“虽然脱离父女关系,但是父女总归是父女,再嘴硬也否认不了。”

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冷荣添的一通来电只让人更没胃口:“你妹妹妹夫明天就要去蜜月旅行了,今晚回家吃顿饭吧。”

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冷荣添的电话直接打到了6征这儿,冷静就纳闷了:“他怎么知道你电话?”

“他前段时间想要把和你妈联名的一些产业变卖掉,为了这事儿我替老爷子跑过几次腿,他有我的名片。”

“那些都是我妈一个人赚回来的,他凭什么说卖就卖?”冷静当即怒地夺过电话,“你要不要脸啊?”说完狠狠挂断。

这样还不解气,把手机往操作台上狠狠一扔。抬眸就看到6征透过后视镜看着她。

他的目光有点严肃,冷静耸耸肩:“放心,不会把你手机摔坏的。”

“我又不在意这个。”

“难不成你觉得我骂得太狠了?”

“只是觉得你进步多了,起码不再像原来那样哭鼻子。”

她还做过哭鼻子这种丑事?冷静没什么印象了,他却似乎记忆犹新,开着车还不忘细细地回忆一遍,末了得出结论:“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你了。”

6征打趣着说,可片刻后,他笑不出来了。

这女人晚上滴米未进就敢直接往酒吧闯,6征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她。

冷静喝酒喝得挺凶的,一上桌就点深水炸弹。她刚端起小酒杯正准备丢进大酒杯,被6征按住了杯口。

他的目光不受控地瞄向她肚子:“你确定?”

“我真服了你了,婆婆妈妈的,还让不让我喝了?”

“怀孕不能喝酒。”

“我没怀孕!”

6征犹豫着松了手,转眼她就把深水炸弹干掉了,摇一摇空瓶子对酒保示意:“再来……”

6征赶紧把她按回去。“别喝烈的了,喝点温的。”

“放心,我酒量好得很。”

“你的酒量是我教出来的,我会不知道你几斤几两?”

冷静有点烦躁,“我不把自己灌醉,说不定真的脑子一热就跑冷荣添家里去烧房子了。”

6征摸摸她的头。冷静不需要他顺毛,当下就把他的手扯开:“我平生最恨三样东西,小三,欺骗,还有吃软饭的,偏偏我自己的爹就是这样的渣。”

不仅是她爹,就连她喜欢的人也……

冷静一惊,喜欢的人?她拍拍脸颊,看来自己真的有点醉了,她身子一歪就趴在了台面上,再不敢多想。

震耳欲聋的音乐环绕四周,冷静满心满眼的空白。然后一杯烈酒被推到了她面前:“算了,你喝吧,不拦你,醉了我就扛你回去。”

真让6征说中了,深夜从酒吧出来,6征果然是把她扛上车的。

刚把她放进副驾驶座她就自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了那里,6征帮她扣好安全带,又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小腹。这次,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地贴了过去。仔细摸了摸,柔软而平坦,没任何异常。

那通电话,真是所谓的“跟踪狂”打来的?6征不知为何顿时松了口气,开车驶向酒店。

天窗和车窗都开着,车厢里还是一股酒味,她倒是安静,估计是睡着了。回到酒店,搀着她进电梯。

缓慢地朝套房走去,没曾想在套房门口碰见个人。

这个陌生人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更准确点来说,是盯着他怀里的这个醉鬼。

6征瞅他一眼,才拿房卡开门。

房卡插进卡槽,“滴”的一声。同时,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放开她。”

6征有点不确定地看着这个陌生人:“你,在跟我说话?”<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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