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并不答话,伸手进背包,正想拿出瑞士银行的本票来让他们看看,楚卡已经开口道:“赔了算我的。我来赔款,没有人质疑了吧”
“哈哈,那是,那是,楚卡少爷认赔,我们当然不会再怀疑。”说完,那个人很自以为是地咧嘴笑笑,高声道:“我押赌圣赢,一千美刀”
或许是有了他这个打头的,也或许是楚卡包赔的承诺起了作用,漫坎那边的人纷纷押注,有出一百美刀的,也有出十美刀的,但无一例外,他们压的都是赌圣赢。
楚卡这边就显得沉闷了许多。除了楚卡身边的两个保镖一人押了一千美刀赌周晨赢外,竟无一人跟注。
南云随手抓了两个楚卡家族的员工,收钱记账,此时已经被上百人包围在中间,忙的抬不起头了。
看着这番热闹的景象,南云冷冷的目光看向漫坎,“怎么,你不押一注给赌圣加加油么”
不等对方反应,南云哈哈一笑,道:“是了,你是不敢押。赌圣输了,你是要赔钱的嘛”说完,还啧啧连声地感叹了几句,一边还用很同情的目打量着对方,目光灼灼,极其可恶。
“去,给我押一千万”漫坎冷然吩咐身后人。
“一千万”南云仿佛大惊失色地转回头,看着漫坎,又倏地转为极端的轻蔑,“原来漫坎家族也不过只有一千万的魄力啊,一千万是什么缅币吗哈哈”
周晨这时已经将赌石毛料选好,看着南云这副嚣张样儿,暗笑着摇头。这丫的,这幅模样儿,太欠扁了
“当然是美刀”漫坎终于控制不住,露出了一丝怒色。不过,转瞬,这丝怒色就被他勉强掩去,讪笑道:“有机会用一千万换取五千万,还完全没有风险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
南云勾勾唇角,拍拍自己手上不存在的灰尘道:“一千万不多,但白送不要,也不好意思啊”
漫坎做出姿态,楚卡自然也不能不动,扬声道:“我压翡翠女王赢,两千万,欧元”
此话一出,南云瞪了瞪眼,凉凉地道:“赔了算你的啊我只管赢钱”
楚卡笑笑:“没问题”
有了楚卡带头,楚卡家族的人也开始有人行动起来,有押十美刀的,有押二十美刀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押周晨赢,却也有想着浑水摸鱼发财,而押在赌圣段玉斐身上的。
这边闹哄哄一片,那边段玉斐也终于选出了他参赌的三块赌石毛料。
周晨瞥了一眼,淡然道:“段老先生,您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解石”
段玉斐摇摇头,向着一个大房间里就走。他的随从和漫坎,以及漫坎的保镖士兵,顿时都跟了上去。
周晨慢慢地走在后边,在她身后,是南云、楚卡,以及楚卡的士兵和族人。
进入大房间,周晨才知道,这是一个专门用来解石的车间。近二百平方的房间里,放着五台解石机,靠着墙壁还有一台类似于缝纫机的东西。周晨曾经在书上见过,这个机器就是最原始的解玉琢玉机械:水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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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天堂和地域如此之近
周晨和段玉斐各自找了一个解石机,也没人看时间,却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嗞嗞的切石声。
稍稍不同的是,段玉斐上来就是直接切石,而周晨则是拿着那个白盐沙皮壳的毛料,放到了砂轮上擦了起来。
周晨这个动作,立刻又招来了不少人的议论。虽然这一块毛料是曾经切过不错,但三个方向各切了一刀,却仍旧没见到一点儿玉肉,说明这块毛料存在翡翠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这个女人选了这么一块赌石已经被人怀疑不正常了,居然还用上了砂轮擦石
她的脑子坏掉了她当这块毛料是什么高档料子啊,还这么小心。
当然,也有人心中有一点儿怀疑,难道她能断定这块毛料里的有翡翠还是很多的翡翠不过,转念,有这个念头的就立刻丢开了。神仙难断寸玉,这个女人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翡翠的具体位置和走向。
不管周围的人怎么说,说什么,解石的两个人,段玉斐和周晨的动作却都没有任何影响,即使神色,也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来。
滋滋的切石声和沙沙的擦石声,交相辉映着,幻化成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段玉斐这块毛料不大,灰褐色石皮,这种皮壳的赌石毛料,又叫得乃卡毛料,就因为这种赌石皮壳的颜色,与缅甸特产的一种植物的汁液类似才得名。
得乃卡料出翡翠的几率比较高,但极少出现什么极品,相对于周晨手中的三块高赌性的毛料来说,得乃卡毛料的赌性就弱了许多。
时间不长,也就十来分钟,段玉斐和周晨几乎同时停了下来。负责协助的南云立刻端着一盆水,直接泼到了周晨刚刚离开砂轮的毛料上。
“涨了”
“见绿了”
周晨和段玉斐身边的人几乎同时喊了出来,声音中是明显的兴奋。然后,双方的人同时愣了愣,接着往对方的正在解的毛料上看去。
“哈,擦涨不算涨”漫坎那个带头挑衅的保镖突然讥讽道。
楚卡家族这边的人也看清了解石的情况。
段玉斐切开的切面上,露出了比鸡蛋还小的一块玉肉来,浅水绿,晶莹剔透,至少是冰种。而周晨擦开的这边,仅仅只是擦去了表面的石皮,露出了一层极浅的绿雾。说实话,周晨这边只能称之为见绿了,还无法说是切涨了。因为毕竟没看到玉肉,即使同样的颜色,种水不同,价值差的就很大。即使满绿的干青种和浅水绿的冰种也没法比。翡翠的价值首先要看的还是种水,其次才是颜色。
段玉斐和周晨两人却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反应,周晨擦出绿雾后,没再使用砂轮打磨,也将毛料放到了解石机的平台上,调整好位置,固定好,按下了解石刀。
段玉斐也是看了一眼切面,调整位置后,开始了第二刀的切割。
嗞嗞的解石声,在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回荡着,却没有人在意。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周晨的第一刀切完了。
做助手的楚卡用清水洗净切面,心下沉了沉。这一刀切下来,居然还是没有露出玉肉。露出来的还是绿雾。
虽然说绿雾看涨,但绿雾毕竟不是翡翠。切面总是出现绿雾,一是不知道翡翠的种水颜色,无法估算翡翠的价值。二来,毛料本身就不大,绿雾占了太多,那么里边即使有翡翠,太少的话也值不了多少钱。这一次的赌局,可是以最后的翡翠价值判断胜负的。
“怎么还是绿雾”楚卡身后的人已近忍不住忐忑了。不说家族存亡,他们中很多人可是押了周晨赢的注。
“哈哈,刚才我就说了,擦涨不算涨,切涨才算涨。看赌圣这一刀切下来,一定又是大涨”那个嚣张的保镖,话还未说完,目光恰好转到段玉斐手下的赌石上,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了,就连声音也仿佛被人瞬间捏着了脖子一般,戛然而止。
段玉斐的第二刀已经切完,漫坎兴冲冲地洗净切面,脸上还带着欣喜的笑,也愣在了那里。
第二刀的切面上,已经看出了翡翠进一步情况。刚刚切出来的玉肉,却是是浅水绿、高冰种。但这层翡翠仅仅只有一公分多一点儿,再往里,竟然都是碎玉,宛如被搅碎了的果冻,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破坏了最初的晶莹和完美。
这一下,不但漫坎家族的人都一下子哑了火,就连段玉斐也愣了愣。
恰在这时,周晨的第二刀又切完了,这一次终于不再是烦人的绿雾了,而是露出了一小片玉肉。这一片玉肉并不大,只有一元硬币大小,虽然小,却丝毫不影响它晶莹玉润,漂亮的苹果绿,仿佛刚刚从树枝上摘下来的苹果,恰恰玉肉上有一滴清水欲滴未滴,愈发显得这片玉肉亮的耀眼。
“呵呵,好像是冰种啊”楚卡看着周晨,两只眼睛亮亮的,控制不住的欣喜流露出来。
周晨点点头,淡淡一笑,神态安详宁静的,丝毫看不出情绪的激动。仿佛,她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万事自在掌握,自然不必焦心忧虑。
楚卡家族这边的人大感长脸,已经有人控制不住地开口了:“唉,今天算是才知道什么是切涨才算涨啊”
那个很嚣张的保镖脸色涨红,瞪了瞪眼,却终是没说出什么话来反驳。
段玉斐的神色除了那片刻的一愣外,倒是没有太大变化,已经又调整了毛料的角度,再次切了下去。这一次他没有在沿着表面切,而是根据露出来的碎玉,切了一刀。这一刀切下去,是不是彻底的垮掉,就一目了然了。
楚卡看看周晨,再看看旁边的段玉斐,猛地有些脸红。这两个当局之人尚且沉稳如斯,自己却喜怒瞬变,唉,看来还是锻炼不够,心性不够稳定啊。
在大喜大悲、希望和失望之后,所有的人似乎都耐下了性子,注视着两个人手中的赌石。
不大会儿,段玉斐那一刀终于切完了。在漫坎家族的忐忑中,在楚卡家族的希望中,切面被洗干净。漂亮的浅水绿、高冰种,只是,切面两边仍旧都是碎玉,仿佛摔碎了的琉璃盏,美丽却残破。
这一次,漫坎和他身边的人脸色更加难看了。段玉斐也轻轻地摇了摇头,却并没有放弃,先把那块一厘米多的高冰种浅水绿翡翠切了下来,又把没解开的一半放到了解石机上。这半块赌石虽然切面都是碎玉,但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切涨。
周晨这边比较顺利,四分之三的苹果绿冰种翡翠上,虽然还有几块石皮,但结果已经完全确定了。大涨
段玉斐这一次没有再从切面下刀,而是从完全包裹着石皮的一面切了一刀。这一刀若是还有玉肉未被完全破坏,就说明还有必要再切下去。
虽然,第一块赌石是输了,但最后比较输赢的还是要看所有翡翠的总价值,所以,他也不想造成无谓的浪费。
很可惜,段玉斐这一刀,还是以失败告终。切面上仍旧是漂亮的浅水绿高冰种翡翠,却裂纹满布,根本没有价值,和白花花的石头没什么两样。
段玉斐不用继续切了,也没休息,直接拿起了第二块赌石毛料。
这一块是一块白沙皮壳毛料,表面上没什么表现,没有松花,没有蟒带,哦,对了,倒是有一条裂缝,还是一条很大的裂缝,几乎贯穿了整块石头的三分之一,让本就不显眼的赌石,更不让人待见。
第一块的切垮,让看到段玉斐拿上这样一块毛料的人们,也没了多少信心。段玉斐却似乎没有受到切垮的影响,仔细地看了看赌石的表面,特别是裂缝,还用强光手电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调整位置,固定好毛料,对着裂缝直直地切了下去。
周晨第一块翡翠终于全部挖了出来。比排球稍小一点儿的苹果绿冰种翡翠,晶莹剔透,莹润可爱。南云从周晨手里接过来,咧着嘴就没有撒手。
看着剩下的两块毛料,周晨的手稍稍一迟疑,选了那块黑乌沙皮壳的。
这块赌石毛料很小,只有三公斤的样子,还不如一只橄榄球大。
周晨捧在手上看了看,随即放到解石机上,固定好,直接按下了解石刀的刀柄。
在场的人多是解过石的,即使没亲手解过石,也见多了解石,对解石也都很了解。像这块黑乌沙皮壳毛料带有鸡爪绺或者癣的,都会选择先从癣和绺这里擦石,确定绺和癣破坏与否,破坏的程度之后,再进行下一步的切石。
第一块大毛料,该切周晨用了擦。这一块,该擦了,她又直接用了切刀。
众人都为她这种几乎完全悖逆常规的做法所震惊,同时也有些惊疑。
漫坎那边的人,更是有人不无恶意地腹诽,一次切涨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又屡屡违反常规,你以为好运之神是你们家亲戚呢
就是楚卡家族这边的人,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周晨这么做,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别人咋想的,周晨不知道,也不会理会。她专心致志地解石,因为毛料很小,只有三四分钟,第一刀就已经切完了。
楚卡洗净切面,立刻欣喜道:“出绿啦,是秧苗绿”
周晨笑笑,南云就嘿嘿笑道:“幸亏早就说好了,赔钱算你的,不然这次我就赔大发了。”
赔大发了他受的漫坎的钱不是钱周晨翻翻眼珠,继续开始切第二刀。
段玉斐的第一刀,也终于切开了。整块的赌石毛料被一分为二,洗净的两侧切面上,都露出了同样漂亮的淡紫色翡翠。关键是,鱼肉上逛街明整,没有裂痕。那么大的裂绺,居然没有影响到玉肉,漫坎家族的人,都觉得长长地吁了口气。
“紫翡,芙蓉种”那个嚣张的保镖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禾苗,一下子活了过来,高兴地大喊了一声。
段玉斐这一块赌石体积可不算小,差不多有二十公斤。虽然浅紫芙蓉种的翡翠不算太好,但体积大了,价值上也不容小觑,毕竟,芙蓉种也算是中高档翡翠了,价值也是不菲。
周晨的第二刀切完了,南云这一次眼尖,看清了切面上的玉肉,立刻吼了一嗓子:“秧苗绿,糯种”
糯种近似于冰种,却没有冰种剔透,又比芙蓉种莹润一些,是介于芙蓉种和冰种之间的一挡翡翠品种。有人也称其为冰糯种。
冰糯种秧苗绿,算是很不错的翡翠了,周晨继续有条不紊地继续切下去。因为赌石毛料太小,仅仅不到半个小时,周晨就将第二块翡翠全部挖了出来。
原来赌石毛料体表的癣和鸡爪绺,居然没有影响到内里的玉肉。让楚卡家族的人员大部分都惊喜不已的同时,对周晨的轻视一起渐渐消失了。
在场的人没少切涨,也有不少人经历过大涨的滋味。但能将两块表现这么差劲儿的赌石毛料都切出大涨来,在场的人,恐怕没人敢于夸下如此海口。
周晨没有急着切第三块,而是从南云手中的背包里取出一瓶清水,喝了两口。
段玉斐的第二块赌石毛料也切完了,两块淡紫色的芙蓉种翡翠,足有事六七公斤,这样子,加上刚才那一小块高冰种翡翠,倒是差不多能赶上周晨的第一块冰种苹果绿了。
但是加上周晨第二块糯种秧苗绿,还是差了些。
周晨第二块体积小,已经休息了好一会儿了,而段玉斐却一直在切石,加上年龄毕竟大了,六十多近七十的年纪,此时额头上已是一层细汗了,脸色也有些微微的发白。
周晨从背包里取出两瓶水,递给段玉斐一瓶:“段老先生,天色还早,稍稍休息一会儿吧”
看着递过来的水,段玉斐微微一愣,随即看着周晨坦然平静的眼睛,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伸手接过周晨递过来的水瓶:“好,休息一会儿。”
看着段玉斐接过周晨的水之后,毫不迟疑地拧开瓶盖就要喝,漫坎忍不住叫了一声:“段老”
段玉斐抬眼对漫坎微微一笑,“无妨。”
话音落下,水已经喝进口中。先是喝了一小口,然后,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讶,随后,就像渴极一般,一连喝了小半瓶才终于收住口。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了然而释然的笑,仿佛刚才的疲惫都仿佛这一笑都散去了,整个人再次恢复了初见时的精神奕奕。
“呵呵,难怪那头倔驴对你如此推崇啊。”段玉斐笑呵呵地说了一句话,周晨有些茫然,倔驴哪个
段玉斐也看到了周晨脸上的茫然,却根本没打算给她解释,淡淡一笑道:“好了,休息过了,我们继续把第三块解出来吧”
周晨剩下的就是那块布满沙眼的黄梨皮皮壳的赌石毛料了。这一块体积不算太小,也不大,大约四五公斤。只是,本该很细腻的黄梨皮被砂眼破坏殆尽,变得让人惨不忍睹。
楚卡家族的人已经觉得胜利是煮熟的鸭子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自豪。当然,那些偷偷投了段玉斐胜的人则是心里发苦,脸上却不敢显现出来。
周晨这块毛料拿过来,略略端详了片刻,出奇的没有拿过来就切,而是在解石机的固定台上调整了一番,这才按着解石机的刀柄切下去。
这一次,周晨切石的地方,仍旧让人目瞪口呆。她切石的地方,不是皮、边,也不是角,竟然直接从赌石三分之一处切了下去。
一块翡翠的价值除了种水颜色之外,再有的就是完整度了。不说像段玉斐刚才切出来的高冰种浅水绿碎玉,就是有些整块的翡翠,也是整体的好取件。一块翡翠的价值就在于它能够掏出多少副镯子、多少块挂饰、花件来。有的翡翠本来能掏出两副镯子,若是从中间切伤了,掏不出镯子来的话,价值就要大打折扣了,甚至能低一半还要多。
众人议论纷纷中,周晨的这一刀却还是切了下去,无可挽回。有人叹息,有人愕然,当然,漫坎那边儿的人则在暗暗欣喜,切,切伤了才好呢
段玉斐最后这一块,可以说是表现最好的一块了。大约五公斤左右,灰黄色的皮壳上,有几个星星点点的松花,但是却仍旧有一个不太明显的小绺,不过,好在这个小绺没有形成鸡爪绺和马尾绺。不过,有了周晨先前解开的满是鸡爪绺和马尾绺的赌石,再遇到鸡爪绺和马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