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怕姐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急道:“我是不想姐姐被人如此对待。”
这话说的张曦秀红着眼睛,回道:“姐姐明白,以前是姐姐糊涂了。你放心,姐姐知道怎么做。”
张贤也不管姐姐怎么想的,只道:“若是家里日子艰难,我给人代写书信也还是可以的,我们四个吃的又不多,大川也能上山打猎,下河捉鱼,凝香也可以做些绣活,姐姐只管歇着就好。”
弟弟如此心疼自己,且还安排的这么明白,张曦秀突然觉得弟弟是真长大了,不觉欣慰地笑了。想想这一路的隐忍,也还是值得的。
遂,张曦秀抹了抹眼泪,敞开了道:“姐姐日后不在紧着做绣活了,多省些时间,好好陪着贤哥儿读书。过了明年,姐姐送你去书院读书。”
“姐姐”张贤诧异地睁着大眼。
知道弟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张曦秀想了想,招了弟弟坐下,对凝香和大川道:“你们看着点外头,我有话对贤哥儿说。”
张曦秀一吩咐,凝香和大川忙点头。十分默契地,一个往前,一个往厨房那边。他们家,除开大门处来人,厨房那边也常有人喊话。
见两人走了,张曦秀才小声对弟弟道:“小弟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的日子真艰难了”
被姐姐一问,八岁的张贤没有立马点头,而是想了想,才道:“虽然还不至于艰难,可要想舒服的过日子,怕是也不能。”
张曦秀见弟弟能想一想再回答,已经是满意了几分,又见他能说出这番有见地的话,就更是高兴了。
一扫刚才的不虞,张曦秀悄悄地将自家就算是不做绣活,也能过好的话,告诉了弟弟。
这话听的张贤诧异不已,不觉道:“我知道爹爹留了些钱给姐姐,可我们家在西峡堡买了屋子,差不多就见底了。不然,阮妈妈和阮老爹也不会为了生计,捯饬菜地和下网捞鱼了,姐姐不会是……”
到底是信服姐姐惯了,张贤没将骗字说出口。
张曦秀笑着摇头道:“姐姐没骗你,之所以要做绣活维持生计,完全是为了做给旁人看的,不然怀璧其罪的事,就要在我们身上发生了。”
说完,瞧着弟弟张大的嘴,张曦秀有些后悔当初收拾许家的时候,没有让弟弟知道了。若是当时让弟弟知道了,或许今天的解释,弟弟能容易接受些。
张贤自幼得父亲亲自教导,一点就透。以前懵懂,不过是因为有母亲父亲。如今家变,他老早就开始留心家里的事了。微微一想,张贤也就知道姐姐的意思了,不过还是不放心,也怕姐姐为了掩人耳目,仍旧做些费眼睛的活计。
遂,张贤握住姐姐的手,认真道:“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不过,如今我们单住,姐姐只做个样子就成,不必为了挣钱,累了自己,还被人羞辱。”
若说刚才听方大娘说什么,不会亏了自己的话,张曦秀还有些意难平,如今听了弟弟的话,她已经全然释然了。
看了弟弟一眼,张曦秀笑了,“贤哥儿能心疼姐姐,姐姐心里高兴。不过,我们正当挣钱,不算辱没了谁,并不碍事。再说了,方大娘也是好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