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屋里因为来了九秧,气氛更加压抑,小丫头交了差,便悄悄退了出来,吐了口气,守着门了。
“说,老老实实说,一句不落。”九秧刚站好,还没来得及问好,厉夫人便兜头来了一句。
九秧正为了少爷的事心神不宁,哪里知道一来就被夫人喝,他一慌神,忙忙将少爷的心事全说了出来。说完,他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有些胆颤地等着挨罚了。
不想,听了他的话,已经想好最坏结果的厉夫人倒是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那些个下三滥的女子就好。
想想儿子也不小了,为了他的身体,倒真是忽略了他屋里该添人。遂,厉夫人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一旁的环娘。
环娘服侍厉夫人多年,夫人一个眼色过来,她当即就明白了,遂忙压着声音,对九秧道:“张小姐是不是新来的那家”
九秧本来以为自己话一完,夫人定是要收拾他的,不想,夫人还没说话,环娘先问上了。
他觉得这可能是环娘在给自己解围,哪里还敢有半句推脱,忙忙地道:“是,就是那家,这张家小姐和少爷规矩都大的不得了,等闲都不出门。”
这话说的有些带上了埋怨,听的厉夫人和环娘都眼前一亮。
环娘看了看夫人,见她点头,便又追问道:“这话打哪里来,难道你们还做了什么不曾”
当着夫人,九秧是再不敢藏掖。且他心里对张小姐也是一肚子的不满,索性已经说开了,说不得,夫人知道了,这事还能有转圜。
遂,他巴拉巴拉,将张曦秀一回来,少爷便对她产生了兴趣,以及后来在桂花林的偶遇,一直说到中秋夜,公子立桥等待的形状全都说了个遍。
他这是越说越顺溜,倒是忘记了害怕,末了道:“这张家小姐也忒架子大了些,我们公子这般殷勤,她居然避之不及,害的公子整日叹气。”
这话就对了,厉夫人想到自家儿子远没到相思入骨的地步,怕是因为被拒,有些烦恼才会神思不属。
不过,一想到自家那么好的儿子,居然被拒,她又有些不高兴了,亲自问道:“张家的事,你可打探清楚了”
他们搬来的时日不是特别长,又自持身份和村里人不怎么交往,所以对张庄的事还不太清楚。
为了少爷的心思,九秧早就将张家的事探听清楚了,忙回道:“夫人,张小姐的父亲在家行三,生前在常山任知府。”
“知府!”厉夫人吓了一跳,他家再有钱,也只是个商户,碰上个官,自然就算不得什么了。
别说厉夫人吓了一跳,就是环娘也是吓住了,这少爷若是唐突了官家小姐,人家给自家使绊子可怎么好。
还是厉夫人经历的多,一会就回了神,问道:“可有什么人和张家有联系”
九秧不明所以,不觉大胆地抬眼往上座看。被夫人一瞪,吓的又低下了头,呐呐地道:“张家倒是和方大娘关系好,其他,没瞧见什么人和她家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