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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部分阅读(1 / 2)

苏解容想起了这些日子是如何在众人面前对这人摇尾乞怜,饮鸩止渴地贪求那一点药。更想起这些日子是如何没了自尊、没了自己地任人践踏欺凌。

所有的记忆在这时间猛地全部回到脑中,苏解容凄厉地仰天狂啸,再无法承受一切,发狂似地往书房外冲了出去。

一花不顾自己挺着五个月的身孕,急急追着苏解容而去。

陆誉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慢慢倒在梨花椅上。

「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挽回余地?」他在空无一人的书房里,低低笑着。

延陵一花所谓的重新开始,不过是痴人说梦。

一花是痴人,她爱苏解容成痴。苏解容是痴人,他眼里只有一花。

陆誉自己也是痴人。即便什么也得不到,却不肯放手。

她和他和他,注定一世纠缠,注定至死方休。

无论陆誉如何冷嘲热讽,一花从不回嘴。直至,他让一花留了下来。

其实他大可杀了延陵一花,但又或许这般兜兜转转下来,他只是想有人能阻止他,阻止他再爱苏解容,阻止他继续疯狂。

陆誉不再拿蚀心散给苏解容吃,苏解容早已无法控制自己,只要瘾头一犯,便疯癫在铁剑门内大喊大叫。一花终日不离,挺着身孕陪在苏解容身边,她替苏解容清理一切,包括那些因药性反噬,无力控制而泄出的秽物。

一花总是笑着看着陆誉,也看着苏解容。她绝口不提陆誉那日酒后所犯的错,她只将一句话挂在嘴边。

「会好的,会好的,解容会好起来,一切也都会好转的。」

一花空闲时总是拿着针线绣花,偶尔陆誉会看上两眼。而后有一天,陆誉的案桌上摆了一只天蓝色的荷包,里面装着另外一只,苏解容所给的羊脂白玉环。

陆誉将两只玉环放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会好的,会好的……」曾几何时,那一花念在嘴边的句子,他也相信了。

陆誉曾学过针线,在那似乎遥久的以前。

他还曾为苏解容补过衣裳,或许苏解容早已不记得了。

天蓝色的荷包换了一只宝蓝色的荷包去,里头摆着上好的安神药物,是陆誉四处搜罗而来的。

一花开心地掉了泪,她将荷包放入苏解容怀里。

苏解容也很开心,他以为那是他最爱的妻子所给。

苏解容的神智渐渐清楚了。偶尔陆誉从院子外头经过,会听见这对夫妻如同以前那般小声说着情话。偶尔他往院子里探去,会见到苏解容趴在一花明显突出的肚子上,温柔地笑着,喃喃念着孩子将来的名。

一花说她不会告诉苏解容孩子的爹是谁,总会有方法的,她不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继续坏下去。

会好的……

在一花温和的言语之下,他竟也同一花那般,开始有所期待。

一花说:「我们重新开始,谁都别再恨谁,解容终究会知道你的心意,因你与我一般,都是那么深爱着他。」

十月的秋,一花肚子已经七个月大,苏解容再也不肯让她跟着,因为他害怕自己失控时会伤到一花和一花肚子里那个尚未出世的,自己的孩子。

陆誉站在小院外,看着苏解容跌落花圃之间,浑身抽搐,低声痛苦哀嚎。

苏解容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因为一花正在屋里睡着。他不愿一花担心,独自咬牙隐忍,尽管四肢百骸剧烈疼痛袭来,尽管鼻涕眼泪糊得满脸,他仍忍着。

陆誉本不该靠近,他根本连一步都不该踏出,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朝着那个人迈向前去。

他伸手截住苏解容的穴道,将眞气渡入苏解容体内。他多希望这人能好起来,多希望将这人折磨得几乎成了废人的,不是他。

苏解容一把推开他的手,狼狈地爬起身来,身上发上全是草屑。他难受不已,却不肯接受陆誉的帮助,眼里冒起怒火,几乎要朝陆誉扑去。

苏解容恨道:「你来做什么,滚出这个院子去!将我害成这样难道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若不是一花苦苦哀求,这个地方我连一日也不想待下去!」‘

苏解容又说:「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我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待我!」

陆誉直视着苏解容,开口了。「我要你的心里,有一处属于我的地方。」他所有希冀,不过就这么一点点。他因遇上他而变得卑微,他的情意对他而言不值一提。

「不可能的!」苏解容大声咆哮。「我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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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解容再也无法忍受与陆誉同处一地,他心里恶心,失控地往别处逃去,逃得远远的,远离这个已成为他午夜梦回时最可怕梦魇的男子。

一花听见声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来不及阻止苏解容的离去,只能来到陆誉跟前。

「姊姊……」一花望着他,心里满是担心。

「别叫我姊姊!」陆誉忍不住朝这个人低吼了出来。「妳骗我,妳说能够重新开始,但一切根本完全不可能!我和他怎么可能,不可能了!」

苏解容说的,他不可能去爱一个男人。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啊……」一花眼里绽着泪光,神情是那般温柔。「一辈子那么长,他总会知道的……」

陆誉看着一花,看着这个用花言巧语蒙骗他心的女子。

苏解容的话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伤他,而后这个女子再给他希望,这两个人联起手来,让他在无穷无尽的轮回里伤了又痛痛了又伤,几乎无法呼吸。

陆誉神情冷冽。「他的神智已逐渐清醒,等到孩子生下,他也完全清醒,妳便会带他离开铁剑门,从此双宿双栖了对吧。」

「不是、不是!」一花急忙说道。

「那是我的孩子,是我凌辱妳才怀的,而不是他的。妳不告诉他只是为了妳自己,而非妳所说的那些什么将来、什么重新开始!」陆誉将方才被苏解容所伤的气完全发在一花身上,他放声怒道:「延陵一花,妳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我怎么会相信妳,我怎么会相信你!」

他抓住一花的手臂,力道大得一花脸色惨白起来。

「你说什么!」苏解容的怒吼声在他们身后传来。

而后……发生了什么……那情景有些模糊,模糊到陆誉几乎记不清了……

躲在小院墙外没有离去的苏解容发了疯似地朝他奔来,一花一脸仓皇地看着他与苏解容,那泪水在秋天冰凉的风里闪烁。

苏解容手中握着的剑,似乎是从他腰间的剑鞘所抽出。

「不要——」谁的声音凄厉喊着。

结束了吗?要结束了吗?当陆誉看着冰冷的剑尖朝着他刺来,他想,这么也好,一起下黄泉吧。

或许过了奈何桥、或许喝过孟婆汤,让所有爱恋不复记忆,才能忘却今生纠纠缠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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