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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氏本象 chapter 39(微H)(1 / 2)

早晨接到栾永祺说要过来的电话,栾漪却下意识地一直睡到过中午了才起床──虽然她早早就从水泽云乡赶回来;虽然栾玉清问询的电话被拒接了无数通;虽然,是她刻意挑衅的结果……

栾永祺也不催,就只九点时在她卧室门外轻轻敲了敲,叫她:“栾漪,栾漪,起来没?”然後就再没问过,电话没有,敲门声也再没有。

他知道她没上班。

那麽,她昨晚的去向,他也知道了。

可他的声音竟然还是那麽平静温和──就算是一般长辈知道了晚辈这样的任胡来,多少也会略加训诫吧?

他却什麽表示都没有。

尽管如此,尽管可能他已经离开。栾漪还是在喊了几遍[吃饭了]之後又挨了一个多小时才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午後的阳光煦然慵懒。

栾永祺正坐在餐室里看报。一室的温暖光线仿佛都凝镀在他身上。

这世上,就有那麽一种人,任得流年如水,洗不去丝毫痕迹,哪怕只是轻描淡写的抬眼侧眸,也能使时光温柔,令岁月惊豔。

栾漪站在餐室门口静静看著,唯恐向前一步也会惊破了这安谧。

栾永祺正好翻到下一张,看见栾漪倚在门口发呆,抬眼一笑,“懒虫,还知道要起来?”

“懒虫?谁是懒虫?”栾漪反问一句,总算找到籍口,跳过去跨坐到栾永祺膝上,伸手去拧他脸。

“好,好,是栾漪,是栾漪。”栾永祺拿报纸挡了几下,已经被栾漪抽掉,只能妥协地笑──那飞扬的眉,那含笑的眼,怎一个俊朗致──

他设的文字陷阱,栾漪不是听不出来。只是他的面容就近在咫尺,让她无法计较得失。双手明明已经贴上他脸,却忘了要像小时候一样无法无天地拧过去。

那份温暖,那份温柔……令人渴求──

她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

嘴唇却再次被点住。

“栾漪,别闹。”

迷惑霎时被羞怒取代,栾漪清醒过来,手重重地在栾永祺脸上拧下去。

栾永祺大声哀叫。

闻声跑进厨房,看见他们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掰栾漪的手,“几岁了怎麽还像小孩子?”

“是他先惹我的!”栾漪正恼呢,捏著不放。

栾永祺笑望著栾漪,不说话。伸手去敲她头,敲两下手臂又被她扭头咬住。

两个人因为年龄相近,一直都是这麽没大没小。知道劝不开,摇摇头又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行了啊,行了啊!我让著你的知不知道?栾漪,不是我说你,你这是犯──”[上]字没说出来,已经被她突然加重的力道痛得抽了口气,好气又好笑地也拧上栾漪的脸,轻轻反捏回去,“栾漪,栾漪,叫我怎麽说你呢?”

“犯法,犯罪,嗯?还是,犯傻?”栾漪轻笑,从他膝上跳下来。自微波炉里端出了温著的饭菜,坐回桌边。

栾永祺笑笑地瞥一下她虎视耽耽的眼,偏不上当地转了话题,“吃你的饭吧!”随手掏出烟盒,弹了支烟,在桌上磕了磕,点燃。“一会儿有点儿事要和你商量。”

“什麽事?我一心二用,听著呢!”

“玉漱要回来了。”

栾漪怔了怔,才哦了一声,“回来就回来呗,还要我去接他啊?出几年国就退化到连家都认不得的话就甭回来了!”

“接他当然用不到你去,”每次一提到栾玉清、栾玉漱、栾娈,她就戒备如备战的猫,背上的毛都要竖起来,却总还要用张扬来掩饰下意识的慌张。栾永祺看得眼底又涌起笑意,轻咳两声掩示过去,“是另一件事,和他有点儿关系。你吃完再说吧。”

“我一心二用──”

“先吃饭。”栾永祺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吃完饭我可就没兴趣听了啊!”栾漪挣扎。

“吃饭。”

栾永祺的建议没有错。

如果一开始非得要听完再吃饭,栾漪一定一早就已经胃口全消了。

“水泽云乡要拆了。”平直简短的叙述句,即使是由那麽温润温和的声音说出来,也是令人如坠寒窟的。栾永祺坐的位置迎著光,俊眉朗目都笼在光源里,致柔和。

可他怎麽能这麽平淡地说出这种话?

就因为她昨天的肆意妄为吗?

那船,水泽云乡,也是他的不是吗──拆了,就只为略略向她致意──他的惩罚?

他明明本就不在乎,本就一向不曾留意她的不是吗?

她只是小小地反抗而已,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张?

“不,不行。”栾漪的声音仿佛都干涸。

“不能拆。”她声音干涩地重复。

不管是因了什麽,都不能拆……

她就只剩它了。

“是政府的处理决定,要重建晴溪的景观工程。栾漪,我知道你舍不得,所以接到文件这麽久,一直也都没跟你说──”

“不行,不行。”栾漪捂住耳朵,“我不管!不行就是不行!”

听见栾漪的喊声,以为他们又在打架,跑进来却只见栾漪抱头痛哭,栾永祺坐在旁边一脸无奈。直觉地先照顾弱势一方,拉著栾漪的手臂,不解地劝了两句,“玉漪啊,怎麽了?别哭,有什麽委屈说出来,给你作主,啊?”

从小时候起,就一直是这样。小小的栾漪和少年栾永祺打闹,争不过了吃了亏,就大声装哭,然後为她作主,拿槌追著自己最疼爱的麽儿跑,来博她一笑。

可人总是要长大的。终有一天,也作不得主了。哪怕她是真的痛不欲生伤心摧肝也没有人能帮得了了。

“,!”水泽云乡是他们最後的秘密,他若执意摧毁,她再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倾诉。栾漪连说都不能说,只能抱著大哭。

“这是怎麽了,怎麽了,啊?玉漪,你说,给你作主,啊?”抚著栾漪的背,一边心疼,一边朝栾永祺瞪过去,“你说!”

“妈,我跟她说的是生意上的事──亏了点儿钱,她心疼了。这小财迷──”栾永祺站起身,从母亲身上掰下栾漪,“我们出去说。”

“我不──我不──”栾漪拼了吃的劲都拗不开栾永祺的手,只能死命往地上挣。

栾永祺拉不住栾漪,只能趁她不留心时将她横抱起来,穿过客厅往停在门外的车边走。

栾漪又哭又闹,脚上的拖鞋都不知道飞哪去了。到上了车永祺才发现她竟然赤著脚,而自己还穿著室内拖鞋。只能一手压著栾漪给她系安全带,一边朝著房内喊,“妈──妈……把我和栾漪的鞋子拿出来一下!”

本来就一直担心关注著他们的动静,听见儿子喊,就赶紧把鞋子提出去,继续劝说:“你们都是大人了,别闹,啊……有事好好说,好好说……”

“妈,您放心,我会跟栾漪好好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栾漪,你就算避过了今天,那明天呢?”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要听!”

“栾漪──”按不住她,自然没有办法安心开车,照她这状态,两个人一起出事是必然的。栾永祺正在为难,车门突然被人拉开了,栾玉清的面孔似笑非笑地出现在门边,“九叔,这是干嘛呢?”一边问,一边撩开栾永祺的手,将困著栾漪的安全带解开,顺手就把人给捞出去。

栾漪看见栾玉清,如同发现救命浮木般紧紧搂住。

栾玉清从前一天下午开始,就一直联络不上栾漪:打电话不接、回家又遇不到人。本来还以为她是後悔了在闹别扭,可没想到今天实在是坐不住了打算回来捉人时竟会遇到这麽一出──

若晚一步,他们要去哪?

“你九叔跟你姐有事要说。”这会儿又转向帮理了。

“可姐她看起来不怎麽愿意听呢!”栾玉清扯扯唇角,要笑不笑地望住栾永祺,“九叔到底什麽事啊?不能改天说吗?我那边忙不过来──”

栾漪抱著他的样子如同溺水的人抱著了浮木,手指几乎抓到他的臂骨生疼──就算她不抓著他,他又怎麽能丢下她不管?退一万步,就算栾漪肯跟著栾永祺去了,他又怎麽放得下心?

也把栾漪的鞋子放到栾玉清手上,连声附合,“上班重要,上班重要,还是先让栾漪上班去,有什麽事改天说!”

栾永祺虽然不解何以两个见面就吵架的人现在竟也站到同一阵线,但看栾漪如今对栾玉清全心依赖,觉得让她先消化一下消息也好,也就坦然回栾玉清一笑,“那就改天吧!”

老傅过来接了栾玉清手里栾漪的鞋子。栾玉清将栾漪安置到後座上,自己也坐了进去。看看栾漪赤著的脚,忍不住扶了扶额,“怎麽鞋袜都没穿就闹上了?栾漪,你们在争什麽?”

可她就只是伏在他怀里哭。

有问无答,栾玉清只能跟司机说,“空调再调高一点儿。”一边伸手握住她脚为她焐暖,一边柔了声音低低安抚,“栾漪,没事了,栾漪──”他的声音若刻意低一些,听来便和栾永祺极似。

栾漪听了却并不领情,反而重重地咬住他肩,一面小声啜泣,一面声音含混地说,“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栾玉清──”

她说的话,他竟听不清。多年前烟花爆裂的声音,如今竟又如雷鸣般声声在耳边滚过。

栾玉清,栾永祺──

这两个名字……

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它们的发音如此相似。

她口口声声的讨厌,一遍一遍,滚雷似地炸在耳际──他竟听不清楚,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在厌憎谁!

原来,他做得替身,也不止是因为声音像,容貌像,连名字都──

栾玉清重重闭了下眼,“栾漪,别闹了!我就不信你真认不出来!”

他的声音发了狠,栾漪才蓦然省过来松了口,从栾玉清身上坐正身体,就想要爬到另一边座位上,可栾玉清紧捉著她肩不放,强迫她面对。栾漪左右躲避不来,索无赖地往栾玉清怀里钻过去,委委屈屈地在他耳边道,

“栾玉清,我也只剩了你了……”

就连她的口齿都从未如此清晰。

栾─玉─清──

一字一字,清楚无比。

每一个字,轻吐出来,都如同一朵玉白芙蓉开,绽在他心间。

令他的心因了她的声音怆然,柔软。

她说,她只剩了他了──她把他当成她的,总算承认了他。

他对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只能叹息,

“栾漪,是你还有我。”他拥著她,如同揽抱著这世上最稀贵的珍宝,轻声在她耳边承诺,“不管什麽时候,我都在的。你永不会失去我。”

她的脸埋在他颈侧,没有回答。泪水却渐渐温热地洇湿了他的衣料──虽然栾玉清向不畏寒,可是应了季节,衣物也穿得不少了,竟还是被她泪湿重衫。

栾永祺到底跟她说了什麽?让她这样难过?

“姐,别哭了,”她的手环在他颈间,身体偎在他怀里,娇娇怯怯,软玉温香,何处不可怜?在栾漪面前,栾玉清的心永远都是无限柔软,“有什麽事都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栾漪的眼里仍然盈著泪,眼睛鼻子都是泫然的红,望著栾玉清,却只是摇头。泪珠纷飞。

她不该去试探栾永祺的底线。

悔之晚矣。

他让她吃下哑巴亏,再如何悲苦也无从向人说。

“不肯说,那也就不要想了,”栾玉清柔了声音,轻轻定住她下颔。直到现在,她也仍然不肯告诉他她难过的原因──还是放不下吧?一叶障目,她竟从此再也不见天涯芳草了麽?努力忽视心下恻楚,他轻轻拍抚著她後背,“姐,今天不上班,我带你去散心好不好?你想去哪?”

“水泽──”栾漪几乎脱口就要说出[水泽云乡],可是现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惹到栾永祺一次──不管原因到底是不是他在乎。她不敢听答案。至少目前不敢。

“随便吧!”

“水泽云乡?”虽然她只说了两个字就打住了,可栾玉清对她的喜好一向关注,又怎会不知道那里是她每次心情不好时的最佳排遣?

“不!”反对得太过激烈,栾漪迎著栾玉清微含诧异的目光讪讪地低了声音,“除了水泽云乡,哪都可以。”

栾玉清嗯了一声,透过後视镜以问询的目光看向司机,“老傅,你知道哪里比较好?”

“夏天的话,可以去岐玉镇放竹排吃农家菜嘛!就算现在是冬天,那边也有温泉可以泡──”老傅嘴快地说完,才发觉话说得不对,恨不得把舌头给咬下来──什麽烂建议?泡温泉,他们可是姐弟!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重新出谋献策,“不然去泆泉乡也可以啦!那里的狗锅可是q市有名的!还有……”如果不用把著方向盘,老傅真想挠头──q市虽然不大,平时能带领导去的地方,还是不少的,但要想找出适合姐弟同去的地方,还真是说不来!

“我要去放竹排,我要放竹排,”栾漪喃喃道。人生在世不趁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那个……竹排冬天可能没有的,大冬天的,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掉下水里多冷啊!救生员也要命的啊!”老傅苦哈哈地劝。

可栾漪听到[掉进水里],眼睛一亮,眸中竟似有光闪过。“我就要去那里!”

栾玉清一直留意著她的神情,只觉得心里发苦发寒,却仍然淡声道,“那就去岐玉镇吧!”不动声色地解开外套将她裹进怀里,“姐,你不舒服,就先困会儿。睡一觉就到了。”-----

怡云山庄。

栾漪盯著那朵古朴的简笔云形,半天都转不开眼睛。

登记时,栾玉清说“一间”,总台小姐暧昧的目光看他们一眼,就要敲键,栾漪捂住栾玉清的嘴巴,匆匆替他改口,“两间,我们要两间的。”

要一间,他们没结婚证;要两间,栾漪没带身份证。

最终要了一间大的套房,卫浴齐全,卧室分开。

被客房服务员引进房间後,栾玉清背著栾漪在整个房间转了一圈,“要哪一间?”栾漪随便指了一下。

栾玉清走进去,将栾漪放到床上,自己坐到床边随手拿了床头电话边的餐薄点餐,

“要吃什麽?”

栾漪先前的异样,他竟是问也不问。

要跟他比沈著,她真的还得修练。

栾漪凝望著栾玉清在橙色灯光下更显俊秀无瑕的面孔,忍不住附过去仔细端详,捧著他面孔,伸指轻轻拂过他的眉,他的眼──那睫,浓黑,长得令人心颤。当她的手指落上他的眼睛时,他的睫微合,有浅浅的影子落到脸上。

她要怎麽才能学得像[他]?

把所有的秘密和疑问都藏在心里不见天日……

她要怎麽才能学得像他?

任她对他忽亲忽疏,乍寒乍暖,他竟连呼吸都稳定如常。

她的指尖抚上他的唇。

栾玉清的睫微微颤了一下,睁开眼来,望住她,“姐~~”

栾漪的手指在他唇齿微张时抵住他牙关,灵蛇一样游入,按住柔滑温腻的舌尖。“嘘,别说话……”

栾玉清手里的餐薄滑到地毯上,木塑封面与厚厚的铜版纸内页拍出轻微的闷响。

“把灯关了。”

“嗯──”

当他关了灯再回身时,她已经拉开被子窝进去了。轻软的丝绵内胆,朴实的棉质被罩,贴到肌肤上是舒适的微凉。栾漪缩在被底小声地吸著气。

“怎麽了?”

“冷。”

他迅速除掉衣服,偎过去,却一直到床中央才碰到她有点儿冰凉的脸颊。“我不冷,”他跟著她一起躲进被底,“栾漪,你看。”

她的手顺著他的轮廓过来,碰到他的脸,轻轻拧了下,却被他轻易捉住,按在自己脸颊上,沿著弧度美好的颔骨线条下移──颈部温暖的脉动,琐骨致的涡旋,口有力的心跳……如此贴近,触手可及。

“栾玉清。”她低低唤了一声。

“嗯?”他握著她的手本来还想下滑,但她不肯,只静静地贴在他的心口位置。栾玉清微微一用力,已经将栾漪拉到身侧。她冰凉滑腻的肌肤令他怜惜,忍不住以身相覆,将她紧紧焐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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