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登报道歉这种事确实不算什么。”苏小轻居然赞同了苏亦凡的说法，“你们做的没错，星软自己会检讨他们的问题，不过以后肯定关系不会融洽就是了。”
苏亦凡对这种被人记恨的事倒是蛮有经验：“没事，反正我也没打算真的卖给谁，得罪个投资公司不算什么。”
“星软投资在全球都有很多成功的投资，算是掌握互联网资源比较强势的一方。”苏小轻把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合上，轻描淡写地说，“真树了这么个对手，我觉得对你来说也是好事。”
“听你这么说我可心虚啊。”苏亦凡讪笑道，“我没记错的话，星软投资最近还给几个微博客网站投资了不少钱吧？怎么就对我们一个做游戏的公司这么感兴趣呢？”
“星软投资主要还是看好了你们的后续发展。”苏小轻对这方面倒是看得很清楚，“其实吸引星软投资不是你们在《萌少女》上的成功，而是程水馨的那个平台创意。”
苏亦凡早就跟苏小轻讨论过程水馨的一系列想法，苏小轻一直给予极高评价，这一次也不例外。
“如果顺利的话，程水馨可能会成为全世界最有名气的社交软件女王。”
这是苏小轻的预言，这份语言中甚至包含了苏亦凡的成功。但放在现在，苏亦凡并不觉得有多真切，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希望我们能顺利吧。”苏亦凡苦笑了一下，“周末把招聘搞定，她就算有自己的团队了。”
苏小轻眨眨眼：“还不担心人家跑了？”
“担心啊。”苏亦凡说，“但是担心也没用对吗？”
苏小轻满意地点带泥头：“你能这么想我更高兴。”
“以前看徐志摩的诗，觉得特别矫情。”苏亦凡看着苏小轻认真地说，“现在想想，也许他是对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做好我自己能做的比什么都重要。”
苏小轻看着自己熟悉的，那个认真的苏亦凡，不由得笑了笑，伸手又把剩了一半的饮料推过去。
“说吧，找我什么事？”
苏亦凡看着苏小轻，有点苦恼地说：“确实有问题，只有一个。”
“那么困扰吗？”
“是有一点。”
“那让我猜猜，是关于杨冰冰？”苏小轻问。
苏亦凡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对于那么了解自己的苏小轻来说，这个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嗯，我其实是担心赵玄，她像个定时炸弹。”苏亦凡坦然承认道，“我总觉得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希望我怎么做呢？”苏小轻既然已经猜到了苏亦凡的心思，脸上的表情也就没有一丝意外，而是充满了轻松，就像这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一样。
苏亦凡知道苏小轻想做什么，他也仿佛被苏小轻的态度所感染，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当然是希望你什么都不做。”苏亦凡看着苏小轻说，“如果因为我就改变你的原则，那我会更不开心不是吗？”
“你不担心赵玄了？”
苏亦凡洒脱地一笑：“当然担心，但我想你肯定已经有了让她不敢乱动的办法。既然杨家接受调查也在你的计算之内，我想你已经知道后面的发展趋势了。”
苏小轻一点都不否认地点头：“是啊……所以我才想看看赵玄能放出多大的招来，虽然已经想到了她打算怎么办。”
“这才是我今天想问你的问题。”苏亦凡正色道，“会伤及杨冰冰吗？”
苏小轻想都没想：“不会。”
苏亦凡把剩下的半杯饮料一饮而尽。
“那我没有任何问题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性格变了
苏亦凡陪着苏小轻在空中茶座坐了很久，一直到公司那边打电话过来让他回去定夺几件事才离开。空中茶座的人始终是不多不少，倒是让这里的环境显得既不冷清也不过分喧闹。两人聊了聊最近的一些事，苏亦凡这才知道苏小轻已经把整个深空项目进行到了实验阶段。
深空飞行的轨道线路绘制，深空飞行器的设计和改良，以及所用材料的选择……因为参与的国家和公司太多，利益纠葛之下肯定有嘴仗要打。苏小轻做为核心发起人之一只是稳坐看台，并不怎么参与讨论，但只要是需要核心技术的部分仍是都要问她的意见。
这种巧妙的平衡之下，苏小轻并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努力，自然有人来主动向她兜售利益，或者说，交换利益。
欧盟已经决定从苏小轻公司采购差不多一整年的全部石墨烯材料产量，然后追加了一部分能源改良发动机的订单。光是这些订单已经让许多公司羡慕得满地打滚。加上今年五角大楼和天朝方面的订单，苏小轻完全不用担心在经济低迷时期公司的增长问题。
华尔街无数人希望能够入主轻国际，但轻国际并没有任何上市计划，大家也只能看着这家公司把整个行业做得没有人愿意来竞争，然后绝口不提垄断调查的事。
这种强势，哪怕是势力庞大的杨家都无法与之相比。杨家因为控制的是零售业，被全面调查之后影响很大。而苏小轻的轻国际如果被官方调查，那么美国政府的许多项目势必要紧急喊停。经济上的损失还可以接受，如果是在科技和军备竞争上输了速度，那才是官员们无法接受的。
苏亦凡对这些事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他对苏小轻这个人比任何外人都更了解。甚至可以说，苏亦凡了解苏小轻超过了她父亲苏白威。但苏亦凡对苏小轻所做的事从来不过问，只要苏小轻不说，他一个字都不提。
这种默契也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今天苏小轻愿意主动提起，苏亦凡才彻底了解了最近轻国际的动向。高新材料在经过了??过了过去一年多的沉淀之后，已经有许多国家政府开始拼命研究。虽然方向都不尽人意，效果也很差，但大家都憋着劲想要摆脱轻国际的束缚。
uu曾经因为这件事与苏小轻生了不小的摩擦，如今艾伯特已经被处理得无人知晓，而苏小轻又把着深空项目的脉搏。uu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努力迎合苏小轻，甚至不惜把巨蟹座和双子座的指挥权交给苏小轻，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苏亦凡其实很想知道uu高层里到底是谁在支持艾伯特来武力袭击苏小轻，苏小轻对此的态度倒是很无所谓：“无论是谁，屁股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会做出这种决定。”
苏亦凡默然，他已经通过一系列的事件知道了权力、欲望和所谓的责任能把人扭曲成什么样。
“知道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解决的办法。”苏小轻学着苏亦凡的模样耸耸肩，“反正现在uu还用得着我，至少最近一年半的项目蜜月期不会做什么傻事。”
“那就好。”苏亦凡点头表示理解，其实他也担心苏小轻的人身安全，但在这方面上苏小轻似乎一直无懈可击，让他无从担心。
“你的发展计划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苏小轻问苏亦凡，“除了开影院和做网络公司之外。”
苏亦凡认真地回答了苏小轻：“其实我还真的想过一些别的东西，但第一是自己精力不够用，第二是现在整个环境处在一种摧毁一些东西重建的过程中。我觉得与其辛苦创造，不如顺着发展潮流先做点适合自己的，掌握资源和资金。”
听到苏亦凡如此侃侃而谈，苏小轻终于有些动容，这种想法相对来说已经相当成熟了，至少不会出现冒进的情况，也不至于错失最好的机会。
“就这么决定了？”
“当然就这么决定了。”苏亦凡笑道，“其实小轻你想想，我都高三了，如果再这么两头跑，估计得让很多人不高兴。”
苏小轻了然地嗯了一声：“是啊，好好享受学校生活。”
轻灵触动那边的来电是王健滔打过来的，这位已经快要焦头烂额的爷打电话先哭诉了一下最近的遭遇：“这几天家里人都狂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会临海市去相亲，估计都是看了那个专题采访吧？”
“那还不是好事？”苏亦凡现在跟人闲扯倒是越来越放得开，“你选个胸大的。”
“公司有一个……”王健滔随口一说，又想到蔡绮可能跟苏亦凡关系没那么简单，赶忙改口，“公司有事要你回来，你在哪呢？”
“时代广场，我一会就到。”苏亦凡下电话看向苏小轻，“跟我一起走？”
“不了，我还要跟欧洲人开个视频会议，一会再说。”苏小轻朝苏亦凡挥挥手，“你也别太辛苦了，真要是觉得累就违背了当初的想法。”
“这也是我想是说的。”苏亦凡对苏小轻微微一笑，伸手很自然地搂上她的肩头，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注意身体，如果不是那么忙，还是来找我们一起玩吧。”
苏小轻脸上的笑容因为这个拥抱变得比之前更加舒展：“好啦，知道了。”
苏亦凡松开手，不理许多羡慕嫉妒恨自己能抱绝世美少女的目光，独自一人下了楼。
公司的事其实没那么重要，但的确是需要苏亦凡来决定。一方面是陈泽给出了赔偿价码，这个赔偿当然是私下的，表面上两家公司涉嫌不正当竞争的官司会给出一个比较微妙的庭外和解价，然后双方各自“今天天气真好哈哈哈”一番，以示并无前嫌。
这个价格孟士毅不能定，要让苏亦凡看，还包括一些双方和解的细则，也一并要让苏亦凡决定。
苏亦凡之前说过放权给孟士毅，但以孟士毅这么老江湖又小心翼翼的姿态肯定不敢独专，他还是把最终决定权留给苏亦凡，以示尊重。
六百八十万，这是陈泽给出的赔偿价格，不包括庭外和解给外人看的十几万赔偿金，当然也希望藤南那边苏亦凡能网开一面。
“跟蔡绮研究过了？”苏亦凡扫视办公室里的几个人，王健滔和孟士毅都在，程水馨和蔡绮也在，其余人对这件事都没有什么插嘴的意见，干脆没来参与。
“我们讨论过了，价格比较合适。”孟士毅先看一眼苏亦凡的表情，然后才详细解释道，“不过如果咱们不满意的话，还可以继续商量。”
这个价格已经很接近孟士毅当初对苏亦凡说的价格区间最高值，加上一些附属条件，轻灵触动绝对不算吃亏。
唯一让苏亦凡有点不理解的，其实还是陈泽为什么这么轻易认输，他以为陈泽怎么也会再抵抗一段时间。
藤南大概算得上是陈泽玩火自焚的重要因素，但这显然还不够，一定还有什么决定了这件事的最终结果。
目光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苏亦凡看得出王健滔的眼神略有不对，他没吭声，而是继续问起其他事。
招聘会迫在眉睫，网络上的招聘倒是比现实中更热闹。程水馨圈定了几份简历给苏亦凡，都是蔡绮先挑选过的。苏亦凡看完发现居然有好两个是本地的，不由得失笑道：“看来现在大学生就业率确实很可怕啊。”
“其实不是大学生就业率可怕，是上大学太容易了。”程水馨说，“都是大学学历，差距也很大。”
“既然你看中了，就喊过来见见吧。”苏亦凡稍微记了一下名单上的人，对程水馨说，“咱们出路费，人到给报销。”
孟士毅又问道：“陈泽那边要求咱们放藤南一马，这事儿怎么决定？”
苏亦凡指了一下蔡绮：“去联系一下黄乐，告诉他这个结果，看他怎么办。”
蔡绮这一瞬间觉得苏亦凡好像身上黑气重了许多，她本以为苏亦凡已经算是放过自己，应该是个比较宽容的人。没想到在藤南问题上苏亦凡居然不松口，法律上可能不继续追着藤南不放了，私下里却让黄迪重新举刀。
“知道了。”
解决了大部分问题之后，苏亦凡把王健滔留下来单独说话。
“我想来想去，能让陈泽低头的人不多，长三角地区倒是有那么个人。”苏亦凡看人都走光了，对王健滔也是单刀直入，“这个人帮过咱们，但他不会给蔡绮面子，所以你联系了蔡琰？”
王健滔面对一个比自己小了快十岁的少年，脸腾地一下红了。
“你这么快就想到了……是，我联系了蔡琰。”
苏亦凡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了公司好，上一次游戏展的时候你们一起解决了问题，关系不错。但蔡琰既然在逃避家庭的压力，你又何必让她开这个口？”
王健滔当时给蔡琰发邮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也是一时冲动，在他看来蔡琰只要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自己求一下蔡琰没什么。现在听苏亦凡说起蔡琰离开公司的原因，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看王健滔脸色略惭愧，苏亦凡也不好多说什么：“王哥，我也不是想责怪你……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在蔡琰主动出现之前，咱们还是至少打搅她比较好。”
王健滔当然不会知道蔡琰和苏亦凡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理解地点点头。
“我知道了。”
苏亦凡又叹了口气，送王健滔出了办公室。
这蔡琰，现在连刷存在感都这么不显山露水，果然是性格变了很多啊……
第二百九十章 许多人的夏天
网络招聘现在绝对不算新鲜事，而且相比传统招聘来说，喜欢尝试网络招聘的人似乎更多一些。
每一年的毕业招聘会都会有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什么年轻人制作泳装简历，什么招聘方把简历电盒饭，什么妈宝的毕业生让母亲陪着去应聘，什么招聘暴露潜规则之类……对于整体来说依旧混乱的天朝就业市场而言，现场招聘无非就是表示“我们公司愿意花点钱来看看有什么人愿意来公司”。而网络招聘因为简单便捷，也不会损失一份纸质简历，更不用挤从一万人到十万人不等的热闹场面，简直就是广受人民爱戴。
可惜网络招聘多半要通过中介网站，而且命中率比较低。对于从实习期挣扎爬出来，迫切需要一份工作的年轻人来说，它的效率其实也不算高。
今年刚从临海理工学院毕业的纪惟懿正发愁地看着电脑屏幕，她从晚上吃完晚饭开始就在浏览中介网站，这是她最近一周来的晚间必修课。
中介网站几乎被翻了个遍，国内那几家职业中介上登着铺天盖地各种大公司的招聘广告。但已经对互联网有一定程度了解的纪惟懿知道，这种招聘不管寄出多好看的简历，结果多半都是石沉大海。
常年招聘……往往意味着根本就不确人。
纪惟懿在学校里学的是化工专业，这是个当年父母为自己选择的热门行业，毕业工资待遇就很高。但自从大三那年父母看了一个关于化工行业从业者身体状况的报告之后，就死活都不同意她从事本专业工作了。
对这种情况纪惟懿既哭笑不得又觉得没什么，反正大多数人真的毕业了，从事的工作也跟原来专业无关。
在一个男生居多的理工科学校，纪惟懿平时朋友不多，跟寝室里的同学们关系只能是说不好也不坏，她唯一的乐趣就只有上网。
看小说，看八股，打游戏，还有众多的论坛……纪惟懿有时候也奇怪，自己分明是个女孩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宅，而且乐此不疲。
半年实习期纪惟懿选择了一个临海的游戏公??戏公司，在公司里打打杂学学东西。这半年让纪惟懿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千万不要把自己感兴趣的爱好当成工作，才做了三个月她就开始痛恨游戏公司，进而失去了大部分玩游戏的乐趣。
纪惟懿还得安慰自己，幸好去的不是一家做手机音乐的公司，否则自己是不是要连听歌的乐趣都失去了。
实习期结束之后，纪惟懿不得不继续为自己寻找工作。原来游戏公司的老板是那种每隔三天会宣布一次加班的类型，打死她都不想留在原公司工作。
在网上看了很久之后，纪惟懿觉得有点泄气，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去什么地方上班。
难道要去个不知名的小广告公司，给客户剪切素材拼图？
正在叹气之际，纪惟懿又看到了那家网络公司的招聘广告。
其实这家公司的招聘写得蛮个性，美术字用得也恰到好处——“不画饼，只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