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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61部分阅读(2 / 2)

只是这时候。朱棣并没有回来,回来的却是郑和,郑和手持拂尘,蹑手蹑脚的到了御案旁。扯着嗓子,眼睛扫视众人一眼才道:“陛下有口谕,众卿听着。”

所有人惊疑不定,却都乌压压的跪倒在地,等候圣裁。

郑和道:“授大学士解缙为太子太师,光禄大夫。敕命杨荣、杨士奇、胡俨、胡广四人值文渊阁,即日至于文渊阁当值,杨荣加太子少师,杨士奇加少傅,胡俨、胡广二人授太中大夫。金幼孜、黄淮人等授谏议大夫。”

解缙不由皱眉,感觉到不太对劲了,看上去似乎所有人都升赏,可是很明显,从前这文渊阁一向是他解缙一人当值,现在却一下子又塞进了四人,表面上看,胡俨、胡广二人都是他的人,似乎他依旧大权在握,可是杨荣和杨士奇二人虽然和自己还算友好,却一直对自己若即若离,一旦他们入阁当值,只怕将来这朝中怕是有变数,杨荣这个人一向不肯向人屈服,历来独来独往;至于杨士奇,解缙一向看不透此人,越是看不透,心里越是有戒心。

陛下此举,是为了什么?

此时,郑和继续道:“锦衣卫千户郝风楼尽忠职守,勤于王事,加授锦衣卫指挥佥事……”

这一下,却才是真的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

升迁……

怎么可能?就算陛下不收拾郝风楼,也不该升迁!难道就不怕火上浇油?要知道这午门之外,还有那夫子庙里……可有许多……

解缙感觉自己的腿肚子在不断的打颤,他感觉到不妙了,甚至,他隐隐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郑和顿了一顿,又加上一句:“传旨锦衣卫,立即查办犯事生员,凡有滋事之人,尽可便宜行事,锦衣卫指挥使纪纲,需勤勉尽职,不得懈怠。”

纪纲听了,喜出望外,忙道:“微臣遵旨。”

呼……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果然……此前的铺垫都是陛下为了这最后的一份口谕铺垫,让四个翰林入阁,表面上是人人有恩赏,实则却是告诉所有人,老老实实听话,听了话,自然会给你们好处,另一层意思却似乎是警告解缙,千万不要误判形势,能让你入阁当值,就能让别人入阁当值,能让别人入阁当值,说明朕并不必依赖你一个人,随时都可以将你一脚踹开。

至于杨士奇和杨荣,显然就是两枚埋下的棋子,胡俨是因为资历足够,既然杨荣和杨士奇有份,他自然得有一份。而胡广就值得玩味了,这显然有安抚的意思,不过也只限于安抚而已,这个时候的升赏只代表一个意思:不要闹事,闭上你的嘴巴。

再之后升赏郝风楼,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意思就是,你们最好不要闹,陛下的主意已经定了,郝风楼升赏,说明他做得对,既然如此,那么就说明那些被锦衣卫炮击而死的生员,被郝风楼处死的胡博士,统统有罪,理当如此。

这最后自是图穷匕见,宫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若是你能领会,就乖乖滚蛋,老老实实去读你们的圣贤书,去做你们的逍遥官,可若是敢造次,锦衣卫立即查办,这绝不是开玩笑,既然出了这份口谕,就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掉一批的脑袋,至于掉脑袋的人是谁,那么也只有天知道了。

在场之人,有人欢欣,有人万念俱焚,却听郑和接着道:“陛下已经乏了,诸公且速速退去,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呼……纪纲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实在是惊险啊,原本以为大祸临头,谁知道现在却是大喜临门,他已是心领神会,率先道:“微臣遵旨。”说罢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锦衣卫的职责皆在帝心,也就是说,锦衣卫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不能清晰的领会天子的意图,而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结果,那么纪纲要做的也就简单了。

纪纲一走,郝风楼自也拜辞而去。

留下的人只剩下几个新近的当值侍讲、侍读,和几个翰林。

大家面面相觑,胡广不由滔滔大哭,老泪纵横。

众人吁了口气,那解缙走上前道:“光大,走吧,事已至此,何必如此。”

其他人纷纷劝说,倒是那杨士奇正色,厉声道:“诸公何必学妇人那般惺惺作态,诸公难道不知道几个时辰之后,多少人要大祸临头?我等难道还要坐视不理吗?事到如今,理应立即派人劝说所有人散去,否则……”他顿了一下,道:“则要日月无光了。”

这番话令所有人心头一震,便是胡广也止住了恸哭,他冷冷一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吧,我等力所能及,能救一人便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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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镇府司里,纪纲并没有召其他人来,在他的值房里,只有他和郝风楼。

现在的纪纲和刚才判若两人,现在的纪纲杀气腾腾,宛如一只饥不择食的野兽,此时他注视着郝风楼,尽量使自己的面目不显得那样的可憎,勉强笑道:“郝佥事,恭喜。”

郝风楼谦虚的道:“这只是陛下口谕,正式任命还未下达,卑下不敢当。”

纪纲莞尔:“好罢,多说无益,此前的事,本官也不想和你纠葛,那是你的事,可是陛下的口谕,你可是听到了?”

郝风楼正色道:“卑下一字一句都听清楚了。”

纪纲眯着眼,道:“这就好。这些读书人,你打算如何弹压?”

郝风楼道:“先礼后兵。”

纪纲却是笑了,他悠悠然的抓起案头上的一方徽砚,眼睛看着这乌黑的砚台,悠然道:“郝风楼,你可知道本官此前也是个读书人,读的也是圣贤书?只是那书,本官越读越是味同嚼蜡,大丈夫要取功名,靠四书五经自然可以,可是天下这样的人,都靠那四书五经做敲门砖,不多本官一个,于是本官投奔陛下,与陛下一起靖难,现如今总算功成名就。”

“可是……”纪纲冷笑连连,一动不动的看着郝风楼,继续道:“可是本官越是坐在这里就越是怕啊,本官怕有人阴谋算计,也怕陛下龙颜震怒,更怕今日的富贵转眼间就无影无踪。所以本官要稳稳的坐在这里就必须得想别人之所想,做别人不忍做的事。你明白了吗?直白一些说吧,陛下没兴致先礼后兵,所以本官不得已,只好先兵后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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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送到,被一对新婚夫妇拉出去唱歌,唱到一半,老虎跑回来赶紧码了第三章,来迟了,抱歉。

第二百四十一章:杀杀杀

纪纲说罢,坐在了案牍之后,深深的看了郝风楼一眼,才又继续道:“这件事不能假手别人,功劳自然是你我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做成了固然是大功一件,可是将来免不了要背上骂名。”

纪纲顿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道:“话又说回来?骂名算什么东西?本官从不稀罕,就是不知你肯不肯,你若是不肯,本官也不勉强你。”

郝风楼道:“卑下还有选择吗?”

这一句反问也道出了郝风楼的无奈,他不愿意被人丑化,可是事情到这个地步,已经彻底和那些读书人决裂,再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既然已经得罪,那么索性就得罪到死,得罪到骨子里,让这些人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便会毛骨悚然,便夜不能寐。

从某种意义来说,郝风楼走上锦衣卫这条路,其实就注定要走上这条路,除非他想沉寂一辈子,永远默默无闻,成为路人甲乙丙丁的人物,否则但凡想要出人头地都不免走到今天。

郝风楼面带残酷,道:“一切悉听大人吩咐。”

“好。”纪纲笑了,他显然对能拉住郝风楼这个家伙显得颇为自得。

一份名单已经草拟出来,至于名单中的人物,说出来竟是可笑。

因为里头的人没有罪名,甚至是完全是抽签式的弄出来,一份京师有功名读书人的花名册里,纪纲随手抄了十几个名字,这十几个人中不乏有名士,甚至是大儒。

至于罪名,只有一个——从逆。

这朱笔的大字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名单直接送到郝风楼的手里,纪纲道:“夫子庙那边。本官立即提兵弹压,你速去刑部,办好驾贴。随即拿人。”

郝风楼攥着手中的名单,点点头。扬长而去。

很显然,这份名单才是重点,这些人有没有罪,说不清。从逆?不可能!可为何如此草率,直接拟了名单拿人?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告诉所有人,锦衣卫是颠倒黑白的。锦衣卫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不需要理由,锦衣卫就是要弄死你,没有道理,没有理由。没有辩驳的余地。

这显然是对付那些喜欢耍嘴皮子的人,喜欢弄些小算计的人最好的办法,要让他们住嘴,要让他们害怕,让他们老实。就是要不讲道理。

十几个校尉和力士跟着郝风楼直接到了刑部。

今日的刑部,很是肃穆。

显然这里已经听到了风声,不少前去午门凑热闹的官员已经被人‘劝’了回来。

所有人都预感到有些不妙,大家无声的在办公,有的心不在焉的在等待着什么。

一队校尉冲进来。门口的门丁想要阻拦,随即一个腰牌和一柄绣春刀摆在了面前。

“锦衣卫办事,滚开!”

门丁惊慌失措,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偶尔也会有锦衣卫来,平时的时候,大家各自恪守规矩,谁也不会如此跋扈,亲军虽是亲军,可这里是刑官部堂,一般人岂敢造次。

可是今日却大大不同,门丁们后退,不发一言。

郝风楼已从轿中钻出,龙行虎步,直接入衙。

沿途所遇的堂官见到了这些突然冲进来的校尉,顿时面如土色,有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呵斥几句,却被同僚拉扯住到了一边。

刑科的衙门就在部堂里头,刑部给事中吴燕在此当值。

给事中品级不高,但权利不小,在部堂之中地位超然,今日的事,吴大人自然也是知道,他也是刚刚从午门回来,心里正惊疑不定,猜测着今日之事,朝廷的走向。

而此时,值房的大门直接被人推开,两个带刀校尉进来,旋即,郝风楼跨槛而入。

郝风楼的脸上带着笑容,作揖一礼道:“吴大人,多有得罪。”

吴燕脸色骤变,更加惊疑。

只是可惜,郝风楼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将一份名册拍在了吴燕的案牍上,道:“北镇府司正在捉拿钦犯,尚需几十份驾贴,大人若是有闲,还请立即签押,行个方便。”

锦衣卫拿人需要驾贴,而驾贴需要刑科签押,虽然此前,宫中给了北镇府司便宜行事的权利,可是对那些地位较高的人,少不了还要走一走这个程序。

吴燕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拿起名册,看到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看到那名字之后红艳艳的从逆二字,脸色苍白如纸。

他抬眸,愕然的看了郝风楼一眼:“可有圣旨?”

郝风楼冷冷的道:“没有。”

吴燕苦笑道:“既然没有圣旨,本官断不敢颁发驾贴,本官若是颁发了,只怕不能见容于士林,从此遭人唾弃,永世不得超生。”

吴燕说的是实情,他预感到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不出自己的预料的话,将会有许多人遭受无妄之灾。

可是他绝不能为虎作伥,只要自己发了驾贴,那些愤怒的读书人绝不会让他好受。

他不是锦衣卫,他是清贵的给事中。

郝风楼冷笑道:“大人若是不肯,只怕有些事就不太方便了。”

吴燕心里挣扎,最后却是昂首道:“本……本官……本官大不了告病还乡,大人要驾贴,还是另请高明吧。”

这委实是一件左右为难的事,可是吴燕却还是打定主意,宁愿告病,宁愿暂时不要这个乌纱也断然不能做这件事,告了病,将来还有起复的可能,一旦做了这件事,一辈子都要抬不起头来,从此遭受同僚唾弃。

郝风楼却是值得玩味的笑了,道:“是吗?可惜大人的如意算盘却是要落空了,做了官,哪里是大人想不做就不做的?”他大喝一声:“来人,刑部给事中从逆,立即拿下。”

几个校尉二话不说,已是冲上前去。

吴燕吓了一跳,连忙后退,脸色惨然的道:“本官无罪,无罪……你们凭什么拿我?”

郝风楼面无表情,没有做声。

吴燕已被几个校尉扭住,滔滔大哭的道:“有话好说,这驾贴……我给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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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庙。

大量的读书人乌压压的聚于此,一眼看不到尽头。

随后,大批的人马开始出现,所有人身披锁甲,手持刀剑。

马蹄声,甲衣的摩擦声,粗重的呼吸声,竟是掩过了夫子庙前那痛斥时弊的声音。

连通这里是七条街道,除了一条没有任何布置人手之外,其他街道已是被乌压压的军马宛如乌云一般压了过来。

骑着快马的快哨呼啦啦的骑着骏马,飞驰在前,高声大喝:“聚众不散者,杀!锦衣卫都指挥使有命,任何人聚众文庙前者,以谋逆论处!”

“聚众不散者……”

四十余个快哨,手持令旗,飞马越过拥堵的夫子庙,高声大吼。

读书人们顿时慌了,有人大叫:“我等不过是请宫中除j而已。”又有人绝望的大吼:“陈述冤屈,难道也有错吗?”“圣人受辱,为何要弹压我等,如此是非不分……”

纪纲眯着眼,兵是他从京营中调来的,京营那边的将帅并没有随来,他们显然不愿意做这个坏人,可是纪?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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