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顾家父子本以为，刘先生等一行人，会立刻站在自己一方。
厉声谴责厉锋。
并且将他送进强力部门。
但是，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在现场人愕然的注视中，刘先生快步走到厉锋面前，弯着腰道：“厉先生，您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呃？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城更是揉揉眼睛。
眼花了？
但是，现实是冰冷的。
刘先生，恭恭敬敬站在厉锋面前。
保持四十五度的鞠躬姿势。
在红花会高尔夫球场小聚的那一次，刘先生以及青山县众多地方序列的成员，都见过厉锋。
当时，李承宗到场。
在进入场地之前，将厉锋的身份透露给这些人，并叮嘱他们不得在公开场合泄露。
于是，厉锋就成了地方序列成员们的最最关注的对象。
刘先生，在地方序列，排名第四。
本以为和自己应该没有太大关系，直到他接到了徐倩的电话……这位兢兢业业的地方序列成员，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赶来。
他的脑子里，一直有一只中摇滚乐队，在拼命得嘶吼。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涌上心头。
竟然有人，敢对那位下黑手？
而且，恰好在他的管辖里。
此刻，他连杀了顾家父子的心都有。
老的，倚老卖老。
小的，仗势欺人。
真以为这世上没人能治他们么？
“刘先生……您是不是搞错了？”
顾城愕然问道。
“爸……”顾一鸣也有些慌张。
办公室内，其他人，都屏住呼吸。
厉锋忽然笑问赵锦瑟：“你来决定吧，我都听你的！”
他，当然可以现场处置了这对父子。
不过，厉锋担心会给赵锦瑟留下不好的印象。
捏死顾家父子，不费吹灰之力。
他只是不想让赵锦瑟背上心理负担。
赵锦瑟咬着嘴唇。
皱起眉头。
陷入苦思。
“赵老师，我错了！”
顾一鸣忍着断臂的疼痛，挪到赵锦瑟脚下。
“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我一定改过自新！”
顾一鸣仰着头，看着赵锦瑟，一脸悲惨得祈求道。
顾城人老成精。
看到刘先生的立场，立刻明白，今天的事情，不可能随他心愿。
现在，能保住他们父子，就已经烧高香了。
眼珠一转，顾城叹息一声：“刘先生，顾某知错了，这就辞去开元中学的校长职务！”
“赵老师，对不起！”
顾城向赵锦瑟深深鞠了一躬，“求你，放过我家一鸣！”
抬起头来，泪流满面。
赵锦瑟微微有些不忍心。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在向自己道歉……完全没有刚刚的意气风发。
“笨熊……”赵锦瑟终究是个善良的女生，用求助的目光望着厉锋。
厉锋淡淡一笑：“锦瑟，有时候你的善意，未必会得到回报！”
“我……”一时间，赵锦瑟很为难。
“笨熊，就让他们离开学校吧，好不好？”
赵锦瑟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赶走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好！”
厉锋点点头，“顾家父子，还有这位……教务处主任！滚出学校！”
刘先生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回头，对顾城道：“老顾，带着你儿子，还有……什么教务处主任，离职吧！”
“好！”
顾城再次低下高傲的头颅。
和一脸苍白的庄好仁，一左一右，架起断臂的顾一鸣。
蹒跚着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