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植保小说>轻小说>三侠五义> 第 21 部分阅读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 21 部分阅读(1 / 2)

了多少言语,仍叫公孙先生替白护卫具谢恩折子,预备明早入朝代奏谢恩。切事宜完毕。白玉堂果然设了丰盛酒席,酬谢知己。

这日群雄豪聚:上面是卢方,左有公孙先生,右有展爷,这壁厢王马张,那壁厢赵徐蒋,白玉堂却在下面相陪。大家开怀畅饮,独有卢爷有些愀然不乐之状。王朝道:“卢大哥,今日兄弟相聚,而且五弟封职,理当快乐。为何大哥郁郁不乐呢?”蒋平道:“大哥不乐,小弟知道。”马汉道:“四弟,大哥端的为着何事?”蒋平道:“二哥你不晓得。我弟兄原是五人,如今四个人俱各受职,惟有我二哥不在座中。大哥焉有不想念的呢?”蒋平这里说着,谁知卢爷那里早已落下泪来,白玉堂便低下头去了。众人见此光景,登时的都默默无言。半晌,只听蒋平叹道:“大哥不用为难。此事原是小弟作的,我明日便找二哥去如何?”白玉堂连忙插言道:“小弟与四哥同去。”卢方道:“这倒不消。你乃新受皇恩,不可远出。况且找你二哥,又不是私访缉捕,要去多人何用?只你四哥人足矣。”白玉堂道:“就依大哥吩咐。”公孙先生与展爷又用言语劝慰了番,卢方才把愁眉展放。大家豁拳行令,快乐非常。

到了次日,蒋平回明相爷去找韩彰,自己却扮了个道士行装,仍奔丹凤岭翠云峰而来。

且说韩彰自扫墓之后,打听得蒋平等由平县已然起身,他便离了灵佑寺竟奔杭州而来,竟欲游赏西湖。日,来到仁和县,天气已晚,便在镇店找了客寓住了。吃毕晚饭后,刚要歇息,忽听隔壁房中有小孩哭啼之声,又有个山西人唠哩唠叨,不知说甚么,心中委决不下。只得出房来到这边,悄悄张望。见那山西人左掌,右掌,打那小孩子,叫那小孩子叫他父亲,偏偏的那小孩却又不肯。

韩二爷看了,心中纳闷,又见那小孩捱打可怜,不由得迈步上前,劝道:“朋友,这是为何?他个小孩子家,如何禁得住你打呢?”那山西人道:“克客官,你不晓得。这怀坏小娃娃是哦我前途花了五两银子买来作干儿的。炉路上哄着他迟吃,哄着他哈喝,他总是叫我大收叔。哦就说他:“你不要叫我大收,你叫我乐子。大收与乐子没有甚么坟分别。”可奈这娃娃到了店里,他不但不叫我乐子,连大收也不叫了。”韩爷听了不由得要笑。又见那小孩眉目清秀,瞅着韩爷,颇有望教之意。韩爷更觉不忍,连忙说道:“人生各有缘分。我看这小孩子,很爱惜他。你要将他转卖于我,我便将原价奉还。”那山西人道:“既如此,微赠些利息,哦便卖给克官。”韩二爷道:“这也有限之事。”即向兜肚内摸出五六两银子锭,额外又有块不足二两,托于掌上,道:“这是五两锭,添上这块算作利息。你道如何?”那山西人看着银子眼中出火,道:“求就是折这样罢!哦没有娃娃累赘,我还要赶炉呢。咱们仍蝇人银两交,各无反悔。”说罢,他将小孩子领过来交与韩爷,韩爷却将银子递过。这山西人接银在手,头也不回,扬长出店去了。

韩爷反生疑忌。只听小孩子道:“真便宜他,也难为他。”韩爷问道:“此话怎讲?”小孩子道:“请问伯伯,住于何处?”韩爷道:“就在隔壁房内。”小孩子道:“既如此,请到那边再为细述。”韩爷见小孩子说话灵变,满心欢喜,携着手来到自己屋内。先问他吃甚么。小孩子道:“前途已然用过,不吃甚么了。”韩爷又给他斟了半盏茶,叫他喝了,方慢慢问道:“你姓甚名谁?家住那里?因何卖与山西人为子?”小孩子未语先流泪,道:“伯伯听禀:我姓邓名叫九如,在平县邓家洼居住。只因父亲丧后,我与母亲娘儿两个度日。我有个二舅叫武平安,为人甚属不端。日,背负人寄居我们家中,说是他的仇人,要与我大舅活活祭灵。不想此人是开封府包相爷的侄儿,我母亲私行将他释放。叫我找我二舅去,趁空儿我母亲就悬梁自尽了。”说至此,痛哭起来。韩爷闻听,亦觉惨然。将他劝慰多时,又问以后的情节。邓九如道:“只因我二舅所作之事无法无天,况我们又在山环居住,也不报官,便用棺材盛殓,于次日烦了几个无赖之人帮着,抬在山洼掩埋。是我时思念母亲死的苦情,向我二舅啼哭。谁知我二舅不加怜悯,反生怨恨,将我踼打顿。我就气闷在地,不知魂归何处。不料后来苏醒过来,觉得在人身上──就是方才那个山西人。路上多亏他照应吃喝,来到此店,这是难为他。所便宜他的缘故,他何尝花费五两银子,他不过在山洼将我捡来,折磨我叫他父亲,也不过是转卖之意。幸亏伯伯搭救,白白的叫他诈去银两。”韩爷听了,方知此子就是邓九如。见他伶俐非常,不由得满心欢喜,又是叹息。当初在灵佑寺居住时,听得不甚的确,如今听九如说,心内方才明白。

只见九如问道:“请问伯伯贵姓?因何到旅店之中?却要往何处去?”韩爷道:“我姓韩名彰,要往杭州,有些公干。只是道路上带你不便,待我明日将你安置个妥当地方,候我回来,再带你上东京便了。”九如道:“但凭韩伯伯处置。使小侄不至漂泊,那便是伯伯再生之德了。”说罢,流下泪来。韩爷听了,好生不忍,道:“贤侄心放,休要忧虑。”又安慰了好些言语,哄着他睡了,自己也便和衣而卧。

到次日天明,算还了饭钱,出了店门。惟恐九如小孩子家,吃惯点心,便向街头看了看,见路西有个汤圆铺,携了九如,来到铺内,拣了个座头坐了道:“盛碗汤圆来。”只见有个老者端了碗汤圆,外有四碟点心,无非是糖耳朵蜜麻花蜂糕等类,放在桌上。手持空盘,却不动身,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九如。半晌,叹了口气,眼中几几乎落下泪来。韩二爷见此光景,不由得问道:“你这老儿为何瞅着我侄儿?难道你认得他么?”那老者道:“小老儿却不认得,只是这位相公有些厮像”韩爷道:“他像谁?”那老儿却不言语,眼泪早已滴下。韩爷更觉犯疑,连忙道:“他到底像谁?何不说来?”那老者拭了泪,道:“军官爷若不怪时,小老儿便说了。只因小老儿半生乏嗣,好容易的生了子,活到六岁上。不幸老伴死了,撂下此子,因思娘也就“呜呼哀哉”了。今日看见小相公的面庞儿颇颇的像我那”说到这里,却又咽住不言语了。

韩爷听了,暗暗忖道:“我看此老颇觉诚实,而且老来思子;若九如留在此间,他必加倍疼爱小孩子,断不至于受苦。”想罢,便道:“老丈,你贵姓?”那老者道:“小老儿姓张,乃嘉兴府人氏,在此开汤圆铺多年。铺中也无多人,只有个伙计看火,所有座头俱是小老儿自己张罗。”韩爷道:“原来如此,我告诉你。他姓邓名叫九如,乃是我侄儿。只因目下我到杭州有些公干,带着他行路甚属不便。我意欲将这侄儿寄居在此,老丈你可愿意么?”张老儿听了,眉开眼笑,道:“军官爷既有公事,请将小相公留居在此。只管放心,小老儿是会看承的。”韩爷又问九如道:“侄儿,你的意下如何?我到了杭州,完了公事,即便前来接你。”九如道:“伯伯既有此意,就是这样罢。又何必问我呢。”韩爷听了,知他愿意,又见老者欢喜无限。真是两下情愿,事最好办。韩爷也想不到如此的爽快,回手在兜内掏出五两锭银子来,递与老者:“老丈,这是些须薄礼,聊算我侄儿的茶饭之资,请收了罢。”张老者那里肯受。

不知说些甚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059回 倪生偿银包兴进县 金令赠马九如来京

且说张老见韩爷给了锭银子,连忙道:“军官爷,太多心了。就是小相公每日所费无几,何用许多银两呢。如怕小相公受屈,留下些须银两也就彀了。”韩爷道:“老丈不要推辞。推辞便是嫌轻了。”张老道:“既如此说,小老儿从命。”连忙将银两接过。韩爷又说道:“我这侄儿烦老丈务要分心的。”又对九如道:“侄儿耐性在此,我完了公事即便回来。”九如道:“伯父只管放心料理公事。我在此与张老伯盘桓,是不妨事的。”韩爷见九如居然大方,全无小孩子情态。不但韩二爷放心;而且张老者听见邓九如称他为张老伯,乐得他心花俱开,连称:“不敢!不敢!军官爷只管放心。小相公交付小老儿,理当分心,不劳吩咐的。”韩二爷执了执手,邓九如又打了恭。韩爷便出了汤圆铺,回头屡屡,颇有不舍之意。从此韩二爷直奔杭州,邓九如便在汤圆铺安身,不表。

且说包兴自奉相谕送方善与玉芝小姐到合肥县小包村,诸事已毕。在太老爷太老夫人前请安叩辞,赏银五十两;又在大老爷大夫人前请安禀辞,也赏了三十两;然后又替二老爷二夫人请安禀辞,无奈何,赏了五两银子。又到宁老先生处禀了辞。便吩咐伴当,扣备鞍马,牢拴行李,出了合肥县,迤逦行来。

日,路过庄,但见树木丛杂,房屋高大,极其凶险。包兴暗暗想道:“此是何等样人家,竟有如此的楼阁大厦?又非世胄,又非乡宦,到底是个甚么人呢?”正在思索,不提防咕咚的响了鎗。坐下马是极怕响的,忽的声往前窜。包兴也未防备,身不由己,掉下马来。那马咆哮着,跑入庄中去了。幸喜包兴却未跌着,伴当连忙下马搀扶。包兴道:“不妨事,并未跌着。你快进庄去,将马追来。我在此看守行李。”伴当领命,进庄去了。

不多时,喘吁吁跑了回来,道:“不得了,不得了!好利害!世间竟有如此不讲理的。”包兴问道:“怎么样了?”伴当道:“小人追入庄中,见人肩上担着杆鎗,拉着咱的马。小人上前讨取,他将眼瞪道:“你这厮如此的可恶!俺打的好好树头鸟,被你的马来,将俺的树头鸟俱各惊飞了。你还敢来要马!如若要马时,须要还俺满树的鸟儿,让俺打得尽了,那时方还你的马。”小人打量他取笑儿,向前陪礼央告道:“此马乃我主人所乘,只因闻鎗怕响,所以惊窜起来,将我主人闪落,跑入贵庄。爷上休要取笑,尚乞赐还,是恳!”谁知那人道:“甚么恳不恳,俺全不管。你打听打听,俺太岁庄有空过的么?你去回复你主人,如要此马,叫他拿五十两银子来此取赎。”说罢,他就将马拉进去了。想世间那有如此不说理的呢?”包兴听了也觉可气,便问:“此处系何处所辖?”伴当道:“小人不知。”包兴道:“打听明白了,再作道理。”说罢,伴当牵了行李马匹先行,包兴慢慢在后步行。走不多时,伴当覆道:“小人才已问明。此处乃仁和县地面,离衙有四里之遥。县官姓金名必正。”

你道县官是谁?他便是颜查散的好友,自服阕之后归部铨选,选了此处的知县。他已曾查访此处有此等恶霸,屡屡要剪除他,无奈吏役舞弊欺瞒,尚未发觉。不想包兴今日为失马,特特的要拜会他。

且说包兴暂时骑了伴当所乘之马,叫伴当牵着马垛子,随后慢慢来到县衙相见。果然走了三里来路,便到市镇之上,虽不繁华,却也热闹。只见路东巷内路南,便是县衙。包兴伸马进了巷口,到了衙前下马。早有该值的差役,见有人在县前下马,迎将上去。说了几句。只听那差役唤号里接马,恭恭敬敬将包兴让进,暂在科房略坐,急速进内回禀。不多时,请至书房相见。

只见那位县官有三旬年纪,见了包兴,先述未得迎接之罪,然后彼此就座。献茶已毕,包兴便将路过太岁庄将马遗失,本庄勒掯不还的话,说了遍。金令听了,先陪罪道:“本县接任未久,地方竟有如此恶霸,欺侮上差,实乃下官之罪。”说罢,揖。包兴还礼。金令急忙唤书吏,派快马前去要马。书吏答应,下来。金公却与包兴提起颜查散是他好友。包兴道:“原来如此。颜相公乃是相爷得意门生。此时虽居翰苑,大约不久就要提升。”金相公又要托包兴寄信封,包兴应允。

正说话间,只见书吏去不多时,复又转来,悄悄的请老爷说话。金公只得暂且告罪失陪。不多时,金爷回来,不等包兴再问,便开口道:“我已派人去了。诚恐到了那里,有些耽搁,贻误公事,下官实实吃罪不起。如今已吩咐,将下官自己乘用之马备来,上差暂骑了去。俟将尊骑要来,下官再派人送去。”说罢,只见差役已将马拉进来,请包兴看视。包兴见此马比自己骑的马胜强百倍,而且鞍毡鲜明,便道:“既承贵县美意,实不敢辞。只是太岁庄在贵县地面容留恶霸,恐于太爷官声是不相宜的。”金令听了,连连称是,道:“多承指教,下官必设法处治。恳求上差到了开封,在相爷跟前代下官善为说辞。”包兴满口应承。又见差役进来回道:“跟老爷的伴当牵着行李垛子,现在衙外。”包兴立起身来,辞了金公。差役将马牵至二堂之上。金令送至仪门,包兴拦住,不许外送。

到了二堂之上,包兴伴当接过马来。出了县衙,便乘上马。后面伴当拉着垛子。刚出巷口,伴当赶上步,回道:“此处极热闹的镇店。从清早直到此时,爷还不饿么?”包兴道:“我也有些心里发空。咱们就在此找个饭铺打尖罢。”伴当道:“往北去路西里,会仙楼是好的。”包兴道:“既如此,咱们就到那里去。”

不时,到了酒楼门前。包兴下马,伴当接过去拴好。伴当却不上楼,就在门前走桌上吃饭。包兴独步登楼,看见当门张桌空闲,便坐在那里。抬头看时,见那边靠窗,有二人坐在那里,另具番英雄气概,个是碧睛紫髯,个是少年英俊,真是气度不凡,令人好生的羡慕。

你道此二人是谁?那碧睛紫髯的,便是北侠复姓欧阳明春,因是紫巍巍部长须,人人皆称他为紫髯伯。那少年英俊的,便是双侠的大官人丁兆兰,奉母命与南侠展爷修理房屋,以为来春毕婚。丁大官人与北侠原是素来闻名未曾见面的朋友,不期途中相遇,今约在酒楼吃酒。

包兴看了。堂官过来问了酒菜,传下去了。又见上来了主仆二人,相公有二十年纪,老仆却有五旬上下,与那二人对面坐了。因行路难以拘礼,也就叫老仆打横儿坐了。不多时,堂官端上酒来,包兴慢慢的消饮。

忽听楼梯声响,上来人,携着个小儿。却见小儿眼泪汪汪,那汉子怒气昂昂,就在包兴坐的座头斜对面坐了。小儿也不坐下,在那里拭泪。包兴看了,又是不忍,又觉纳闷。早已听见楼梯响处,上来了个老头儿,眼似銮铃,眼看见那汉子,连忙的上前跪倒,哭诉道:“求大叔千万不要动怒。小老儿虽然短欠银两,慢慢的必要还清,分文不敢少的。只是这孩子,大叔带他去不得的。他小小年纪又不晓事,又不能干,大叔带去怎么样呢?”那汉子端坐,昂然不理。半晌,说道:“俺将此子带去作个当头。俟你将账目还清,方许你将他领回。”那老头儿着急道:“此子非是小老儿亲故,乃是个客人的侄儿,寄在小老儿铺中的。倘若此人回来,小老儿拿甚么还他的侄儿?望大叔开线之恩,容小老儿将此子领回。缓至三日,小老儿将铺内折变,归还大叔的银子就是了。”说罢,连连叩头。只见那汉子将眼瞪,道:“谁耐烦这些!你只管折变你的去,等三日后,到庄取赎此子。”

忽见那边老仆过来,对着那汉子道:“尊客,我家相公要来领教。”那汉子将眼皮儿撩,道:“你家相公是谁?素不相识,见我则甚?”说至此,早有位相公来到面前,道:“尊公请了。学生姓倪,名叫继祖。你与老丈为着何事?请道其详。”那汉子道:“他拖欠我的银两,总未归还。我今要将此子带去,见我们庄主,作个当头。相公,你不要管这闲事。”倪继祖道:“如此说来,主管是替主索帐了。但不知老丈欠你庄主多少银两?”那汉子道:“他原借过银子五两,三年未还,每年应加利息银五两,共欠纹银二十两。”那老者道:“小老儿曾归还过二两银,如何欠的了许多?”那汉子道:“你总然归还过二两银,利息是照旧的。岂不闻“归本不抽利”么?”只这句话,早惹起那边两个英雄豪侠,连忙过来道:“他除归还过的,还欠你多少?”那汉子道:“尚欠十八两。”

倪继祖见他二人满面怒气,惟恐生出事来,急忙拦道:“些须小事,二兄不要计较于他。”回头向老仆道:“倪忠,取纹银十八两来。”只见老仆向那边桌上打开包袱,拿出银来,连整带碎的约有十八两之数,递与相公。倪继祖接来,才待要递给恶奴。却是丁兆兰问道:“且慢。当初借银两时,可有借券?”恶奴道:“有。在这里。”回首掏出,递给相公。相公将银两付给,那人接了银两,下楼去了。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