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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披覆着他的铁甲沉重,他却浑然未觉,只是紧紧抱着她,飞快地穿过了马场。

昨夜之前,这里还马嘶蹄扬,现在却空荡荡的,空气里还漂浮着的尚未散尽的浓烈的异味。

“你带我去哪里……”

她微微挣扎了下,戴满了宝石戒指的十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臂膀,眼里有些微微的不安。

他的脚步没有停顿,继续飞奔着拐到了马房的尽头,那里是一片草料场。

平坦的料场上还堆着剩下的没有被带走的金黄的草垛。一堆一堆,一垛一垛,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座圆形的草房。

被他这样横抱着,他身前坚硬的铁甲紧紧地压着她柔软温暖的x口,透过层层丝绸衣物传来的那种冰冷,甚至让她打了个微微的寒战。

到了个被草垛包围的角落,他终于猛地停下了脚步,有些仓促地将她放在了地上,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不停地喘息。

一滴汗水从他铁灰色的头盔下顺着额角慢慢地淌了下来。

渐渐至顶的阳光明媚而安静地投撒在包围着他们的高高草垛上,空气里漂浮着秸秆的气味,有点刺鼻,却是温暖而干燥,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远处士兵们的呼喊之声,清晰又飘渺,就像是一个梦境……

昌平起先的那丝惊恐和不安渐渐地消失了,相反,一种糅杂了兴奋和刺激的奇异的感觉突然从她身体的最深处升了起来,伴随着突然加快的心跳,连她甚至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她忽然有些羞耻的感觉。

前一刻,她还是这个帝国最高贵的公主,穿着最华美的霓裳,站在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高台之上,用她清扬的声音激励着她的子民为这个帝国踏上出征的长路,下一刻,她却已经被他带到了这里,这个她本来终其一生也不会踏足的低贱的地方,等着她奉上她应允给他的那个离别亲吻。

她有些不敢看他此刻的眼睛,视线落在了他不停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忍不住伸出粉嫩的小巧舌尖,舔了下自己发干的嘴唇。

“昌平……”

她听到他发出一声喑哑的呼唤,她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忽然没了阳光,他已经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紧紧抱住,紧得她几乎要窒息了。她刚低呼一声,脸上一阵热气扑来,他竟然已经低头压了过来,亲住了她的唇。

她还没准备好呢……

***

过去的整整三个夜晚,她就穿着贴身的里衣,静静躺在距离他不到一臂之遥的身侧,他竟然视而不见,甚至今早起身离开的时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不允许他在自己面前占了太多主动,但是这绝不表示她也能容忍他对自己这样的无动于衷。

站在高高点将台上的时候,她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他披着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年轻英武脸庞上的那双眼睛正用热切而崇拜的目光仰着着她。她的气还没消,所以故意忽略了他,要让他知道,她g本就没有在意他。但是在她步下阶梯的时候,她忍不住又悄悄瞟了他一眼。

他微微垂着头,视线正落在他身下的那匹战马的背脊之上,眉间的那种落寞失望,只要留意了他的人就会看出来。

这一瞬间她的心又软了下来。她想起了他从前无数次望着自己脸红说不出话的模样,他对自己露出的发自心底的毫无保留的笑容,还有昨夜,他在自己身侧翻来覆去。是不敢和她说话,所以才故意那样,想要引她开口,再与她告别吗?

她刚被鲁大将军送出军营,就把自己离开府邸前备好的那封信交给了一个侍卫,命令他立刻快马追上他,把它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

他的唇舌起先还带了些拘谨和紧张,只是笨拙地轻轻摩擦着、舔着她的唇,但是很快几乎就像是咬住她的唇在用力吸吮了,甚至弄疼了她。

她呜咽了一声,下意识地扭头想要避开,后脑却是一紧,他喘着chu气,一只手已是紧紧抓住了她c着赤金篦梳的发髻,用力把她的头按向了他。

他的手劲有些大,抓疼了她的发g,她无法挣脱他的钳制,嘴巴又被他紧紧吸咬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含糊声音,心跳得几乎要破x而出。但这声音被他听去,却是楚楚又动人,可怜又可爱。

心爱的女子不再那样需要他小心地抬头仰视,而是被他这样挤压在怀中,低头肆意亲吻,血气一阵翻涌,压抑了许久的欲望仿佛终于寻到了一个可以爆发的出口,不但没有松开,反而用力顶开了她的唇齿,不顾一切地探了进去,触到了她绵软的香舌。

她仿佛有些惊慌,连刚才的呜呜声也停止了,只是不住地闪避他的碰触,但是她的嘴巴那么小,几乎要被他厚实的舌填满,哪里还逃得开他的追逐,很快就被他缠绞住,用力吸吮不停。

他大约真的毫无技巧,带了恨不得把她整个吞入自己口中的力量,缠吮得她连舌g都有些发痛。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她只是想让他亲下自己,从来不知道男人竟还会有这样的亲法。嘴巴被撬开,舌被他吸吮得发疼,甚至被迫和他津y相渡,让她觉得羞耻又不安,但是一股暖暖的热流却从她身体里涌动了起来,她连脚都在打颤了,要不是他的另只臂膀还紧紧抱住她的腰身,她一定已经软了下去。

他还在不知满足地这样chu暴地不断亲吻着她,把她柔软的身体紧紧压贴在他身前坚硬的甲胄之上,加上她自己今天身上穿的一层层包裹的g裙,她已经被勒得几乎要透不出气了,终于用她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咬了下他的唇舌。

他吃痛,终于略微松开了绞住她的舌,却仍舍不得就这样分开,改成含住了她的两片唇瓣。

“要……闷……死……了……”

她用力向后仰着头,终于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他这才像是明白了过来,略一犹豫,终于松开了她的唇,有点发红的眼直直地盯着她因为刚才的被凌虐而显得红肿莹润的两瓣樱唇。

“昌平……再给我亲亲……,我就要走了……”

他的手仍抱住她的腰身,将她挤压在自己身前,俯到她耳边低声含含糊糊地说道,语气听起来像在撒娇,又像在恳求。

她有些懊恼,懊恼自己怎么会狠不下心拒绝,反而朝他伸出了一个戴着翡翠的白嫩手指,尖尖的指戳在了他的x口,撅起嘴说道:“你的这个……好硬,挤得我好痛……”

他一阵神魂颠倒。

她在向他撒娇,嫌他的甲胄硌了她娇软的身子……

几乎想也没想,他已经飞快地摘下了头盔,脱卸掉了身上的甲胄,哗地一声,丢到了她脚下的一堆金黄秸秆之上,因为急切,甚至连他内里衣衫的衣襟都被扯歪了,露出了一片被烈日晒得黧黑的x膛。

“现在不硬了……”

他脸红红地看着她。而她正睁大了眼,惊异地看着他。

“昌平……”

他又叫了她一声,声音里带了丝急切和渴望。

他就要走了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就让他像刚才那样地再亲一下好了……

她还在想着,手已经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放到了他的肩上,然后慢慢地滑到了他露在外的x膛之上。

平滑的黧黑皮肤,但是轻轻按下去,她的指尖就被弹回来,身体里仿佛充满了年轻而饱实的力量。

她喜欢这种有力的感觉,忽然有点后悔从前为什么没早发现,于是心一横,整只手都c进了他的衣襟之中。

“我的名字叫璎珞呢……以前教过你一句诗,就是那个璎珞……,叫我璎珞……”

她的脸也红了,睫毛不住颤动,手却是没有挪开。

步效远的全身都起了战栗。

她柔软而凉滑的手在他火热的x膛上慢慢游移,她让他叫她美丽的名字,璎珞……

他真的再也无法忍耐了,猛的把她再次楼了过来,重重地压在了她身后的草垛上,喘息着,湿热的唇亲吻着她的眉眼,她的鼻,她的唇,继续不停地下移……直到她被他抱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压倒在了脚下那摊丢了他盔甲的草堆上。

金灿的蓬松的秸秆堆中,她陷了下去,花冠斜堕,乌发间沾了几g金黄的麦秸,连身上的暗金g裙也无助地摊开了,一片深深浅浅的金色之中,唯独因为刚才的纠缠而被扯出一角的肚兜看起来是那样的娇艳夺目。

那挂肚兜是桃粉的,j致轻薄得像用天上的云彩扯下裁成。若不是亲眼看见,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样庄重华丽的g装之下,她的身子会被这样桃粉的让他几乎挪不开眼睛的肚兜围住。

他跪在了她身边,剥开了遮掩住她的第一层织金云锦,第二层绢帛,第三层衬纱,就在他颤抖的手触到了那云彩般的丝帛时,突然被她的手按住了。

“不要呢……”

她颤声着,抓住了他的手,想要阻拦他,但是恰恰却把他的手压了下去,压在了桃粉肚兜的高高隆起之上。

手下的触感是这样的绵软柔弹,她阻止不了一个即将要离开她的男人了。他不顾她的抗议,俯了下去,隔着肚兜吃她的尖尖,很快就湿润了一片,隔着丝帛,磨得她又热又痒,小蓓蕾已经挺立了起来。

“给我……璎珞……”

他重重压在了她的身上,她陷在了麦秸堆中,陷得更深,整个人被他和麦秸掩盖了起来,鼻端也满是秸秆和他的味道。

“不行呢……”

感觉到了他的火热正在一下一下地磨蹭着她,她又慌乱了。

真的不行呢,她是公主,不是那种低三下四的可以在这种地方被个男人压住轻薄的女人,而且还是在耀目的阳光之中!她不过只是想让他亲一下她而已!

“真的……不行……”

她气喘吁吁地打着他的头,胡乱地踢着自己的两条腿,一把秸秆被她踢了起来,飘洒了出去。

步效远低低地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终于停了下来,慢慢地直起了身体。

“讨厌……!”

她收不住脚,足底蹬在了他的x口之处,印了个浅浅的泥灰脚印,只是裙摆却随了她高高举起的腿滑了下去,内里的丝裤也倏地堆皱在了大腿g处,白皙而修长的腿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沐浴在了日光之下,露在了他的面前,几乎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紧紧闭起了嘴巴,他的眼睛微微发红,他看着她的目光就像一只野兽,她瑟缩了下,忘了挣扎。

步效远低吼一声,猛地抓住了她的脚踝,用力一扯,她就被拖到了他的身前。身下的秸秆随了她的移动,发出轻微而快乐的沙沙之声,就像春夜细雨落在芭蕉叶上。

“给我……璎珞……”

伴随着他的再次低声呢喃,他已经扯滑下了她身上的最后一道障碍。

g裙还凌乱地覆盖着她的上身,但是下腹处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而传来的凉意让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却是发不出声音,因为她的嘴已经再次被他堵住了。

这一次他没有停顿。刚才的惊鸿一瞥,他看见她那光洁美丽的密境之处在阳光下闪烁着湿润的光泽,叫他不能自已。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用她这叫他神魂颠倒的奇妙之处来满足他切慕已久的渴望了,哪怕是匆匆片刻也好。

他用自己的身体将她与阳光隔开,微微挤进了她早已润泽一片的水泽之地。那灼热的紧密挤压叫他差点忍不住就要丢盔弃甲,急忙后退了些。

“步效远你这个坏蛋……”

她的身子抖了下,无助地呜咽一声,用手蒙住了眼睛。这样简单的动作,在他看来却是又娇又俏,就仿佛在邀约他一般。他一咬牙,再次挤了进去,猛地直冲到底,把自己深深地埋入了她的身体,两人在这一瞬都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呻吟。

他再次兴奋得几乎要立刻投降了,这久违的曾让他在梦中也消魂的人生体验此刻再次成真了。他竟然再次拥有了她,在这样匪夷所思的情景之下。但是还没来得及体会更加绚烂的美境,一阵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有人仿佛往这个方向过来了。

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

他僵住了,身下的她更是脸红欲滴,惊恐万分地看着他。

“步效远……我会杀了你……”

她咬牙切齿,低低地呻吟一声,突然张开了嘴,重重一口再次咬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或许是因为极度的紧张,步效远感觉到她包裹住他的那里突然一阵扭结缠绞,一股热流仿佛喷洒到了他的顶端,烫得他再也无法忍耐,在犹如晕眩的炫目感中,完全地把自己奉献给了她。

“快滚出去给我拦住!”

她满面怒容,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鼻尖沁出了细小的晶莹汗珠,脸色潮红一片,眼中仿佛能滴出水。

三十二章

脚步声渐渐近了些,听起来有些杂乱匆忙,仿佛不止一人。

她是公主,如果被人看见这样出现在这里……

步效远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绮念顿消,猛地翻身而起,把还衣衫不整的昌平一把抱了起来藏在草垛之后,低头飞快地理了自己身上衣衫,也顾不得之前解下丢在地上的甲胄了,转身正要朝声音方向迎上去,突然听见一把有些苍老的声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自闯入草料场?”

步效远大吃一惊,这竟然是鲁大将军的声音,脚步一下定住了。

那些靠近的人仿佛也是吓了一大跳,静默了片刻,步效远就听见噗通下跪的声音,随即有人颤声求饶了起来:“军爷爷饶命!小的都是住在附近的人家,入了秋,家里养的牛羊没了草料,以为……”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不住求饶的声音。

步效远已经明白过来了。原来竟是趁着今日军营马场拔空了,想趁机过来偷取草料的附近村民。从前就也时常有这样的事发生,只都是平头百姓,抓到了也就打骂几下放了去而已。如今秋色渐浓,再过些时候就是入冬,牲口草料匮乏,这些人想必是趁今日这里忙乱,又过来偷草料。

“还不快滚!下次再被抓牢,军棍伺候!”

鲁大将军喝道

那几个人见被放过了,哪里还敢停留,慌忙夺路而去。

耳边渐渐又静了下来,再没什么响动了。

鲁大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及时地将那几个人给拦住?

步效远心怦怦直跳,有些不解,隐隐却又似乎有些明白。天气并不热,他额头汗水却又是滚了下来。回头看了眼昌平方向,见她正从草垛后探出张脸,睁大了眼看着自己,脸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

步效远一咬牙,心想今天就算拼了一身剐,也要护她不被看见,于是从草垛后弯腰走了出去,见鲁大将军一身甲胄,腰悬宝刀,正远远地背向着自己站在空地上,脸又是一阵发热,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

“大将军……”

步效远到了他身后几步之地,低声叫了一句,见他终于转过了身,有点花白的眉毛微微皱在了一起,这才从鼻孔里发出了“嗯”一声:“步副将,你是先行官,此刻当在路上了,怎的军容不肃,一副刚从草堆里爬出来的样子?”

步效远惭愧不已,一时却是想不出应对的话,只是汗流浃背个不停。

“你身后藏了什么?”

步效远见他说着,身形微微一动,似乎要过去看个究竟的样子,心急如焚,想都没想,猛地站到了他面前,张大了手臂拦住,大声道:“大将军,你不能过去!”

鲁鹿斥道:“步效远,你虽然是天家的驸马。只是军有军规。你擅离职守,犯了军规,便是杖责你五十也不为过。你不求饶,还敢拦本将军的路?”

步效远单膝跪了下去,抬头道:“大将军,效远知罪,回去后任由大将军处置,效远绝无怨言。只是大将军你真的不能过去!”

鲁鹿眉头微微一挑:“为何?这军中竟有本将军去不得的地方?”

“大将军,我……我不让你过去!”步效远憋着口气,又大声说道。

鲁鹿盯他片刻,见他脸涨得通红,与平日的敦厚沉默判若两人,眼中毫无退让的意思。自己若是真要过去,只怕他就会扑过来相拦了。这幅愣头青的样子,倒是让他想起了自己年少之时的荒唐。

他刚才恭送昌平公主出军营后便启程随军上路,片刻就见步效远骑马从对面飞驰而回,竟连他这个主将也没看见。自己并未命他返回,他这是出了什么缘故?

他对步效远极是看重,便在身后叫了几声,没想到他竟没听到,转眼就跑出去老远了,放心不下便跟了过来。等远远看见他竟与昌平公主会于军营之后的大河边上,暗骂小子贪色,昨夜破例放他大假,没想到今日竟还有说不完的话。心中虽有些不快,只碍于公主的缘故,自己也不好上前就这样将他揪回,心想说完了话也就赶上来了,正要离开,突然见他竟是扯了公主往马场方向跑去,没几步竟还将她抱了起来飞奔而去。他也是男人,虽然老了,只也年轻过的,自然猜到这两个的好事了,一下气得火冒三丈。一顿骂娘后,犹豫了片刻,想到那女方终究贵为公主,今日马场虽是空无一人了,只怕万一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撞见了,只怕就会惹出轩然大波,这才没奈何,自叹了一声晦气,跟了上去远远地守着,眼观鼻鼻观心地当起了门神。

小子色胆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竟还累我堂堂大将军给你守着……华人论坛&“

鲁鹿越想越恼,抬起蒲扇般的大手,“啪”一下重重打在了他后脑,打得他一个趔趄。

“臭小子!贼胆真要顶破天了!责你军棍倒是便宜你了!立刻穿戴好给我滚回去!你从前在羽林军伙房里蹲了两年,想来是还没蹲够。路上罚你再当火头军

鲁鹿瞟了一眼他身后那草垛,气哼哼转身而去。

步效远m了下后脑,虽然被打得爆痛,心中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等他身影消失在了马场尽头,这才急忙转身跑回了草垛之后。

“昌平,没事了。快出来,我送你回去!”

步效远人还没到,已是叫了起来,一抬头,却是愣了下,见昌平已是从草垛后走到自己面前,叉腰怒目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啪”一声,她的一个巴掌已是落到了他脸上,生疼生疼。

“昌平……”

步效远捂着脸,不解地看着她。

“我只让你亲下我,你非要这样,害我丢尽了脸!都怪你!”

昌平脸上红晕还未退尽,怒气冲冲道。

步效远后脑疼痛还没消,脸颊又火辣辣地。只是见她这样羞怒,自己的痛也不顾了,急忙安慰她:“鲁大将军被我拦住了,他不晓得你在这里。”

他不说倒好,提起这个,昌平气更不打一处来,恨恨道:“步效远,我怎么碰到你这么个笨蛋!连句谎都不会说!你当我没听见?你刚才只是不住拦他,他自然更起疑了。就是说自己困顿了偷偷到这里歇息片刻,也比这样拦他好……”一边说着,眼圈已是红了起来,瞧着竟是泫然欲滴了。

步效远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心疼,急忙伸手要去擦她眼泪,却被她恨恨拍开了手,自己抹了下眼睛,低头去寻方才踢掉的一只g鞋。

步效远瞧见那鞋掉在秸秆堆里,急忙去捡了过来,蹲下去握住她脚给重新套了回去,这才羞愧地道:“往后再也不敢了……”

“你当还会有往后?”昌平低头见自己衣衫还凌乱,发髻也不整,等下出去只怕也见不了人了,心中刚有些平息下去的羞愤又升了起来,正要再骂他,突然想起刚才听到的一声沉闷之响,隐隐有些怀疑是那鲁鹿打了他,忍不住问了一声。

“大将军打了下我的头,罚我一路当火头军……”

步效远老老实实说道。

昌平一下勃然大怒:“你是我的人,他竟敢动手打你!还让你烧火做饭!不行,我找他去!”

,后脑脸上虽还有些疼,心中却是一下开朗了不少,急忙拦住了她:“是我做错了。大将军责罚,我心服口服。昌平你别去为难他了……”

昌平刚才也只是一时恼怒才这样说的,真叫她这副样子去找他说理,自己也是不敢,踌躇了下,狠狠剜他一眼,气道:“我护着你,你倒好,竟嫌我要为难他……”

昌平说完,见他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只是在笑,也不知怎的,刚才那羞恼愤恨渐渐也都消了去,看向他道:“他打了你哪里?疼不疼?我瞧瞧。”

步效远急忙摇头,见她执意要看,只得指了指自己的后脑。

昌平命他低头下来,自己伸手过去轻轻抚揉了下,撅嘴道:“本来就不灵光,还拣你头打,这个老头子……”后面声音终是消了下去。

步效远心中顿时甜蜜不已,虽恨不得就这样时时刻刻腻在她身边,却也知道自己真的必须要走了,只得小声道:“昌平,我得走了……”

昌平一怔,手慢慢收了回来,凝视他片刻,嗯了一声:“我头发乱了,你帮我理下……”

步效远将她头上花冠戴正,拣走了几g沾着的碎秸秆,她低头理身上的裙衫,等理正了衣衫,一抬头,见他正望着自己,满脸的依依不舍,心中也是一阵惆怅。

“昌平……我……,我会想你的……”

步效远终于鼓起勇气,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小声说道。

昌平想起刚才他的大胆荒唐,又是一阵耳热心跳,突然心中一动,生出了个念头,推了下他:“快把甲胄穿了上路吧!等下大将军见你不回,不定还怎么想法折腾你呢!”

步效远被她提醒,手忙脚乱一一拣着穿了起来,昌平却是又转回了草垛后,等他穿戴整齐,她也已经从草垛后转了出来,脸微微泛红道:“闭上眼睛,不许偷看。”

步效远不解,却也很是听话地闭上了眼,觉得x口衣襟里似乎被她塞进了什么东西,睁开了眼正要掏出来看,却见她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看着自己,咬了下唇,道:“不许看,等我走了,边上没人的时候才能看……步效远,你害我这样出丑,我从前倒是小看了你。你瞧着,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这话虽是威胁的口气,入耳却叫他手脚发软,还在回味,她已是擦过他肩膀当先离去了,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护着她出去。

那两个侍女起先避让开了她和步驸马,片刻后再回头看去,那地已是不见人影了,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回来,只瞧见一个老将军模样的人一脸不快地从马场里出来,也不敢多问,又惊又怕地,正商量着一个再留在这里等,一个过去报讯,突然见他两个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喜过望,急忙迎了上去,齐齐叫了声公主。

昌平刚才虽已经整理了一番,不仔细瞧也瞧不出什么,只是她自己心中泛虚,见侍女迎了上来,脚步走得更快。侍女见她两颊泛着桃红,额发微微凌乱,心中虽有些奇怪,只也没往深里想去,急急跟了上去。

步效远送她到了车辇前,扶了她登了上去,目送她仪仗渐渐远去,直到见不到了,这才翻身上了自己的马,m了下x口处刚才被她塞进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微微叹了口气,猛地打马朝着行军方向赶去。

三十三章

鲁大将军言出必果,并不是在开玩笑。众人一片的惊诧目光中,步效远从骑马的先行官变成了背负炊具步行的火头兵。只是他今非昔比,撇去驸马这个身份,前几个月在军营中时,练武竞技屡拔头筹,为人处事又有古道侠义之风,并没低看人一等,所以深得人心,颇受敬重。对他在大军出行第一日就遭这样的突然变故,引得众人私下引论纷纷,各种猜测纷纷出炉,风行最广的一个版本就是他得罪了公主,驸马之位岌岌可危,大将军迫于皇室压力,这才给他小鞋子穿。证据就是今早公主登上点将台时,眼尖的人发现她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看向过列在最前面的驸马。

行军路上枯燥,这样的八卦猜测倒是能稍解疲乏。鲁大将军给步驸马穿小鞋是真,只是若他们知道了这穿小鞋的真正原因,只怕一个个晚上都要睡不着觉了。

步效远倒是和平常并无两样,一片坦然。先行官也好,火头兵也好,他安之若素。只是夜晚扎营的时候,当身边的人呼呼大睡之时,他却真的睡不着觉了。

昌平叫他闭上眼睛,往他怀里塞了进去的东西竟然是她贴身穿的那挂肚兜。他在黄昏时分,趁着身边没人,偷偷掏出来看的时候才看清楚。

桃粉的颜色,轻软得像天上的云彩,下面绣了对七彩丝线的鸳鸯戏水,在晚霞光中被映照得流光溢彩,两角还各悬了一挂穗子,卧在他掌心,轻轻软软,仿佛要随风飘去……

步效远闭上眼睛,心里也是止不住地一阵发软。

这柔软的j致东西,早上还服服帖帖地包裹着她私密的身子,现在却到了他这里,堆在他的心口之上。

他翻了个身,终于忍不住从怀里抽了出来,在黑暗中再次深深地闻了一下。

属于她的幽凉的芬芳。

他沉浸在其中,慢慢地,连梦仿佛也侵染了这一缕冷香。

***

鲁大将军率领的中昭大军已经到了竟洲的前沿云冈,再几日就可入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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