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植保小说>轻小说>芳动天和> 芳动天和第55部分阅读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芳动天和第55部分阅读(2 / 2)

芸香此刻的脸颊之上带上了些许红润,眼角眉梢也没有了方才那般事不关己的淡漠,看向方卓涵的眸色里也带上了几许好奇。

“朱府一家出了朱永靖的孙媳和朱怀阳的年纪相仿外,其他均是年过三十的妇人。骸骨比对可以确认其身份。而孙媳虽与朱怀阳的年纪身高相当,但因其小产过,故而胯骨会比闺阁女子较宽。从骸骨的胯骨间距比对,那具骸骨为已婚妇人。也就是说,朱府一家骸骨当中并没有朱怀阳的尸首。如此解释,芸香姑娘可明白?”

方卓涵没有情绪起伏的说着,目光一如方才的温润,看的芸香面色不禁有些泛红,想要说的话都化作一口气又重新咽了下去。

“而朱府的男尸当中,那具属于朱立的尸首与漳州户籍簿及案卷上所载的朱立体貌特征差别甚大,我可以断定那具尸首绝非朱立。”

“方公子请恕本官冒犯,朱府灭门第二日。下官便亲自带人前去朱府查验,那朱立和朱怀阳的尸首是本官亲自派人查验过的,仵作亲自告知确已死亡之后,本官才着人记下这勘验记事的。如今。公子又断定少了朱怀阳、朱立二人的尸首,这…这岂不是太蹊跷了吗?”

宋毅倍感诧异,听得方卓涵的这一番话,不禁脊背之上冒冷汗。这贸然断定死者是大罪,何况还是莫须有的两个没有尸首的两个死者。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自己这顶乌纱没有不说,怕是自己这条命也要悬着了。

子雅期听罢站起身来,看了看说话的宋毅,“宋大人,我这有一张尸首位置图,烦请你一验。”说着拿起身边的一张叠着的纸走到宋毅的跟前,打了开来。

一张画着朱府概貌。详细标着朱府的各个建筑物名字。甚至每一个角落的固定物体都用蝇头小楷标明了的偌大纸张出现在宋毅眼前。

除了那些建筑物的线条和名称之外,还有一些用极细的朱砂线条画着的各种各样类似于人形的线条。密密麻麻的线条标志堆积在图上,但却没有一丝的杂乱凌乱之感;

宋毅不由得对画此图的人充满钦佩。但是这布局寻常之人想都难以想的到。

“这是…?”宋毅看罢图纸,抬头看着子雅期。

“这些红色的朱砂线条便是宋大人的案卷所载的朱府死者所在的位置和形状。大人,此图可有不尽详实之处?”

不单是宋毅,旁边看到的芸香和白震云也不由得惊得睁大了眼睛,虽不是什么惊世绝美的画卷,但却是堪比神来之笔的巨制。

宋毅仔细看了看那图上的朱砂线条,最终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事过已久,下官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与案卷所载的不同之处。”

这句话立刻换来了施嫣儿的嗤笑,近前的子雅期则是缓缓的把图给收好叠了起来,放在宋毅的手上,用着极其理解的声音说道:“这个无妨!等我们解决了疑惑,宋大人尽可拿此图与州丞府衙的案卷作比对。”

说着看了宋毅一眼,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接着说道:“其余的暂且不说,朱怀阳的尸首位置,宋大人该不会忘记吧!”

宋毅整个人一怔,身体不由得僵直,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说道:“这个下官倒是记得。因着朱怀阳不同于朱家的其他人,尸首在回廊处,且死状甚是怪异,下官至今记得。”

方卓涵听罢,顺手拿了一个大厅里一侧闲置的长条凳子,放到众人中间,看了看宋毅道:“如此,倘若这凳子是朱府回廊的石栏,宋大人可能画的出当日朱怀阳尸首的形状?”

说着将一块石灰硬块递到宋毅的手上,宋毅看了方卓涵一眼,拿着石灰走到凳子跟前,蹲下身子在地上画了起来。

不大一会儿,一个白色的倒在地上的位置图便出现在青石地板上,宋毅站起身来,看着方卓涵说道:“当时朱怀阳的尸首就是这般模样的倒在地上。”

“有劳宋大人了!请回座。”方卓涵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大家,“根据回廊石栏上的血迹来看,朱怀阳当时是被凶徒砍中后,跌倒在石栏上滑落到地上死亡的。那么大家可以看一下未死之人从石栏之上滑落的模样。”

说着看了看子雅期,子雅期撇了撇嘴,站起身来,按照方卓涵的指示先跌倒在石凳上,再滑落在地上,方卓涵则是拿了石灰块顺着子雅期跌在地上的身形画了一圈。

“好了!”方卓涵的话音刚落,子雅期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众人惊奇的看到地上两个图的大小虽然不同,但是形状却是一模一样的。

方卓涵没说什么而是转身从侧室中拿了一个人形布偶走了出来,“人死则躯体僵,这个特殊制作的布偶便如同已死之人。”说着将布偶按照子雅期方才的动作又做了一遍,等到布偶滑落在地的时候,方卓涵又拿石灰块顺着布偶的位置画了一遍。

当布偶从地上拿起来之时,众人都惊得死死盯住地上的三个图样,宋毅更是双手死死撑住了椅子的把手,支撑着险些跌下椅子的身体……

第三百三二章 朱府案破 (3)

施嫣儿看着地上的图样,嘴角弯起一抹微冷的笑意,“白员外,芸香姑娘觉得此图样改作何解释?”

白震云略微震惊的神色看了看施嫣儿那双带着刺儿的明眸,定了定神说道:“如此看来,朱府小姐朱怀阳当时并没有死。(< href=”1en2” trt=”_b1nk”>1en2 平南文学网)”

“宋大人呢?意下如何?”施嫣儿嘴角扬了扬,转向一侧有些坐不稳的宋毅,

宋毅伸着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站站起身来走到长凳跟前,拿起那个布偶,反复试了几次,结果都和方卓涵演示的那一次一样。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命仵作验了尸的,那朱府小姐确实是没有气息了的……”宋毅有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丢下手中的布偶,退了几步趔趄的坐回到椅子上,口中反反复复的说着,

“宋大人无须如此吃惊。”许无言站起身来,走至宋毅的跟前,重新拿了一只杯子,倒了杯冷水递给宋毅,“暗探之中有一种名叫龟息丸的丸药,活人服下之后可以暂时没有气息和脉搏如同死人一般。宋大人应该听闻过此种药物吧!”

宋毅机械的接过许无言递过来的冷水,喝了一口,一种冰透的凉意从心底散发出来,有些纷乱的思绪一下子被这股凉意激的清透起来,抬头看着微微带着笑意的许无言,迟疑的问道:“提刑之意是朱府小姐是暗探?”

许无言不可置否的笑笑,“这也不无可能。不过就算朱怀阳不是暗探,龟息丸这种药物,像朱府这样的门第想要买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说呢?”

宋毅这才恍然大悟。没有真凭实据的怀疑是查案的大忌,何况还是关于暗探这种可大可小的身份问题。

“提刑说的有理!下官失察了!”宋毅忙不迭的对许无言的话点头称是,

许无言转过身去,走到白震云的身边,看了看虽然眸色略微紧张,但身形依然沉稳的白震云,“白员外以为呢?”

白震云伸手端起身边的茶水轻轻押了一口。这才抬头目光泰然的看着许无言,微微有些发福的脸上带着礼貌的笑意,“龟息丸虽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之物,但也并非无处可寻之物。朱府这般大门大户,有这些药物也不无可能。只是,倘若朱怀阳当真没死,那么朱府满门被杀,她身为朱府之女,何以三年以来毫无音讯呢?”

“芸香姑娘你说呢?为何朱怀阳消失三年毫无音讯呢?”

芸香猛地抬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跟前的许无言。那眸色里轻轻浅浅的笑意,带着让人有些惧怕想要臣服的力量。

“小女子不过是一介江湖杂耍,对这些深奥的查案之事,实在难以置喙,还请提刑另询高明吧!”

许无言听罢,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尖削的下巴,扫了扫坐在芸香身边的白震云,目光又回到芸香的身上。

“芸香姑娘此言差矣,世间之事不平则鸣,查案不过是鸣不平事罢了。何况着天道人伦人皆有之,何来身份地位之说。朱府之女-朱怀阳,三年之前在朱府灭门案中幸存,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三年来绝无踪迹,不踏进桑梓半步呢?”

许无言的问题并没有因为芸香的推辞而有所转移,反而是把问题抻直了,掰开了,直截了当的再一次抛给芸香。

芸香愣了愣,看着仿佛一直对着自己浅笑,甚至连声音都是没什么起伏的婉转的许无言。一时之间想不出答语,“这个…这个…许是她有难言之隐吧!”

许无言点了点头,似乎对芸香许久说出来的答案有所思考,转身迈着极缓慢的步子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卓涵,你觉得呢?”

方卓涵对许无言乍然抛给自己的问题一点也不觉的意外,反而是意料之中的笑笑,“芸香姑娘的话也不无道理,至亲被害,家人悉数惨死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灭顶之灾。何况还是朱怀阳那样一个未曾出阁的女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守着满府的血腥而无动于衷的,为此只有避而不见方能心安。”

“也不尽然,朱怀阳既然用龟息丸这种下作药物装死蒙骗所有人,让别人以为她已经死在阖府的惨案之中,那么她的险恶居心便昭然若揭了。”施嫣儿则是毫不客气的往朱怀阳的身上猜测任何邪恶的可能性。

“嫣儿说的没错,如果说朱怀阳是杀害朱府全家的帮凶之一。那么她服用龟息丸,远遁他乡销声匿迹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解释了。”子雅期难得和施嫣儿的意思一致,

“子雅大人此话怎讲?”

子雅期看了宋毅一眼,好看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宋大人你想,倘若一个人背负着几十条人命,而且那些还都是自己的家人。他如何能不日日揪心,夜不能寐呢;还有什么胆子敢待在这里等着官府抓获呢。”

宋毅了然的点点头,“大人说的甚是。那朱怀阳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可抓获了?”

“宋大人这话问的倒叫人不敢应了!”施嫣儿眸色冷冷的看向宋毅,“宋大人身为漳州州丞,这疑犯究竟到不到案为府衙职责所在,怎么反倒问起我们来了!再者说来,我们所说也不过是推测罢了,倘若朱怀阳真是这般杀兄弑父,灭了满门的禽兽,顶着那副模样无论是到了天和哪里都断然没有活命的可能。能够三年之久毫无音讯,岂有如说话这般容易被抓住之理?”

宋毅有些心虚的看了施嫣儿一眼,自从自己踏入这间房子起,施嫣儿救铁了心要和自己作对到底,处处刁难,步步嘲讽,唉!怎么就得罪了这么个瘟神呢?

“是下官失职!”心里虽然诸多的抱怨,面上却是露不得一点,宋毅依旧满脸愧疚的应着,拱手自省。

“宋大人不必自责!”许无言浅笑着对宋毅以示慰藉,“不过嫣儿说的也有道理。”

许无言顺手拿了身边的一张发黄的信笺,漫不经心的放在手里把玩着,一双漆黑灿亮的双目微微的垂着,看不出其中的究竟。

“朱怀阳断不会以她本来的面目存活在这个世上。可是就算她易了容换了一个身份,那个身体里属于朱怀阳的喜好和血液却是不能那么轻易改变的。”

许无言突然站起身来,目光乍然扫到每个人的身上,“比如说她自小喜欢海棠,再比如说她喜欢把自己藏起来让别人找不到,是吧?芸香姑娘!或者本官应该叫你朱怀阳。”

几乎是一瞬间,许无言便到了芸香的跟前,将手上那张带着点点海棠花香的信笺放在惊愣住的芸香手上。

“你…你说什么?”原想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许无言,自己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声音急剧颤抖着。

“我说三年前的朱怀阳便成了现在芸香姑娘。”许无言看着芸香淡淡的重复,

“不可能!这不可能!许提刑你一定是搞错了!芸香姑娘是鼎鼎有名的神鞭彩立子,古彩戏法更是当今世上无人能比。她怎么可能是朱府之女朱怀阳呢?”

宋毅第一个站起身来为芸香开解。

“是啊!这古彩戏法可是童子功底,如芸香姑娘这般出神入化的绝技,没有天赋,既是数十年是的勤学苦练也是出不了师的。何况,那朱府小姐老夫也曾有几面之缘,不过是闺阁之中的弱女子,朱老爷生前多次说过他那个女儿自小体弱多病。如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又怎么能一朝一夕之间就拥有芸香姑娘这般的技艺呢。”白震云看了看似乎被许无言所说的话惊住的芸香,淡淡说道,

“提刑大人,小女子今日身感恶疾,身子本就虚弱,实在当不起大人如此大的玩笑。”缓过身来的芸香得体的朝许无言施了一礼,似乎引发了旧疾咳嗽了起来,

“姑娘身体不适,还是坐下来喝些水吧!”白震云给芸香的茶杯续了些热茶,温声关切道,

“多谢员外!”芸香坐下端了那杯冷热刚好的茶水,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是啊!狐尾,白员外说的是!这古彩戏法可不是一日两日能出师的。芸香姑娘的戏法我们是见过的,那技艺没有个十年八年是绝技不行的。”子雅期对许无言的话也颇具怀疑,两人的身份、技能云泥之别,无论如何都是解释不通的。

许无言神色静默的听所有人把话说完,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到漆几旁蹲下身子把放在漆几下用白色绢布包裹的东西拿了出来,在众人眼前打开;

一根森白的腿骨出现在许无言的手中,其上细微的孔洞和略略泛黑的颜色似乎在叫嚣着主人的不幸。

“这个是朱永靖的腿骨。”许无言淡淡的说着,看向芸香,“滴血验亲,天和自古有之;但是众人都以为人死则血亡,验血之说便无从做起。殊不知,滴血验骨也可以让人认祖归宗。”

“滴血验骨?!”

第二百三一章 朱府案破 (2)

“是的!”许无言把手中的腿骨拿到芸香的旁边的桌子上,“至亲之人的血可以互渗入骨,而旁人的血则不能。”

说着伸手拿起和白骨一同放在绢布上的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指,血滴顺着指尖滴落到白骨之上,晶莹剔透的血珠在白骨之上滚了几下,便落了下来,侵染出一朵梅花开在雪白的绢布之上。

“芸香姑娘,你既不是朱怀阳,何不以此自证清白?”说着把手中的银针递给脸色越发惨白的芸香跟前,

芸香看了看那发着刺眼寒光的银针,抬头看着许无言,“许提刑…我…我…”樱唇急剧的抖着说不出话来,

“芸香姑娘,不过是一滴血而已,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损伤的!”方卓涵依旧眉梢带着温润的笑意,淡淡的阻却了芸香可能的推诿,

施嫣儿二话不说,站起身来走到许无言的跟前拿过银针朝自己的手指也刺了一下,血滴落在白骨上,出现了和方才一般模样的梅花。

“芸香,一滴血而已,我都刺了,你还有什么可怕的?”说着伸手拉过芸香的一只手,迅速的刺了下去,一滴殷红色的血液便顺着颤抖的手指流了下来,滴落在白骨之上,微微摇晃了几下,便顺着白骨的纹理渗了下去,消失不见。

“朱姑娘,怎么样?我说的没错,这刺下去也没什么的。”施嫣儿杏眸乍然变冷,看着芸香说出的话也冷了许多,

宋毅难以置信的走到跟前,伸手拿起施嫣儿甩落的银针朝自己的手指也刺了下去,血滴触碰到白骨,便滑落下来……

“芸…芸…香,你…你是…朱怀阳?!”宋毅脸色大变。伸手指着脸色有所恢复不似方才那般的芸香震惊无比的说道,

“宋大人都这般不惜以身试法了,白员外要不要也试一下。了表心意呢?”许无言有些不着正题的瞟了一直坐着没有任何表示的白震云,一脸的不经意。

“不…不…不…”白震云看了许无言一眼。“老夫受教了!许提刑果然是心思超然、能力卓著,老夫深感钦佩!”

“想不到你竟然真的是朱怀阳!这朱府的惨案,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施嫣儿想到朱府四十几条人命很可能就是朱怀阳杀的,再加上方才伸手拉她的时候,发现她不但气力惊人,而且有着不容小觑的武功。就恨不得对眼前这个灭人伦的女人立刻绳之于法,以告慰亡灵。

芸香只略微抬了抬头。目光只停留在许无言的身上,一双清明的眸子里没有了方才的纠结与不安,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种放下之前的轻松,只是染着一丝欲罢手却不能的挣扎。

“?br /><b>:</b>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