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在她发间轻缓地穿梭,“等一下,头发松了。”
“哦。”戴殳乖乖地站着。
她的头发细,容易脱落,从小就不敢把头发束得太紧,刚才剧烈运动过,松了正常。
这么说起来,这应该是周易自两人上学起第一次帮她绑头发,他的动作还和小时候一样,很轻,丝毫没有弄疼她。
戴殳回忆起某事,突然噗嗤笑了,转眼像只受惊的土拨鼠,缩着脖子捂了下嘴。
周易皱眉,这类女孩家家的事,他原本就不擅长,不过是一时鬼使神差地解了她的发辫,又无法解释动机,才胡诌出一个理由,哪里经得起她反复折腾。
“别动。”他不由低斥。
“好嘛,不动。”戴殳等笑意过去,小小声道:“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偷喝了周叔叔的啤酒,躺在床上睡大觉,我拿了温贵妃的假发,给你绑麻花辫,还用傻瓜机拍了照片的事吗?”
“你还敢提?”
戴殳忍着笑,“当时你脸上两团红晕,一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哎哟,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风华绝代的村姑。就是可惜了,那张照片还没流出,就被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坏人用星球杯骗去了。而且不是一桶,只有三个!”
周易替她绑好马尾辫,一手搭着她的脑袋,俯身至她耳边,“那你想好了没有?想好了,我现在带你去买星球杯。”
戴殳眼睫微颤,脸上的欢悦神情转瞬消失不见。不过她很快扬起笑,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星球杯哪有披萨有魅力?这些东西可都是我付的钱,预祝你旗开得胜,没拿一等奖别回来见我!走了走了,去食堂。”
周易盯着她疾行的背影,唇线一抿。
所以,还是他太心急了?
十月中旬,四班气氛明显变得紧张,教室里连嘻嘻哈哈的声音都微弱了几分。
期中考定在十一月初。
高考班不是滚动制,不过成绩太感人的,还是可能被踢出班级。
姚巾帼看戴殳这几天一直恹恹的,做题都没什么精神,拿笔敲她的脑袋,“知道为期中考担心了?”
“啊?”戴殳捂了下脑袋,自从撞见竹林低落地坐车回到家,一颗小石子被她从巷口踢到巷尾。
沿路碰到不少人,她礼貌地打招呼,没什么精神。她在这一片可说是开心果了,谁见到她都爱和她说上几句,见她如此,那些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纷纷问她怎么了,她只能乖巧脸,一一回没事。
一路把小石子踢到家门口,视线里倏然出现一双黑色运动鞋,上面一个大写的“n”。
牛逼鞋。这个款式,和周叔叔给周易带的那双好像哦。
嗯?戴殳猛地抬起头。
眼前站着的,可不是周易嘛!
她眼中是压也压不住的惊喜,“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和那回从安市回来一样,他递出手里的东西,“你心心念念的起司蛋糕。”
不过这回,戴殳却不是欢天喜地地接过蛋糕,她眨着眼问:“你在这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