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树容憨憨地笑,说:“我大概估计到了。”
我满脸疑惑地问:“你估计到了什么?”
盘树容拉着我坐在小桌子边,神神秘秘地说:“听说乡里要选乡长,而且你也是候选人。如果我估计不错,请校长吃饭,怕是与选举有关。”
盘树容话让我心里一阵打鼓,连他都能看出来动作,朱士珍不知道能看多明白。盘小芹饭店就在乡政府眼皮下底下,我请校长来喝酒吃饭,是个人都能看出其中猫腻来。
我强作笑意说:“盘大哥,你消息还是很灵通嘛。”
盘树容自负地笑,说:“我也是乡人大代表,知道这个消息,算不上灵通。”
我问道:“难道盘大哥还有更灵通消息?”
盘树容狡黠地笑,并不回答我话,只是问我:“还要不要请?”
我说:“给你生意做还不做吗?” 盘树容笑道:“不是不想赚你钱,只是这个钱赚来不见得是好事。”他犹豫半响,说:“依我看啊,这个饭要请,但不能在我们店。要请,就去春山县请。”
他话提醒了我,我想了想,说:“也好。”
心里还是吊桶上下,如果选举这事不公开明朗化,我还是吃得饱睡得暖。现在这事一浮上水面,搞得我心烦意乱,无所适从起来。所以人啊,心里装着事,是比死还难受活。
想着黄微微在春山县对我嘱托,想着她殷殷期待目光,我感觉如果选举掉下来,简直是对不起她全家。
稍有头脑人都能看出黄微微春山之行不是她自己决定,一定是带着黄部长和陈局长要求来。当然,黄部长和陈局长决定,背后是黄微微意见。
脑壳里一团浆糊,我摇摇头,似乎想要清醒。谁知道越摇越觉得沉重,就想着给黄微微打个电话,探探虚实。
电话一通,黄微微在那边显得很高兴,说我终于主动给她电话了,她要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说了一阵,我把县里要我参选乡长事告诉她。她在电话里显得胸有成竹地说:“你不要想太多,你做好自己事。其他我来想办法。”
我说:“你想什么办法?”
她嘻嘻一笑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他有群众基础,我们就走领导路线。”
我不明所以,说:“那样岂不是影响不好?”
“是要影响,而且要大大影响。不但在春山县有影响,还要在衡岳市有影响。”她压低声音对我说:“你做好准备,过两天我陪陈萌来乡里采访你,在《衡岳日报》上发一篇专访你文章,我们要造势。”
我顿时语塞。《衡岳日报》专访报道,关培山书记未必有这样机会。我一个小小乡党委委员,如此抛头露面,怕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黄微微似乎看出了我心理,她笑道:“你放心,我跟陈萌说好了,不会让你难做。”
我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个提线木偶,黄微微已经成了操纵我人,躲在深厚帷布后面,让我在前台张牙舞爪地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