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却依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不走,那关系是一定有的,外人有诸多猜测,但是也仅仅是猜测,当事人谁都没有点头,任由谣言发展。
颜歆一路上都在猜测沈离到底会是什么态度,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沈离的态度决定了这次成败。
前台的接待在刚告诉沈离这个消息,下一秒门口传来敲门声。
沈离听到敲门声立刻站了起来,站起来又发觉不对,重新坐了下去。颜歆的模样自发地在她脑海里跳出来,说来见过几次面,但是印象深刻的就是那么一次,就因为这一次记住了,这段时间倒是一直都没办法忘记。对颜歆特别在意,在意到甚至在问自己,自己是否应该冒一回险。如果错过了,自己是不是要后悔不已?
“你好。”
“你真准时,说好下午一点过来就准时出现在这里。一分不差。”沈离特地给颜歆看她的手表,在颜歆进门的时候刚好就是在约定的时间。
沈离抬手到颜歆面前,两人靠得极近,颜歆意识到彼此的距离超过了安全范围,不自觉地往椅背靠去。
沈离有一双丹凤眼,给人锐利和得理不让人的直觉印象,同时身形细长,合身的西装长裤和淡色衬衫正适合她。
她身上有一股凛冽的香水味,连气味也充满了强势的姿态。
颜歆笑笑,通常她都会早一点赴约,何况这次合作事关重大,她更不可能迟到。
在聊完一些轻松的话题以后,颜歆把准备齐全的资料拿给沈离,准备为她详细讲解,让她至少对自己的公司的合作意图有一个了解。
她来这里就是抱着说服沈离的心态来的,不成功……不,没有不成功的可能。
以沈离的专业角度去评估这厚达二百多页的报告,她可以说不会是最好,但是绝对是合格,挑不出错误来,何况她也不想挑错误。
颜歆不看报告仅仅是看着标题就能流畅地讲解出来,说明这份报告是她投注了心血在里面的,不然不可能了解的那么相信。
沈离的视线停在颜歆身上,修长的脖颈连着分明的锁骨,衬衫扣子扣到领口,但是当她略微向前倾身的时候,隐约能看见她雪白的肌~肤。
她散发着成熟女人的味道,预示着她是一只成熟而甘甜的果子。
沈离懂得欣赏女人的美好,尤其她的眼睛会捕捉美好的画面并记在心里。
欣赏的目光落在颜歆的身上,颜歆也察觉到了,视线交错,那份异样让颜歆全然不自在起来。
她不自觉地加快语速,把事先准备好的话术说完,然后等沈离的评价。
沈离在分神去想的时候还是没有忘记工作,她很快就把注意力投放到报告上,在讲了几个细节以后,她问颜歆:“颜经理,你怎么看待我们两人之间的合作?”
是两人,而不是两个公司,沈离意在提醒颜歆自己的存在。在颜歆的心头踩下第一个脚印,这才是她今天叫颜歆来的目的。
颜歆将分析的结果说给沈离听,沈离却是一直摇头,她不是对数据不满意也不是怀疑颜歆的分析,她说:“事实上,一季度几百万的纯利润并不是最大利润,公司可以把机会放到别的项目上,赚的会更多。具体的数字是多少,我没去统计过,我相信别的公司会自己送上来。”
颜歆事先也调查过,单纯就盈利来说,两家公司的合作并非最优选择。
在颜歆要解释前,沈离合上文件夹:“不过我没有打算过要和别家公司合作。其实我只叫你过来谈,你说的不好,我会考虑,你说的好,我考虑也不用考虑。”
“沈特助的话突然让我迷惑起来,为什么贵公司会放弃其他合作而选择我们?”颜歆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也得到了疑惑。
沈离这样做无异于自作主张。在没弄清楚前,她不会冒然相信这是她用实力争取来的。
沈离笑着说:“我的老总是职业经理人,公司不是他的,他的责任就是完成任务,公司叫他今年完成多少量,创造多少利润他就按着这条线去走。我呢,其实也是一样。公司赚多少钱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完成了任务我只拿到我该拿的一部分。我就用这次机会顺水推舟想让你欠我一份人情。”
“抱歉,我……”
沈离在她出口说拒绝前伸手阻止她说下去:“先别说不,听我说完再说不。其实合作对象选谁都没有关系,盈利多少也不关我的事情,最多是让总经理脸面上好看一点,得到董事会一句赞美,但是没有人会说我选的好。既然是谁都可以,为什么不选个让自己看得顺眼的人,何况是颜经理这样的认真的合作对象。我是被颜经理说服才做出这个决定。”
能猜出大概是什么原因了,颜歆忽然有点手足无措,这次牵扯到的是公司日后的长远计划,她在行动前就先被绑住了手脚。
“谢谢沈经理的帮忙。”颜歆把心里的想法压下,用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对沈离说。
“帮忙谈不上,我只是做一个简单的选择。”沈离看到的是颜歆的平静,心想她是否真的无动于衷,或者她是在装傻,懂也装不懂。
沈离亲自送颜歆下,颜歆一路与她保持距离,在电梯口,沈离替她按了层,一手挡在电梯门上阻止电梯合上,站在电梯门口对她说:“我就不送你下去了,我想你也已经不想面对我,刚好让你松口气。事实上请你不要担心,我纯粹是欣赏你,像你这么美好的女子,一定得到很多的人仰慕,男女皆有,多我一个也无妨。”
那毫不掩饰地欣赏打破了两人之间泾渭分明的界限,颜歆平静地说:“这会让我觉得我是在利用你。”
沈离笑起来,落落大方地说:“你大可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何况在谈生意的时候哪里没有利用呢。”
沈离松开手,电梯门缓缓合上,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颜歆的身上,直到电梯门隔断了两人。
颜歆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走出电梯,脚软到差点跌掉。
沈离是一个个性到叫她遮挡起眼睛都无法忽视的人,这样的人,如果在她没有遇见杨杨前出现,她没准会心动,而此刻,她很快就抚平了心中因为她而激起的涟漪。
在谈生意的时候不能谈感情,不然这生意就变得难做。
颜歆的难做就体现在这里,她希望这份合作是她和公司同事的努力争取而来的,绝对不是因为沈离的私人因素,即便是这样,颜歆也不能放弃这次合作。人心不能被控制,颜歆唯有说服自己坦然接受。
杨杨在床边陪着外婆,老人已经累了,已不想继续走人生这条路。杨杨搓揉着她如同老树树根一般枯萎的手,但是无法避免的是感觉到那只手在渐渐失去温度。
杨妈妈和一些已经不再年轻的人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他们用了数年的时间来做心理准备,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有可能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
杨杨听见外婆在叫自己的名字,叫自己回家吃晚饭,然后声音越来越小,消失在鞭炮声和哭泣声中,她低下头,一滴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倔强地不肯去擦掉。
眼睛里满是湿热的泪水,看到的世界只剩下被水折射后扭曲的色块。她用深呼吸平稳情绪,然后起身,接替母亲的工作。
到下午,那边的事情是一些老一辈的亲戚在忙,杨杨和妈妈打过招呼以后就开车回公司工作。
她一进办公室就叫李溪渝把所有挤压的工作都拿进来,李溪渝一次次往里面搬等着杨杨签名的文件,杨杨一处理完就叫李溪渝赶紧发下去,急切地就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而她不能再多等一分钟。
李溪渝小声地说出她的疑惑:“杨经理,你还好吗?你的眼睛好红……”
“我没事,你忙你的,别问那么多。”杨杨躲避着她探究的视线。
李溪渝没继续问下去,她走出门,把门轻轻掩上,一转身差点和颜歆撞上。
“颜经理,是你。”李溪渝拍着胸口,心跳快超出她承受范围了。
颜歆低声说:“杨杨在里面?”
“在,刚回来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始投入到工作中,颜经理,你知道不知道杨经理是怎么了?”
“她家里出了一点事情。”
“哦,那这样的话她应该请假回家休息。”
“我会劝劝她的。”颜歆微笑着对她说,温和的态度让李溪渝如沐春风。相对于杨杨的激进,颜歆是轻柔地风,连说话都那么细柔。
颜歆和李溪渝说好先把工作放一边。
她走进杨杨的办公室,看到的是杨杨倔强的身影,她忙地像蚂蚁,像转磨盘的马,忙,压抑。
“杨杨。”颜歆在门口轻声喊她的名字。
杨杨手一抖,再抬起头看到颜歆,说:“哦,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不能找你吗?”颜歆朝她走来。
以前都是杨杨像影子一样缠着她,借着各种理由去找她见她哪怕是被她骂一句都会面带微笑,这次换到颜歆来找她了杨杨就露出奇怪的表情。
“你现在也会跟我开玩笑了,是因为跟我在一起久了的缘故吗?”
“中午有没有休息过?”颜歆来到她的面前。
“没有。”杨杨继续忙她的,“我不累。”
“杨杨,放下笔,公事不重要,你一天不去处理公司不会倒闭。”颜歆的手按住她的手背,让她没办法再多写一个字。
杨杨抬起头,颜歆的目光抓住了她的视线。
最好有一面镜子让杨杨看看自己的眼睛,红得快要滴血了,还有那眉间的疲惫,让颜歆心疼。
颜歆真的想要狠狠地骂一顿眼前这个不知道自爱的女人,如同她想激起自己的暴力,那她是真的赢了。
杨杨在颜歆的坚持下慢慢软化下来,颜歆能催眠人,她让杨杨意识到自己真的累了。
颜歆牵着杨杨的手来到沙发边,这个办公室里唯一能让杨杨躺下来的地方,杨杨躺下以后,头正在柔软的地方,那正是颜歆的膝盖。
颜歆解开她梳起来的发髻,杨杨的长发在她膝盖上散开。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修改几个细节,下面的章节才开始更新,大家早点睡,我需要一个多小时时间。
65彼此的小秘密。
65
杨杨像躺在云朵上面,柔软的云朵承载起她沉重的身体,让她像风一样自由。
云晃啊晃啊,无形地波纹泛开,她又出现在了大海上,静静的夜晚,她像一条小船浮在平静的水面上。
重重幻想在她脑海里炸开,只因为此刻她放下了石头般沉重的身体,把灵魂放在颜歆的膝盖上休息。
她累了,此刻她才愿意承认,承认之后就是享受,颜歆用她温柔的手把她胸口的褶皱都抚平,让她舒展了眉。
“杨杨……”颜歆欲言又止。
杨杨懒得不想说话,发出含糊的声音:“嗯?”
“你什么时候回老家?”
“明天凌晨,下午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你也和我一起去,我们就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送外婆上山。”
“好。”颜歆抚摸着她的长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你让你不难过。我不会安慰人。”
颜歆说出她的窘迫。
杨杨说:“你做的足够多了,再没有人比你更好了。”杨杨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颜歆说:“你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觉,到时候我会叫你起床。”
“你会一直在吗?”
“我能去哪里呢。”颜歆说,她的膝盖被杨杨当成了枕头,她想走也走不了。
杨杨一直是强撑着的,所以一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
颜歆的手指无意识地勾着她的长发,一圈圈卷起来,卷到极限,稍微把手指松开一点,那颜色略淡的长发就从她手中滑走。
颜歆低头认真地看着杨杨睡着的模样,在不久以前谁能想到她会睡在自己的膝盖上,和自己已经亲密到不可分离的地步。
命运神奇之处就在这里,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下一秒哪两个人会被命运安排在一起。
对此,颜歆心怀感激。
她弯下腰,亲吻杨杨的额头。
杨杨的老家有抢头炉火的习俗,到凌晨便出发,家里都是女性当家,这时候也是女性撑起一片天,从里到外处处都是这些妈妈阿姨在负责,杨杨和颜歆开车跟在最后面,在离别的最后一刻,杨杨即便是做够了心理准备,还是没有办法忍住刹那间涌出的悲伤,倒向颜歆,在她肩膀上哭泣。
颜歆轻抚着她的额头,无声地安慰她。
当心里已经接受这一切的时候,情绪也恢复到了平静,杨杨和家里的一些亲戚一起帮忙,把场面打理好。
到离开,她的心境已经走完了一道坎坷崎岖的历程,回到了寻常路上。
每一次经历都会在人的生命里留下深刻的印象,日后回忆起来即便是模糊不清,也不会是无动于衷,而杨杨会记得在这一刻颜歆在她身边,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看到了自己痛哭流涕狼狈的一面,没有嫌弃自己,在自己露出无助伤口的时候填补了她的伤口。
夜里,像以往一样,颜歆被杨杨抱着,睡觉就像是一次战斗,杨杨总会得寸进尺,颜歆也不会让她称心如意。
今天颜歆没有拒绝她腻死人的缠,大人的悲伤是一个通行证,打败了女王的铁石心肠。
杨杨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梦见时光在两人身上快速地飞驰而过,两人的肌肤不再细腻,她们的胸部下垂,屁股也不挺翘,颜歆的腰虽然还是那么细,但是开始有了小肚子,而杨杨自己也是,脸上出现皱纹,身体缺乏活力,这种种迹象都在说明一件事情,两人老了。
老了两人还是这样躺在一起,抱在一起。
很快地,两人都变成了老人,在生命倒计时的时候,颜歆还在她身边,一起挨过生命的分分秒秒。一起衰老。
梦见和颜歆一起变老,一起从这个世界消失不见。
“杨杨,你是怎么了,连睡觉都不安分。”醒来颜歆向杨杨提出抱怨。
“我又做什么了?”
“睡觉的时候被你吵醒,你搂着我的腰说什么不要不要,是不是做恶梦了?”颜歆关切地问。
杨杨想了一下,梦里的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她恍然大悟,说:“我梦见这些美好的东西都要没了。”她爱的饱满的胸部,她舍不得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颜歆一头雾水。
有些人喜欢对外公开伤口,从别人身上或多或少得到一点安慰,而杨杨却不是这样的人,她把心里的事情就藏在心里,回去上班的时候别人问起她的近况,她也仅仅说是家里出了一点事情,她甚至不想听到别人的安慰,她有颜歆就够了。
有人就怪她为什么不说出来,是不把别人放在心里吗。
1is在中午的时候打电话安慰她。1is和杨杨是一个地方的人,即便没有亲戚关系,隔了几个人还是能打听到这家人发生的事情。
这么紧要的事情,杨杨一句都没有提起,1is在想,是不是杨杨已经不把她当做是最好的朋友了。
“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些年熬下来谁都看开了,你想我痛哭流涕,我也表现不出来。”杨杨对1is说。
电话里传来1is的叹息声:“你有什么心事,都放在你的心里,在我面前,你永远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你记不得记得,有一年你在训练,我赶来看你,你明明已经累到不行,却还是陪我走了一天,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别人责怪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你倒是好,让我平白无故地做了坏人。”
“我是真的没事。”杨杨也是此刻经由她说起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在1is面前是如此逞强,似乎是在刻意表现什么。
1is是她的初恋,每一个人的初恋都是刺在心口的刺青,为了日后想起这一刻都能觉得美好,她小心翼翼对待这份感情,所有的浪漫举动而今看来都会让她发笑,幼稚,无知,单纯,是此时此刻她不会去做也不适合去做的。
也许就是因为当初太用力,让感情很快就消耗完,图穷匕见,矛盾昭然弱势。
而今她和颜歆的相处平淡地过分了,她没有为颜歆做过多少浪漫的事情,没有在深夜里跑过半个城市去找她,只为了她一句想见你。也不曾试着要去做点什么事让彼此这辈子都忘不了对方,比如说曾经想过要去打耳钉,1is为了她而在背后纹上一模一样的刺青。
颜歆不曾提出要求,她也不曾去想过要这样做,彼此都对这感情有了一个定位,那就是舒服就好。
杨杨陷入思考中,1is等她说话却久久得不到她的回应:“杨杨,我们之前说好一个月相聚一次,你已经爽约过了,明天到家里来吃饭,你还想会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