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点零头,道:“你方才的那个傻子,正是你表哥永宁郡王世子景珣。”
;;;;这回轮到沛柔差点被鱼刺卡住了喉咙,齐延给她灌了好几盏茶她才平复了。
;;;;幸而瑜娘早就嫁去了江南,景珣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沛柔轻轻的跟着那歌女唱了起来,一时又有些好奇,就问齐延:“若是你得了这样倾国倾城的佳人,你会怎么做?”
;;;;齐延就正色道:“若是我得了这样的佳人,要么把她放归于人海,要么就一剑杀了她。”
;;;;沛柔觉得他这人奇怪,追问他原因。
;;;;他就:“若是这佳人心术不正,诱引君王,动摇军心,自然人让而诛之。”
;;;;“可也有好多女子生而绝色,却被容颜所误,命途多舛,非是自己所愿,也值得同情。”
;;;;沛柔有些不服气,烽火戏诸侯的褒姒,在志怪故事里被描述成狐妖的妲己,这些事明明都是昏庸的帝王自己做的,凭什么都是女子的过错。
;;;;若君王不好色,将士不动心,一个女子生于乱世,王朝更替,又与她何干。
;;;;齐延却道:“君王好色是君王的过错,可为臣者只能服从;兵士人心不齐,就不会有战力,为将者不杀敌兵,难道先对自己的士兵动手?也只能牺牲那个女子罢了。”
;;;;“若那女子的美色与心术真到了覆灭国家,将士丢械,墙垣失守的地步,难道也要容忍,放任百姓受苦么?”
;;;;沛柔还想什么反驳他,却最终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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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长安殿中的歌女,又把这歌重新唱了一遍,的确比那位罗阶好了许多。
;;;;沛柔不再沉浸于过往的回忆,仔细去看时,却发现居然是之前在延龄客书的女先儿身边的那个少女。
;;;;她再三确认了,应当并没有认错。
;;;;沛柔只觉得很惋惜,一入宫门,将来恐怕很难再听见她的歌声了。
;;;;接近亥正时,帝后带着众人一同登上内宫城楼,准备欣赏庆贺新年的焰火。
;;;;赵五娘果然喝多了酒,下去更衣喝了醒酒汤,此时站在沛柔身边还有些摇摇晃晃的。
;;;;她把自己裹在大红的猩猩毡里,不再对沛柔有那么强的敌意,看起来像一只可爱狡黠的狐狸。
;;;;身边不断有人涌过来,赵五娘就更站不稳了,还是沛柔扶了她一把。
;;;;赵五娘就望着她傻笑,露出莹白的贝齿。
;;;;她忽然觉得赵五娘其实也很不错,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和她一样争强好胜,这并不是什么大错。
;;;;她们虽然做了一辈子的敌人,可也的确没有真心地伤害过彼此。
;;;;赵五娘提醒她景珣花心,不是良配,在她嫁入诚毅侯府之后也给过她庇佑。前生沛柔也指点过赵五娘马术,在她过世之后,真心实意的给她守孝。
;;;;若前生彼此能早些看透,或许最后还能有冰释前嫌的时候,而不是只能默默地对对方好。
;;;;可今生就更难了。
;;;;赵家是先帝的一把屠刀,将她外祖一家尽数斩于马下。
;;;;她们生在不同的家族,也生来就做不了朋友。
;;;;她会在心里盼望她好,可她们的关系也只能这样而已。
;;;;沛柔这样的心绪没有持续太久,亥时已到,有焰火划亮了夜空。
;;;;昭永九年很快也要过去了,接下来是注定风起云涌的昭永十年。
;;;;在烟花绽放的时候忽然也下起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众饶衣物、发上,而后化成水珠,逐渐隐于万物。
;;;;赵五娘仍站在她左边,看着夜空,眼睛一眨不眨。
;;;;齐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右边。
;;;;齐延应当还不懂得男女情事,站在她身边也只是一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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