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原来还以为,她今生也不会再在上巳节时踏足这里。
;;;;她沿着河边赏景,走了未有多久,就见柯明叙在朝她走来,迎面是一阵松柏的清冽香气。
;;;;“柯表哥,许久不见了。”
;;;;柯明叙的出现总是让人有春风拂面之感,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欢喜。
;;;;今日他也如寻常一般装束,雪青色的直缀,袍角绣着应景的兰草。
;;;;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白玉镂雕孔雀衔花佩,如同他本人一般温润。除此之外并无装饰,只另在衣襟上别了一支春兰。
;;;;柯明叙对着她笑了笑,而后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温柔地为她披上。
;;;;“春寒露重,虽然此时天气还好,也该注意添衣才是。”
;;;;那披风的重量压在她肩上,还有柯明叙未散的体温。
;;;;她看了一眼那披风,只觉得十分眼熟,“这是上次马球会上柯表哥借我的那件披风吧?没想到表哥居然还留着。”
;;;;上次她回了香山别院,就让人清洗了,送到了柯太师府去。
;;;;柯明叙的笑意就更温柔了几分,“是,正是上次那件,五表妹也还记得。这件披风也是我的爱物,不过两三年间,怎会舍得丢弃。”
;;;;他们一起沿着灞河散步。春风多情,流连世间,这件披风的确为她驱散了不少寒意。
;;;;沛柔就和他闲话:“今日柯表姐可曾和表哥一起出门?倒是没有见到她。”
;;;;柯明叙答:“今日碧娘是与我一同出的门。此时应当与她的好友在一起一同赏春,近年来她交游颇广,倒也不知道此时她与谁在一起。”
;;;;前生柯明碧嫁给了景珣。那时于景珣而言,他心中并没有深爱之人。娶个怎样的妻子,不过任凭他父母永宁郡王夫妻高兴罢了。
;;;;柯明碧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符号,可有可无。
;;;;可今生不同,宗室的纨绔子弟已经对将门之女动了心,想必不会再任由永宁郡王夫妻替他安排婚事。
;;;;那柯明碧最后又会做了哪家妇呢?
;;;;沛柔又想起柯明叙,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一。若是前生,他应当早就和英国公府的段六娘订婚了才是,今生却也一直没有听说。
;;;;沛柔便笑道:“早在昭永十一年柯表哥就已经中了举人了,这些年却似乎没听见你再下场,下一科柯表哥可要去试试身手?”
;;;;十六岁的少年举人,又是当科的解元,满燕梁也找不出几个。难怪前生燕京少女都为他如此着迷。
;;;;“老师说与功名学问相比,还是为人处世更重要,我也深以为然。”
;;;;“所以这几年仍然跟着老师在各处行走,体验世情百态,颇有收获。要想做得好文章,也先要人情练达,我还想再历练几年。”
;;;;柯明叙前生既然能得状元,学问自然是很好的,如今下场,随意考个两榜进士回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十几二十岁的年轻进士,就更比解元难得了。
;;;;他能不为虚名所累,转去体察世情,将来为官,想必也定然是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
;;;;段露心能嫁给他,也实在是羡煞众人的好福气。
;;;;“我之前听闻柯表哥正在和英国公府的小姐议亲,不知进展如何了?若事情定下来,我也好跟着母亲去讨一杯喜酒喝。”
;;;;柯明叙面上就现出了讶然之色,而后道:“不瞒五表妹。前两年家中祖父倒的确有此意,可是我也早早就推却了,后来这件事也就不曾再提。”
;;;;“我曾和祖父促膝长谈了一次,祖父也答应我,将来可以自己择一位合心意的妻子。”
;;;;听了他的话,沛柔很惊讶。前生他和段露心是定下了亲事的。
;;;;却也隐隐有预感,她不愿再听柯明叙说下去,想找了别的话题来说。柯明叙却没有给她机会,径自说了下去。
;;;;“我不愿过早成婚,是不想两相耽误。如今我身上也不过只有举人功名,若是屡试不第,恐怕家中人会因此失望,觉得我不是良配。”
;;;;“况且这几年我跟着老师漂泊不定,没有妻室,反而能自在些。我也明白女儿家为人妇不易,若丈夫不在,只会更加艰难。”
;;;;柯明叙把目光落在沛柔身上。“此外,或许段家六娘很好,可我心中却早有想以之为妻的女子。”
;;;;“邂逅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