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阿备好新的束带、连同和尚常穿的白衣、黑衣,在走廊边等着。
“万阿的心真细。”
庄九郎用麻巾擦拭着身体,说:
“头也湿了,给我重新系一下发髻吧。”
“嘻嘻……”
他好像忘了自己的秃脑袋了。万阿笑了,却不说话。
“哦。”
庄九郎摸摸剃得发青的脑袋,似乎想起来了,却面无表情。他紧盯着坐在走廊边的万阿裙脚下露出的衬里。
“万阿,好久没见了啊!”
“怎么到现在才说?”
万阿慌忙整理好裙子。
“咱们去里面好好说说话吧。有酒吗?”
“还有香鱼呢。”
“还是你想得周到。”
“好像水獭也很喜欢吃香鱼呢。”
万阿一半玩笑,一半认真地观察着庄九郎的脸色。
“水獭?”
庄九郎并无兴趣。他走了过来。
“万阿,”里屋的庄九郎一边倒酒,一边说,“我又改名了。”
最早是妙觉寺本山的学生法莲房,接着是松波庄九郎,随后摇身一变成为奈良屋庄九郎、山崎屋庄九郎,去了美浓后又变回松波庄九郎,然后地位逐渐升高,改名西村堪九郎、长井新九郎,短短时间屡次更名改姓。
每次改名时,他的处境都面目一新,也就是说不断地踩着台阶向上攀登。
“什么样的名字呢?”
万阿问道,就像要翻开书里新的篇章一样充满期待。
——相公迟早要当将军的。
万阿一直深信不疑。就算不能当将军,起码也能当上国主或大名。
倘若不是这样,我干吗要在这干守着山崎屋的家产呢?
很自然的,万阿觉得庄九郎肯定又离大名、将军之位更近了一步。
“真有意思。”
万阿觉得十分有趣,自己的丈夫就像在自己眼前展开了一部传奇小说。
“换成什么名字了?”
“道三。”
“什么?道三是什么?”
万阿没反应过来。
“法号。”
“也就是说,相公穿着那身衣服是变回和尚了?”
“正是,回到原点了。”
“原点?这么说,这次没得到封地和俸禄?”
“当然,没有没有。”
“你的意思是?”
“又当回要饭的和尚了。我被赶出美浓了。”
“啊?”
万阿怔怔地张着嘴。
她从心底感到莫名的滑稽,先开始拼命地忍住笑,直到脸涨得通红,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
她笑得丰满的身体上下乱颤。
“怎么了,你笑什么?”
“真好笑。”
她笑得愈发厉害了,不由得弯下身子,姿势也从端坐变成了伏在地上。
“喂,喂,”庄九郎脸上很不好看,“别笑了。成何体统?到底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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