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兄弟俩驱车赶到储备库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钟了,这车离着储备库还有一里多地呢,郭守云就远远地看着一辆草绿色吉普车,从储备库门岗的位置上开出来,径直朝他们迎了过来。
等到两辆车驶近的时候,那辆吉普车首先停了下来,散披着军服、歪戴着军帽,嘴里还叼了一支雪茄的库瓦尔金从车上跳下来,隔着老远就大声嚷嚷道:“哎呀,郭,你总算是来了,我可都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
“这可不能怪我啊,谁让你的储备库设在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郭守云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笑道,“不过你这付形象也太说不过去了吧,一点军容军姿都没有,倒像个战场上的逃兵。”
“这里我最大,谁他妈敢查我的军容军姿?”库瓦尔金下意识的朝自己身上看了一眼,然后先是笑着回了一句,紧接着扭头对他的司机喊道,“前面带路,我坐小郭同志的车回去。”
“看来你们平时的工作还是很轻松的嘛,”等到库瓦尔金上了车,郭守云开动车子,紧跟着前面吉普车,同时头也不回地说道,“喏,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守成,你应该认识吧。”
“听说过,只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库瓦尔金朝坐在副座上的郭守成看了一眼,笑道,“这以后就算是认识了。哦,你那公司在这边的事情都是守成老弟负责的吧?那说不得以后还要常打交道。我这个人啊没别的,就是爽快,以后小郭不在这边的时候,守成有什么事就尽管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办的,那就没有问题。”
“呵呵,那可好,”郭守云知道弟弟不爱说话,因此抢着说道,“我这就先替守成说声谢谢啦。”
“谢什么,”库瓦尔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大声笑道,“我这帮你们还不就是帮我自己,别忘了,我可是在你们公司里入了股份的。哎,这话说起来,我有件事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郭守云一听这心里就乐了,感情这些老毛子还知道什么叫“该不该”啊,要有这觉悟,早都干啥去了?
“这有什么该不该问了,有事就说,”心里那么想,可是这嘴上却绝不能那么说。
“噢,是这样的,”库瓦尔金原本就不知道啥叫客气,他直接说道,“我也有一个弟弟,现在就在安特坎的斯塔诺夫国家铝业公司,算是一个小头头吧。你也应该知道,斯塔诺夫山区那边条件很不好,再加上他们那公司经营也不怎么出色,所以呢,我这弟弟每月的收入也就……呵呵,就那么个意思吧。这昨天你在师部说起公司入股的事情,倒让我想起他来了,所以我就想问问,如果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想要入一份股的话,这是不是方便?”
安特坎的斯塔诺夫国家铝业公司?这个工厂的名字在郭守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一时间没有想起苏联远东还有这么一个公司来。不过这也不能怨他,安特坎距离着布拉戈维申斯克足足有近三百公里,而这个斯塔诺夫国家铝业公司,也实在没有什么名气。在郭守云的记忆中,俄罗斯远东地区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出名的铝业公司,不过此时他不知道的是,库瓦尔金口中的这个斯塔诺夫国家铝业公司,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铝业公司,它只是一个矿业公司,同时,也是苏联远东地区规模最大的一个铝矾土矿业公司。
“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心中暗暗冷笑,郭守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只不过这股份不能太多,至少不能超过昨天你们所加入的限度,不然,几位将军那里我可不好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