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身材短小、体态臃肿的中年人,郭守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短路。说老实说,他根本无法从这个中年人的身上,看到哪怕一丝约里宁的影子,这对父子之间根本就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嘛。尤其令人无法接受的是,这个中年人脸上的那种笑容,只能让郭守云联想到一个词,那就是“猥琐”,极度的猥琐,像这么一位猥琐的咸湿大叔,难道就是远东军区里敢于同特列季亚克大将唱对台戏的四十五机械化集团军司令员毕瑟夫中将?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今天郭守云算是对这句话有了更深一层的体会。
其实要真说起来呢,也不是郭守云的眼光有问题,因为从起家历史来说,毕瑟夫中将并不能算是一个正牌的将军,他应该说与雅科夫是同一类的人。毕瑟夫年少时曾就读于丘尔金谍报学校,而且还是那里的高材生,在毕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在安全委员会欧洲分部供职。毕瑟夫正式由安全委员会转向军界发展,是在1968年的“布拉格之春”事件之后,他在该起事件中的杰出表现以及狠辣作风,颇受当时苏陆军总司令帕夫洛夫斯基大将的赏识,并由此调离安全委员会,直接进入了军队。
从七零年到如今,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毕瑟夫在军队中得以飞速的发展,一个从没有指挥过战争的人,却在二十年的时间里从一名普通的中校一路升为了实权在握的中将,仅从这一点上看,毕瑟夫的手腕之灵活就不能不让人感觉钦佩。
其实从进门那一刻起,毕瑟夫就一直在暗中观察郭守云,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年不过三十、其貌不扬的中国年轻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看人不能仅看外表,这一点毕瑟夫还是非常清楚的,他知道,这个姓郭的年轻人绝对不像他外表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否则的话,他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把安全委员会也拉进他的利益圈子里去了。
“哦,将军,很高兴认识您,”在听了约里宁的介绍之后,郭守云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却很快调整了心理,他伸出胳膊,同毕瑟夫握了握手,笑容满面地说道。
“呵呵,守云太客气了,”毕瑟夫的语气听起来很随和,他拉着郭守云的手,笑道,“我这段时间不止一次听谢尔格提起你了,按他的说法,守云,你可以是我这个儿子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啊。嗯,既然这样呢,如果守云你不反对的话,那不妨就叫我一声伯父吧。”
“伯父,”郭守云也不客气,他知道这是对方一种套近乎的方式。
“守云兄弟,”介绍完了自己的父亲,约里宁将郭守云拉到另一个中年人的面前,笑着说道,“这位,这位是汤普森先生,是我父亲当年在布拉格结识的好友,嗯,他现在是哈巴罗夫斯克‘天主教慈善基金会’主席。”
“哦,汤普森先生原来是一位慈善家,”郭守云立刻明白了这个所谓“天主教慈善基金会”主席的真实身份,不过他仍旧是不动声色的同对方握了握手,同时笑道,“不过很可惜的是,我不信教,我只信奉凯恩斯。”
“呵呵,郭先生,那咱们有机会可要多接触一下,因为我也不信教,同样的,我也是凯恩斯的崇拜者。”汤普森倒是很直接,他对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任何掩饰。
其实在如今的苏联,像什么“基督教慈善基金会”、“天主教慈善基金会”之类的东西可谓是多的不可胜数,这些基金会打着慈善与宗教的幌子,在背地里却是向苏联反对派、激进派提供政治资金的重要部门。而这些基金会的资金来源,也不是什么所谓的慈善募捐,他们的资金都是由西方国家的政府资助的,说白了,这些基金会就是西方国家对苏联实施和平演变的一个重要工具。
“来,坐吧,咱们坐下说话,”一个手握实权的将军,一个西方和平演变工具的代表,这么两个人物同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郭守云倒是很想知道他们需要同自己合作些什么。很客气的将众人让到沙发前坐下,郭守云对弟弟说道,“守成,去沏几杯咖啡来。”
郭守成点点头,转身朝大厅酒柜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