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巴卡京设套?”席贾霍夫自然知道巴卡京是什么人,此人是标准的“激进派打手”,在过去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没少为叶氏冲锋陷阵,因此也倍受叶氏的新任。在白宫掌握主动权之后,叶氏想尽办法搞掉舍巴尔申,推举巴卡京出任安全委员会主席的职务,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定的问题。而今呢,维克托很显然是要借着搞掉柳京与乔斯巴耶夫的机会,将巴卡京也顺道收拾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维克托的全盘计划是什么,但是仅仅知道这些皮毛之后的席贾霍夫,已经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看看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先是白宫方面希望借助安全委员会之手,从远东撬开一个突破口,拿雅科夫说事,继而整掉郭守云,随后再顺藤摸瓜,将维克托一干人扫落马下。而与此同时呢,维克托一干人也借此机会,设下一个大大的圈套,从柳京、乔斯巴耶夫开始算计,由他们牵扯到巴卡京,最终的打击目标,很显然就是叶氏领导的白宫。
目前苏联最具有实权的两伙政治力量,以远东为斗争的战场,彼此磨刀霍霍、枕戈待发,可使用的手段,却都是曲折迂回的,正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老实说,在此次事件之前,席贾霍夫作为远东军区的参谋总长,本身是相当自负的,别看他对郭守云表面上言听计从、俯首帖耳,可在心里,他对这个毛都长全的中国年轻人着实有些看不上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有钱吗?”可是经过这次事件之后,席贾霍夫那颗“火热”的心算是凉透了,他意识到,郭守云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地方富豪,他在苏联国内也不是一个单独存在的个体势力,他的郭氏集团是苏联一个庞大利益集团内的一环,而且还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与他作对的人所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心思缜密的阴谋家,也不是一个财大气粗的郭氏集团,而是一个在苏联政治圈内根深蒂固、触角密布的暗势力,这伙暗势力的能量之大,足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整个安全委员会掀个天翻地覆。这话说起来或许有些凄凉,但很现实的情况是,席贾霍夫觉得自己这个远东军区的参谋总长,恐怕在人家眼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如吧?
“哦,老弟啊,”心里想明白了这些东西,席贾霍夫试探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维克托先生的用意,是要将白宫的势力从安全委员会中彻底清除出去喽?”
“彻底清除?”郭守云歪头想了想,片刻之后,才微微一笑说道,“那种可能性倒是不大。政治这种东西,谁与谁都不是朋友,但是话说回来,到了我老岳父那个地位,他和对手之间恐怕也算不上是死敌了。大家你搞我一次,我算计你一局,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迫使对方在一个局部范围内做出某些让步罢了,难道谁还能奢望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吗?那最终的结果无非就是两败俱伤而已。所以,依我看呢,咱们这次搞掉了柳京与乔斯巴耶夫,莫斯科那边拿到了对巴卡京不利的把柄,那这件事恐怕也就到了终结的时候了,剩下的事情就是谈判了,至于说巴卡京能在他位置上做多久,估计就要看白宫方面可以做出多大的让步了。”
“嗯,倒也是这么个理,”对郭守云的这番推测,席贾霍夫倒是觉得很有道理。
“好啦,我看柳京他们那些人此时应该跑远了,”伸手在席贾霍夫的雨披上拍了拍,郭守云说道,“走,咱们上去看看,那个巴特维中校不知道怎么样了,希望他的运气不要太好。”
“放心吧老弟,我亲自安排的,霍尼宾少校是我的人,由他动手,咱们的巴特维同志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得到幸运之神眷顾的。”与郭守云并肩走出树林,席贾霍夫正了正头上的钢盔,轻声笑道。
“呵呵,那今晚这一出戏就算是搞大了,”郭守云会意地点点头,笑道,“堂堂的安全委员会远东局高官,带着阿尔法特战小队袭击远东军区物资车辆,造成重大伤亡不说,还直接导致一名中校当场死亡。想想看,这样的事情如果通过媒体传扬出去,那会出现什么情况?”
“至少国防监察委员会的人恐怕要坐不住了,”席贾霍夫说道,“自从阿富汗战争中期直到现在,十多年的时间了吧,咱们国内的军队里还没有校级军官阵亡的例子呢,这可是军界的一大耻辱。更何况咱们军方同安全委员会历来关系不睦,这次安全委员会的公然挑衅,肯定会引来军方反弹的。嗯,如果咱们再动上一些手脚,把事情搞得更热闹一些,估计乐子就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