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的最后十个年头,俄罗斯的一切可以说是完全掌握在寡头们的手里,正如曾经担任俄罗斯副总理的盖达尔所说的:“最厉害的时候,俄罗斯政府被七到十个商人左右,他们甚至能够随心所欲的撤换总理。”
盖达尔口中的七到十个商人,实际上是一个概数,在郭守云的印象中,九十年代初期就崭露头角的,就是那七个人,他们在俄罗斯被称为“七大寡头”:联合银行总裁别列佐夫斯基、大桥银行总裁古辛斯基、国际商业银行总裁维诺格拉多夫、首都储蓄银行总裁斯摩棱斯基、阿尔法银行总裁弗里德曼、梅纳捷普银行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俄罗斯信贷商业银行总裁马尔金。
而今,在自己的婚礼上,七大寡头来了五个,而随同他们一起前来的,还有堪称俄罗斯“私有制改革之父”的丘拜斯,仅从这一点上看,郭守云就知道,也许一场旨在瓜分利益的协商,即将在这一阶段上演了。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目前全苏范围内最具实力的五家商业性银行总裁来了远东,他们打算协商什么?为即将到来的小私有化改革划分利益范围?协同几家财团今后的对外立场?抑或是还有什么别的企图?对于这些,郭守云现在还不得而知,他所谓一知道的,就是远东必须处在郭氏集团的实质控制之下,不管什么人,要想向这里扩张势力,都等同于触犯郭氏集团的利益底线——五大寡头有什么了不起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郭守云才是苏联国内势力最大的一个寡头,月前他就敢堂而皇之的敲诈斯摩棱斯基,如今他自然更加无所畏惧了。
“守云啊,你这过得可真是腐败堕落的生活啊,”在郭守云别墅的客厅里,维克托坐在这两天刚刚更换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左手拿着一支古巴手工大雪茄,右手敲打着盛放雪茄的精致红木烟箱,不无感慨地说道,“这玩意多少钱一根?不会低于二百五十美元吧?”
“你老真是话多,”郭守云一伸手,将烟盒拖过去,给坐在自己对面的索布恰克与弗拉基米尔每人分上一支,这才笑道,“别忘了,我可是个生意人,我这生意人不过腐败堕落的日子,谁还能跟我做生意啊?难不成你还打算让我用‘达莱’招呼客人不成?”
郭守云口中所说的“达莱”,是朝鲜出产的一种卷烟,这也是过去远东市面上最常见的一种走私烟,其售价一点七卢布一包,可谓是最便宜的一种卷烟了,不过这种烟现在已经看不到了,它的市场已经被郭氏集团丰富多样的卷烟走私生意挤垮了。
“这生活上腐化堕落一点无关紧要,关键是思想上不能腐化堕落啊,”就着郭守云手中的火机点燃了雪茄,索布恰克用力地吸了一口,而后笑道,“就像这盒雪茄,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斯皮林格送给你的吧?说吧,你和美国人那边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这事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郭守云吓了一跳,斯皮林格和他会面这件事可没几个人知道,而这盒雪茄的来历知道人的则更少,可目前看来,索布恰克他们已经早就知道这些东西了。
“你们中国人不是有一句俗语,叫做‘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维克托美滋滋的吸着雪茄,看似心不在焉地说道,“你这小狐狸可是我们手上最重要的一张王牌,我们能不盯紧点吗?”
“嗯,我明白了,你们这些老家伙在我身边派了卧底,”郭守云笑道,“老实交代,这卧底是谁?尼基塔还是拉丽萨?要嘛就是莎娜丽娃……”
“莎娜丽娃,你不说她我还想不起来,”听郭守云提到莎娜丽娃的名字,维克托皱了皱眉头,他说道,“这女人是个危险人物,你小子回头给我提醒她一下,凡事不要做得太离谱,心狠手辣固然是对付敌人的不二法则,但是这心狠也有有一个限度,手辣也应该受一定的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