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拉尼诺夫也是一个相当精明的人了,因此,当郭守云把话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已经基本上明白了。很明显,按照现实的情况,郭守云作出的这种猜测是可能性最大的。
和政治圈子差不多,商场同样是一个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地方。无论对东部财联也好,对摩根财团也罢,占据着整个远东,同时又在莫斯科政坛核心享有一定影响力的郭氏集团,绝对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潜在合作者。只要与郭氏搭上关系,这两家来自美国的财团,至少能够从远东的潜在利益中获得大笔的好处,在这种情况下,两家原本就是冤家对头的财团,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彼此竞争的道路上。
可以肯定的是,作为两家一向不睦的商业财团,摩根与东联肯定彼此向对方的核心决策层安插了商业间谍,这使得他们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获知对方新鲜出炉的某些重大决策。而根据郭守云的猜测,不久前东联与自己秘密接触的事情,肯定已经被摩根察知了,为了不在与郭氏合作项目上屈居下风,摩根的决策层在这段时间里,应该是出台了新的合作计划,而这项计划应该是优于东联的。
那么,面对这样的局面,东联在获悉了对手的商业资料之后,肯定会采取一定的反制措施,不过类似这种大宗的合作计划,不是在短短一两天内便能够制定出来了,尤其是像东联这种由几个家族共同执掌的股份式财阀。因此,为了能够赢得充裕的时间,希奎娜这个狡猾的女人要玩一手“拖刀计”也就成了最佳的选择了——她堂而皇之的来到远东,拖着身为郭氏集团总裁的郭守云四处游览,这一方面可以拖延时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向自己的对手散布烟雾,让摩根搞不清楚东联与郭氏的合作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当然啦,以上种种都只是郭守云目前的猜测而已,其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不是这样,现在还不能给出绝对的答案。不过在郭守云看来,类似这种事情,希奎娜要想隐瞒是不太可能的,如果她真是抱着这个目的来的,那么今后两天内,美国那边肯定会有所反应,只要把波拉尼诺夫手上掌握的情报线动起来,那最终的答案很快便能揭晓。
在这个时候,也许有人会对郭守云的做法不屑一顾:既然知道希奎娜的来意背后带有阴谋,那么还理会她干什么?要在远东闲逛,那让她自己去逛好了,咱给她来一个“任你诡计百出,我自稳坐钓鱼台”。对这种想法,怎么说呢,对郭守云来说,这一类做法他是根本不会考虑的。他的身份摆在那,希奎娜的身份也摆在那,套用一句笑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就没必要玩了。”类似郭守云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在面对阴谋来袭的时候,他根本没有选择退缩的机会,他即便是察觉到了阴谋的存在,也必须迎上去,同阴谋的策动者见招拆招,大家靠动脑子、耍心机分个胜负。就像中美两国的领导人会晤一样,明知道美国佬又要搬出什么人权问题说三道四,难道咱就能对他避而不见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美国人虽然不是好东西,但是咱还要同人家合作,而这与郭守云所面临的局面并无多大差别。
“至于这第三,似乎就没有必要多说了,”郭守云沉吟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希奎娜拖着我,多半也是为了做姿态,她要通过这种举动,向那些关注着远东人表明一个虚假的‘事实’,那就是她们东联已经与郭氏走得很近了。如果摩根得到这方面的消息,他们的下一步行动肯定会产生很多顾虑,而这对东联来说无疑是最有利的。”
“先生的推测很有道理,”波拉尼诺夫由衷的叹道,“依我看,这个希奎娜此次前来,百分之百就是带着这种打算过来的。”
“百分之百?呵呵,我的波拉尼诺夫,这可不像是你说话的语气,”郭守云回过神来,笑道,“像你们这些人的准则,一向不都是即便‘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也要带着百分之五十的怀疑’吗?更何况咱们现在还是纯粹的猜测。”
波拉尼诺夫笑了笑没有接口,他歪头想了想,转而说道:“先生,依我看,如果您的猜测准确的话,那目前的局面显然是对咱们有利的,就像您曾经说过的,有了竞争才有更多的利益可寻。既然摩根与东部财联之间有了竞争,那咱们显然就有了待价而沽的余地了。”
“希望如此吧,”郭守云揉揉鼻子,心不在焉地说道,“现如今美国大选在即,而摩根和东部财联作为两个立足与西部、东部区域的竞争对手,他们在总统候选人的支持方向上也存在截然相反的选择。因此,咱们既然摆脱不了与他们合作的结局,那在挑选合作者的时候,就要更多考虑美国政局的发展趋势。”
嘴里这么说着,郭守云的眼前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按照他所熟知的历史进程,这个身影的所有者,将会在半年后走入白宫,从此开始他八年的总统生涯。无奈的是,郭守云对美国的事情了解不多,而对这个人执政时期所发生的一切事端,也毫无记忆了。
“算啦,咱们暂时不考虑这些问题了,”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毫无头绪的东西,郭守云摇摇头,将那一脑袋糊涂酱子全都甩出去,这才拍拍波拉尼诺夫的肩膀,笑道,“我刚才说的三件事你尽快去安排吧,嗯,这个希奎娜的心很急啊,按她的要求,我们明天就要上路了。呵呵,怎么说呢,如果不牵涉到那些阴谋诡计之类的东西,有机会同这样一位绝代佳人相偕同游,也未尝不是一件令人赏心悦目的好事。”
“先生说的是,”波拉尼诺夫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假话,”看着眼前这位酷酷的秘书,郭守云失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什么红颜白骨啊、美女毒蛇啊、温柔乡是销魂冢之类的东西,告诉你,这些说辞对我无效,男人嘛,要是缺了女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可是现在对先生来说,那个……啊,绝代佳人的事情最好还是在一边放一放吧,”懒得和郭守云多谈什么无聊的女人经,波拉尼诺夫耸耸肩说道,“您让安排在公共休息室里的那两个老乡,现在还等着您去救命呢。”
“救命?”郭守云这才想起这一锅事来,他愕然道,“对啦,刚才你说什么性命攸关,难道不是一个借口?”
“当然,即便是我要找借口的话,也不可能找这么蹩脚的借口吧?”波拉尼诺夫撇撇嘴,说道,“刚才我去问过了,这两个人是一对叔侄,那个年长的叫陈纪财,年轻的叫陈兴树,两人都是来自哈尔滨松北镇,说起来倒还真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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