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莫斯科十月流血事件为分水岭,俄罗斯联邦内部的政治局面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逆转,克里姆林宫在镇压代表会议反叛过程中所采用的暴力手段,令联邦所有反对派以及支持反对派的民众们认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所谓“街头革命”并不是夺取国家政权的最佳办法。当年国家紧急状态委员会的覆灭,并不意味着用暴力机器维护国家统治这一手段的彻底失效,在现今的联邦政治环境下,仅仅依靠街头上的游行示威以及议会内的争论,并不能有效的控制国家权力,无论是谁,要想顺顺当当的进驻克里姆林宫,都需要求得那些控制着军队的实力派人物的鼎力支持。
受此影响,在十月流血事件结束之后,无论是克里姆林宫的当权者,还是以反对派身份出现的亚博卢集团、俄共组织、“团结运动”等势力方,都开始竭尽所能的拉拢以郭守云、霍多尔科夫斯基等人为代表的寡头集团,同时呢,再加上六巨头在莫斯科事件中所攒去的大把权力,俄罗斯联邦政坛上别具一格的寡头干政时代全面开启了。
在九三年末的最后两个月时间里,俄罗斯联邦中央的人事变动频繁,从塔斯社、奥斯坦基诺国家电视台,到克里姆林宫总统办公厅、最高法院、政府各部部长,直至各军区的将领,这些人选变动之频繁,足以令人瞠目结舌。为了夺取并巩固自己的权力、势力范围,寡头集团的东西两大势力方频频出手,双方在各方面的争夺只能用如火如荼来形容。
与此同时,在社会范围内,两大寡头实力方的厮杀也从未间断。
十一月末,原本盘踞在伏尔加格勒地区的一个名为“坎弗洛”的黑手党组织大举进犯赤塔地区,短短三天,赤塔州范围内十二位富商遭绑架,两名州议员被人刺杀,前后三十余名警员陈尸街头,就连阿布拉莫维奇也遭到枪手的袭击,只不过最终得以脱险。
十二月初,远东黑手党帮会进入赤塔,双方在赤塔州的四个城市里公然火并,先后造成数百人伤亡的巨大损失。
十二月十三日,“坎弗洛”的当家人,来自顿河哥萨克族的坎贝托在其寓所遭遇炸弹袭击,包括其妻子以及两个儿子在内的四口人无一生还。
十二月中旬,包括维诺格拉多夫在内的六位寡头在莫斯科雀山别墅举行十月流血事件后的第一场会晤,随后不久,赤塔州的黑手党火并事件告一段落,阿布拉莫维奇真正巩固了其在这一地区的势力基础。
正如郭守云此前所猜测的那样,由于别列佐夫斯基、古辛斯基在莫斯科地区的势力蔓延,尤其是随着斯模棱斯基的正式加入,克里姆林宫在对待六巨头的态度问题上,产生了很大的倾向性。别、古集团最终因为他们自己的嚣横,而惹来了诸多势力方的不满,几位巨头之间的抗衡,正在向着有利于远东的方向发展。
同样是在九三年年末的这一阶段,郭氏集团的主要工作方向也在发生着转变,作为郭氏集团的当家人,郭守云在稳定了远东共和国的局面之后,开始在很大程度上推行了战略收缩的态势,而这一点尤其可以体现在对外联系方面。
在十一月中旬,郭守云正式拒绝了肯尼迪家族的董事会议邀请,同时呢,也拒绝了北京方面邀请他参加第二次中俄经济论坛的提议,对于他来说,现在远东作为一个隶属于俄罗斯联邦的共和国,它需要的是相对独立的政府决策,而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北京方面还是华盛顿方面,肯定都不乐意看到他的决策成功。
郭守云深知,北京方面现在对远东共和国的态度有两个方面:第一,他们希望远东共和国能够成为中国与俄罗斯构建全面合作关系的一道桥梁,希望他郭守云能够成为北京与莫斯科讨价还价的一枚筹码;第二,基于地缘关系的现实,北京希望远东能够成为中国改革开放过程中的一个廉价原料来源地以及技术出口方;第三,北京希望远东,尤其是郭氏集团,能够成为他们与华盛顿打交道的一枚附棋,甚至希望远东能够在尽可能大的规模上,强化与美国人的外交对峙,从而为国内对外关系的改善提够有利条件。
而反过来呢,作为远东的决策者、当家人,郭守云需要的不是这些,恰恰相反,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北京希望他去做的这些事,他一件都不能做,他真正需要的,是根据远东目前的真实状况来决策自己的对外交往关系。
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在九三年末九四年初的几个月份里,郭守云开始逐渐偏离旧有的对外合作关系政策,将主要的交往方向从华盛顿、北京身上移开,力主发展两条“东西双赢”的外交路线。
十二月中旬,也就是趁着前往莫斯科与别古等人举行“雀山会谈”的时机,郭守云与正在莫斯科进行访问的英国内阁议员撒切尔夫人以及意大利终身议员安德烈.朱利奥展开了两次非正式会谈。正是在这次会晤结束后不久,九四年三月份,郭守云接到来自伦敦、罗马的邀请,正式前往英国、意大利两国进行经济访问。也就是从这两次出访开始,远东共和国揭开了与西欧国家的正式合作进程。
凭着前世的记忆以及今生的敏锐政治眼光,郭守云敏感地察觉到,随着欧洲联盟在九三年的正式成立,传统意义上的泛西欧主义强国观念将在很短的时间内全面复兴,而这一复兴的过程,势必会伴随着欧盟与华盛顿在各个层次上所出现的利益碰撞。换句话说,自二战以来一直扮演着“美国小弟”的西欧诸国,将会在欧洲联盟的旗帜下走一条属于他们自己的道路,在很大程度上,华盛顿的权威将遭到他们的抵制。
在亚洲地区,尤其是东亚地区,自二战后美国人便在这里享有着绝对的权威,而随着亚洲四小龙的出现,尤其是中国改革开放进程的推进,在巨大经济利益的驱策下,西欧诸国对插足这一地区的要求日渐明显,在这个节骨眼上,远东共和国的成立等于是制造出了一个催化剂。郭守云认为,只要自己把步子迈出去,让欧盟诸国感受到一种契机,那么毫无疑问,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扑过来,一方面建立自己在远东地区的影响力,一方面以远东为跳板,向东亚地区扩张势力。
“远交近攻,”这是老祖宗在千余年前所提出的高明决策,郭守云现在虽然成了实打实的俄籍华人,可他毕竟还记得自己的老祖宗是谁,当然,更不会忘了老祖宗所流传下来的那些高明见识。受地缘关系的影响,远东共和国的对外交往方向相对狭窄,毫不客气的说,它根本就是处在中、美、俄这三大势力的包围之中,为此,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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