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全部的协议草案重新又看了一遍,郭守云嘘口气,伸手在感觉肌肤紧绷的脸颊上用力揉搓一把,这才在笔筒里取了钢笔,用俄文在几份文件的最下角上,端端正正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呵呵,守云啊,看样子在你的心里,华盛顿似乎比北京更值得信任啊,”看着自己的男人将一摞文件逐一署名,站在后面的叶列娜微微一笑,说道。
“你这回可说错了,”在女人斜搭在自己肩头的小手上拍了拍,郭守云微笑道,“其实,无论是华盛顿还是北京,在我的心里都不值得信任,呵呵,我真正能够信任的势力方,那得是我能够一手控制的了得,北京也好,华盛顿也罢,他们显然都不是我能够摆布的,所以呢,我不管是与哪一方合作,都不意味着我信任他们,而是,而是有求于他们。”
凭着叶列娜对自己男人的了解,她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对方会信任谁,至于说她说这番话的真正意图,只不过是为了将郭守云的注意力,引导自己所想要谈的一个话题上去罢了。
其实,在郭守云的诸多女人中,智力最高、看问题最透彻的无疑就是叶列娜了,同样也是她,在与这个男人谈话的时候最讲究策略,她在很多问题上都希望向自己的男人建言,可又不想令对方感到任何不适,所以,每到她有建议要提出来的时候,都会率先制造一个很平缓的插入点,颇为自然的将自己的建议提出来。
“呵呵,有求于他们?”见男人的注意力已经被自己吸引过来,叶列娜加重了手上按摩的力道,同时轻笑道,“看起来,你终究也是走上了那一条功利主义的路子了,嗯,这样也好,其实就我来看,像你这样人的,本身的身份就很敏感,任何一丝半点的举动,都会引来方方面面的关注,所以啊,功利好,至少那样可以遮住别人的嘴巴。不过话说回来,你单方面的接触华盛顿一方,却将北京甩在一边,这难道真的符合咱们的利益吗?”
“你这小女人,都到现在了和我说话还要兜圈子,”郭守云当下便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他扭过头,笑嗔道,“我知道你为人谨慎,可别忘了,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女人,而从这一层关系来考虑,我希望你能扔掉那一丝不知所谓的谨慎,我……算啦,算啦,我知道你这种性子一时半会还扭转不过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对不起,”叶列娜心下感觉到一丝歉意,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男人看出来了,可问题在于,她所保持的这份谨慎,这份与人相处时的隔阂,并不是她自己所希望保留的,而是在过去漫长的人生路程中一点点积攒下来的,要改变这种性格,她需要时间,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呵呵,对我,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郭守云摇头一笑,说道,“说吧,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我现在很想知道你的心里有什么样的打算。”
“打算谈不上,”叶列娜笑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单纯依赖华盛顿,而彻底抛弃北京方面的诉求,这对远东的未来来说,并不是什么最佳的打算。在我看来,如今远东需要的是更加稳定的外部环境,同时呢,由于你还有更高一步的想法,所以,北京方面的立场对你来说仍旧是相当重要的。当然,前一阶段北京做出来的某些决策令人感到心寒,不过从根本上来说,他们也有他们的利益基点,而当时的若干决策,也是从这些利益基点出发做出的。现在呢,尘埃落定,你在前段时间那场危急中并没有受到多少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尽快冷静下来,与北京方面展开新一轮的谈判。嗯,这不仅关乎到远东的未来问题,同样也关乎到俄罗斯联邦的未来问题,更关乎到你个人的未来问题,三大问题累加在一起,难道还不能让你以更加冷静的心态来权衡与北京的关系政策吗?”
“呵呵,叶列娜啊,叶列娜,”听了女人这番话,郭守云笑了,他摇头说道,“没想到你也被目前的一些假象所蒙蔽了,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喜欢意气用事的人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我这个人啊,或许可能因为感情的事情而恼怒,也可能为家庭的原因而懊恼,可在利益场上,我从来都不会因为一时的仇怨而失去冷静。”
“哦,”叶列娜语气平淡地说道,“这一点我自然清楚,可我还清楚一点,那就是在你的心里,北京与莫斯科、华盛顿有着很大的不同,谁能肯定你不会因为一个出身血统的问题,而对北京存在一种根深蒂固的感情?被敌人背叛那是很正常的事情,被朋友背叛在一定时候也能说得过去,可要是被自己的亲人背叛,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你说呢?”
“我郭守云的亲人屈指可数,”郭守云淡然一笑,说道,“而在这其中,绝对没有一个名叫北京的人。再者,被那边背叛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我早就习惯了。叶列娜,我明白你的顾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在对待北京的问题上你尽可以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也知道将来应该做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在近期内,我的确没有修复与北京关系打算,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比方说,我需要让华盛顿对远东更加放心,需要为我进军莫斯科扫清一个最大的障碍。你也知道,现在莫斯科与北京走得很近,而我们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都与北京的利益相违背,除非他们能够改变政策,否则的话,我在短期内恐怕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
会意地点点头,叶列娜彻底明白了自己男人的心思,从根本上来说,他并不是不想与北京修复关系,只是在现阶段,由于他有了更大的政治野心,所以不可能与北京方面走到一起去,换句话说,北京那边不可能支持他挺进莫斯科,从而在根本上改变俄罗斯联邦的现状。
“其实……”犹豫了一下,叶列娜说道,“还是算了,不说这些事了,既然你有了自己的确切打算,那我绝对无条件的支持你。不过在目前的环境下,我建议你还是更多的关注一下东北亚地区的情况,要知道,美国虽然势力庞大,但是他们毕竟是在大洋彼岸的,而中国乃至整个东北亚地区,才是远东最近的邻居,那里的任何一丝变化,都会对远东的发展产生深刻的影响。”
“你是说韩国?”郭守云微微一愣,随即说道。
“嗯,”叶列娜点点头,说道,“根据我的观察,几个月前刚刚入主青瓦台的金大中,是一个既务实又怀有深远抱负的人,别看他与美国人的关系密切,可是从根本上来说,他在政策上应该更倾向于发展亚洲睦邻关系,总而言之一句话,他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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