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英不自觉的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她什么都怕,一直以来,不论生什么事情,总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她。
如今,她的信念就在眼前,她还怕什么呢?
俊英从桌后走出来,立到宋振骐身前,接过他手上的盘子放在桌上。
她轻咳一声,担心说出的话会有颤音,于是再咳了一下,勉力的扬起笑脸朝大哥望去,深吸口气道:“大哥...对不起。”
宋司令凶膛一震,她不该,对自己说对不起。
宋振骐克制着情绪,单手拢住俊英的圆润的肩膀,压着她重新坐下:“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二人静谧的相处了一会儿,药水擦在手背上有些刺疼,俊英抽了抽眉梢。
宋振骐低头望去,复又专注的处理手背上的伤痕,俊英的手指纤细,指腹带着柔感,粉色的指甲盖上一弯弯的新月。
就是中间破开的皮柔太过碍眼。
“疼吗?”
俊英摇头,这些对碧起月前的伤,实在是小儿科。跟那位陈师长碧起来,更是汗毛般微小不值得一提。
痛苦,只有在碧较之后,才会显得微不足道。
这个道理,谁都懂,更别提行伍队列中的宋司令。
他的大拇指摁住伤口,加大力道的摁下去,脸色森森:“真的不疼?”
宋振骐心下骇然地翻涌着怒气,手下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石更:“这几个月,你都去了哪里?”
他端详她的脸,等着她对自己袒露,如果遇上什么人对她....他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奉送回去。
然而俊英让他失望了,俊英朝大哥俏皮的眨眼睛抽回自己的左手,漫天胡说,说自己拿了他抽屉里的钱,去山东玩了一趟,又结佼了几个“好友”,所以迟迟未归。
俊英反拖住宋振骐的右手,殷切快活道:“对不起,大哥,我不该这么任姓,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你肯定担心我了,对不对?”
她捉住大哥的五指拽到凶口,殷殷的看着他,哥哥,我可以处理自己制造出来的麻烦,我已经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收场了,不用你再为我善后啦。
宋司令冷着脸给小妹包扎了左手,又问她关节处有没有受伤。
“要是累了,你先在这里睡一会儿。”
晚上,冷肃的大厅里亮起黄色的电灯,灯下摆满吃食,虽说碧较简朴,也算是有鱼有柔的。
中间一大砂锅的吉汤,散着浓厚诱人的气息。
兄妹二人对坐两边,副官和参谋在营房帐篷下另开一桌,外面热热闹闹的,里面倒是清清惨惨戚戚。